這個解釋大膽而離奇。
    虛的靈魂源自墮落的人類靈魂，但徹底虛化後，生前的記憶幾乎不可能保留，更別提如此清晰的力量認知。
    而且死神本質是高濃度靈子構成的靈體，死亡後靈子是直接消散的，他們正常是不會經曆“墮落為虛”的過程除非受外力幹預）。
    所以赫麗貝爾還是更傾向於東方青蒼應該是吃過一名比較特殊的死神，然後發生了不可預知的變故，最後才會存有死神的部分記憶！
    總之誕生自死神的虛，赫麗貝爾真是聽都沒有聽說過，這個選擇她本能的排除了，不過靈魂的奧秘，即使是瓦史托德也無法盡窺，所以赫麗貝爾並沒有立刻打斷東方青蒼的講述！
    “至於‘唯二雌性瓦史托德’…”東方青蒼的複眼轉向虛圈深邃的夜空，帶著一絲複雜難明的意味，
    此刻拜勒崗應該還是虛圈之王吧，那麽妮露應該也還沒成為十刃，鬼知道藍染這個家夥是在虛圈的那個犄角旮旯找到她的，東方青蒼可沒有足以感知整個虛圈的能力，
    “她應該也是存在的。她的名字清晰存在於我記憶的深處…她是‘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
    但請原諒我無法確定她此刻的方位。那些記憶碎片太過模糊，關於她的部分，隻有一個名字和‘瓦史托德’的認知！”
    妮莉艾露·杜·歐德修凡克！
    一個從未聽聞的名字，赫麗貝爾內心震動，但麵上依舊沉靜如淵。尋找同類是她流浪虛圈的重要目的，這個信息無論真假，都值得她深究。
    但僅憑一個名字想要在偌大的虛圈內找人實在是有點困難啊！不過轉念一想赫麗貝爾又釋然了，
    既然同屬瓦史托德級別的存在，那麽自己隻要向著強大的靈壓去感知，總有一天自己會找到她的！
    “最後就是…鬼道了。”東方青蒼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自嘲，“這同樣源於那些破碎的死神記憶。
    當我在虛圈掙紮求生，瀕臨絕境時，那些關於‘靈子操控’、‘咒文吟唱’的知識碎片便如同本能般湧現。
    縛道之斥、嘴突三閃、赤火炮…這些低階鬼道，是我在無數次生死邊緣，依靠這些‘本能記憶’摸索出來的保命手段。”
    東方青蒼巨大的蛇尾無意識地掃過沙地，“這解釋或許有些荒謬，但…這就是我能給出的唯一答案。那位逝去的死神似乎給我的靈魂，帶來了不一樣的改變！”
    寂靜再次籠罩。
    赫麗貝爾的目光如同實質的探針，反複掃描著東方青蒼龐大的身軀和那覆蓋著骨質麵具的頭顱。
    靈魂的異常？破碎的死神記憶？一個擁有死神戰鬥本能的超大型虛？這簡直聞所未聞！
    她的靈壓再次彌漫開來，並非壓迫，而是一種更深層次的探查。這一次，她不再僅僅感知靈壓的強度與性質，而是試圖穿透表象，去觸摸東方青蒼靈魂的本質。
    東方青蒼屏住呼吸如果虛需要的話），坦然接受著這危險的探查。
    這是他精心設計的“坦白”——半真半假，將穿越者的身份，包裝成“靈魂變異”和“前世記憶”，這是唯一能解釋他異常且不立刻被拍死的理由。
    自從東方青蒼第一次在眾目睽睽之下用出了鬼道，他就已經準備好了怎麽麵對這一天，
    隻是讓東方青蒼沒想到的是，他麵對的詢問對象不是亞丘卡斯，而是赫麗貝爾這個瓦史托德！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比起麵對一個不知深淺的亞丘卡斯，明顯還是赫麗貝爾這個老熟人比較好應付一點！
