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彼岸花花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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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上船後,被要求衣服全脫,換上了白色的浴袍,經過長長的走廊,最後過了一個金屬檢測門,確認他身上沒有任何金屬製品後,大門打開。
他走入了一個巨大的,帶著白色屋頂的空曠的……藍色花田裏。
一個輪椅背對著他,停在花田中間,周圍是全封閉的環境,不是普通玻璃溫房,而是全白色牆麵和雪白的燈光。
“這些花是aptx4869最重要的一個材料,我們至今無法用科學的手段複刻出裏麵的元素。”一個還沒變聲的少年聲音清亮而悠長。
“……boss?”琴酒遲疑。
輪椅轉了過來,上麵坐著一位銀發的,十歲左右小男孩,很是普通的亞洲麵孔,穿著黑色的和服,眼睛閃著淺灰色光芒。
琴酒皺眉,看著眼前的少年:“你是boss?但你的眼睛……”不是他記憶裏的黑色了。
“藥物衝突後的變異,還有腿,我脊椎因為多次變形後,中間骨髓出了些問題,不能長時間站立行走,這副模樣,十分可笑吧?”銀發少年嘴角勾起,說著可笑,眼裏卻沒有一絲笑意。
“證明?”
“還是那麽警惕……西伯利亞的監獄,寒冷吧?”少年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手掌,“那時候,你的手,也才這麽大點?那時候國家混亂,警察們都忙著自己的事,大家都忘了,那裏還有一個闖空門的小偷被關在牢裏,我看到你的時候,你已經五天沒有吃任何東西了。
“但就算那樣,我說我是你爸爸的老板,來接你走的時候,你依然要我拿出證明。不然就殺了我……多好的狼崽子啊……”
琴酒沒有說話,依然遠遠地看著那個少年。
“過來。”少年抬起地手招了招。
琴酒往前邁了兩步,腳下是一條小小的過道,剛好能過輪椅,周圍的藍色花朵開得張牙舞爪,仿佛想要把人拖入土裏:“boss,聽潘趣說,您想把心髒給別人,然後在那人的脖子上套上項圈,這樣你就能控製鬼王,又能規避可能出現的風險。”
“你覺得怎麽樣?”少年笑著問道。
“我不會這麽做,力量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裏,就算自己不用,也不會交給任何人。”琴酒環視了一遍藍色彼岸花,“就像這片花田。”
少年的臉雖然稚嫩,但神態滄桑,帶著輕微疲態:“是啊,就像這花田,你是唯一一個進入這花田的人。這些花……我都是親自打理的,人工控製最合適它們的溫度,濕度,和光照。讓它們忘記季節,忘記時間,不停開花凋謝,又再次開花。
“那些孩子根本不明白我,隻有你,你最清楚……不,還有你的父親,他真是個很棒的下屬,真是可惜啊……可惜啊……”
琴酒沒有詢問他父親過去的意思,抬腳又往前走了兩步,兩人的距離已經縮近到五米不到:“那你準備自己使用那顆心髒嗎?”
“給你看個有意思的。”少年按動輪椅上麵的按鈕,一個投影儀亮了起來,投屏到了旁邊的白牆上。
顯示畫麵裏,是拿著心髒罐子的潘趣,他在進入房間臥室後,馬上從黑色大包裏掏出了那個裝著心髒的罐子。左右環視了下,就打開了上麵的蓋子:“隻要……吸收掉這個心髒……就會是新世界的王……”
少年並沒有什麽緊張的意思,反而琴酒好奇問了一句:“實時監控?網絡?”
“不,全部是有線鏈接,這個船隔斷了所有的外界網絡,船上的全部機關,除了實驗室裏有電腦,其他地方基本是機械結構和紅外控製。這可是一艘六十多歲的老船了。”少年指了指牆壁,“好戲來了。”
投影儀裏傳來一聲槍響,牆上畫麵,潘趣應聲倒地。
梅洛從這個房間的進門處廁所裏走了出來,手裏握著手槍。
“梅洛?”潘趣倒在地上,痛苦轉頭看著梅洛,“你……什麽時候?”
“我太清楚你了,一直在找機會吧?自己獨吞這個心髒。”梅洛走到潘趣旁邊,撿起掉落在地的罐子,“你們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明白,這是多麽偉大的完美品。隻有我……隻有我才最懂這種生物的完美!”
“梅洛……”潘趣伸出手,抓住了梅洛雪白的大褂,“我可以當你的仆人,你成為鬼王後,可以讓我當你的鬼仆……我是個好手下……不要殺了……我……”
砰的又一聲槍響,潘趣額頭中槍,朝著地板摔落下去,鮮紅的血手印留在了雪白的布料上。
梅洛狂笑出聲:“哈哈哈,不,我現在需要的不是鬼仆,是食物……哈哈哈,這心髒就和那些血液一樣,是會自動吸附進入人體的,隻要融合這心髒……”說著,手伸入了那個放著心髒的罐子。
結果手穿過的,是一片虛空。
玻璃罐裏,什麽東西閃了閃,熄滅了,裏麵隻是一個在跳動的心髒的投影。
“什麽?”梅洛大驚,在玻璃罐的下方,一個紅燈閃爍了下,爆炸的火光席卷了整個牆麵,畫麵消失了。
琴酒不禁笑了出來:“真是醜陋啊。”
“為了利益,來到我身邊的人,當然會為了更大的利益,再背叛我。”少年從自己的膝蓋下麵的盒子裏,掏出了那個放著心髒的罐子,“我在你們過安檢的時候,就已經親自去換掉了這個罐子。”
那時候東西會放在另一個傳送通道裏。
而琴酒過了安檢就被叫去脫換衣服了。他疑惑地瞄了眼少年的腿,但還是沒有說話。
“從梅洛的反應看,這融合是真的可行。”少年手拿著罐子,抬眼看向琴酒,“但在那之前,我還得先做一件事。”
琴酒看著少年另一隻手舉起的槍對準了自己,卻沒有躲避,他很是平靜的看著他,似乎早有預料。
“就像梅洛一樣,我得先給自己準備好食物。”而烏丸蓮耶隻會要最好的。
連著三聲槍響,琴酒捂住小腹,坐到了地上,這麽近的距離,三槍,竟然還有兩槍射偏了。
琴酒笑出了聲:“boss,是你把我帶了出來,西伯利亞的冬天實在太冷了。現在,我把命還給你了。”
少年沒有說話,又是一槍,這次打中了琴酒的肩膀,他往旁邊倒去,倒在了藍色的彼岸花中,鮮血在花叢裏蔓延。
“放心,你已經還完了,和你那愚蠢的父親一樣。”聲音從上方傳來。
琴酒的視線透過重重疊疊的藍色花瓣,看到少年站了起來,手抓住了那顆心髒。
他抓著那顆心髒,微微咬牙,似乎在抑製著身體的痛苦:“黑澤羽輝,你看,你的理想就是一坨垃圾,說什麽思想才能使人精神長存?活著,活著的那個才有資格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