    時間仿佛凝固，沙粒在靈壓的餘波中微微懸浮。
    許久，赫麗貝爾眼中的銳利稍稍收斂，那股探查的靈壓如潮水般退去。她緩緩開口，聲音依舊清冷，但多了一絲探究的意味，
    “破碎的靈魂…死神的遺產…‘妮莉艾露’…” 她咀嚼著這些信息，目光再次落在東方青蒼身上，這次，重點落在他那龐大得不成比例的身軀上。
    “你的體型，你的靈壓…它們失衡了。你吞噬了海量的靈子，卻無法將其有效轉化為晉升基力安所需的質變靈壓，反而被這具軀殼不斷‘吃掉’，拖入惡性循環。”
    赫麗貝爾一眼就看穿了東方青蒼最大的困境，瓦史托德的眼力果然恐怖。
    東方青蒼心中暗喜，看來暫時將赫麗貝爾給忽悠過去了，不然對方也不會主動提出自己的缺陷，真是太好了，這樣也省的自己厚臉皮討教；了，
    東方青蒼巨大的蛇首點了點，然後便順著赫麗貝爾的話說了下去，“大人明察。這正是我不斷發動戰爭的原因…也是我最終落入陷阱的根源。
    我的身體像是一個無底洞，需要源源不斷的‘燃料’，但卻始終無法點燃晉升的‘火焰’。” 他毫不掩飾自己的窘迫和絕望。
    赫麗貝爾沉默片刻，似乎在權衡著什麽。
    虛圈弱肉強食，她本無義務幫助一個陌生的、靈魂異常的低級虛。
    但東方青蒼身上的謎團，關於“妮莉艾露”的信息，以及他這種獨特的“雌虛之友”立場，都讓她產生了一絲興趣。
    更重要的是，東方青蒼他那龐大的身軀和異常的靈魂狀態，本身就是一個值得研究的“樣本”。
    “你的靈魂…確實很特別。”赫麗貝爾終於再次開口，碧綠的眸子閃爍著深邃的光芒，
    “那種強行容納‘異物’指死神記憶）而產生的撕裂感，以及被龐大軀殼拖累的虛弱本質…我感受到了。晉升基力安對你而言，常規的吞噬路徑已經堵塞。”
    她向前踏出一步，無形的壓力再次籠罩東方青蒼，但這次並非惡意，更像是一種宣告，
    “海德拉，你的道路已斷。繼續留在這裏，你終將被自己的軀殼耗幹，或死於圍剿。唯一的生機…”
    她頓了頓，目光投向虛圈更深處那龐大陰影的方向，“在大虛之森。隻有在那裏，在無數大虛基力安匯聚的靈子洪流和原始意誌衝擊下，
    借助那混亂磅礴的力量，才可能強行衝開你靈魂與軀殼的枷鎖，完成那不可能的晉升。或者…徹底湮滅。”
    大虛之森！赫麗貝爾指出了唯一的“生路”，雖然這條生路九死一生，甚至十死無生！
    “但是，”赫麗貝爾話鋒一轉，目光重新變得銳利，“在此之前，我需要驗證你話語的真實性，以及…你是否有資格獲得我的指引，甚至…在未來，成為尋找‘妮莉艾露’的助力。”
    她緩緩抬起手，一把由水流構成、造型猙獰的巨大骨劍——皇鮫後——的虛影在她手中凝聚，散發出凍結靈魂的寒意。
    “證明給我看，不死之蛇海德拉。用你源自死神的‘遺產’，用你掙紮求生的意誌，向我證明，你並非一個即將被軀殼壓垮的可憐蟲，而是一個…值得投資的‘異數’。”
    戰鬥，不可避免！
    這是瓦史托德給予的最後通牒，也是東方青蒼絕境中唯一的轉機！他必須傾盡全力，在赫麗貝爾麵前展現出足以讓她側目的價值！
    東方青蒼龐大的身軀瞬間繃緊，十二隻複眼爆發出決絕的血光。
    體內剛剛恢複的靈壓瘋狂湧動，鱗片下的肌肉賁張，骨刺發出嗡鳴。麵對瓦史托德的試煉，他別無選擇，唯有——
    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