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頡，她因為某些原因...體內新生了一個個體，然後擠占了她的位次，所以，這算是歲獸代理人特有的一種...老死？”
    鳩難得嚴肅，尾巴卷成一盤，平日裏那種明顯是裝出來的善良麵相和可愛大部分都被抹去，隻留下凝重。
    “是的，沒錯，你們終究也隻是一條權柄上的附帶情感生成的生物，也不是真正將權柄掌握...”
    “雖然表麵看起來和其他巨獸一樣，但是終究是依賴那權柄生存的，外物，世界，或是地上人類的心願等等，這些東西的改變最終都會通過權柄，反應在你們身上。”
    歲說著深奧的話，鳩默默點頭，這些事情她一聽就懂。
    “部分也終究是部分了，沒有完全掌握一條權柄，受到著影響的同時，還沒有其它權柄的輔助，所以隻要她掌握的權柄出現了大問題，就會出現現在的情況了吧...”
    鳩歎氣，她的預想成真了，但卻沒有感到一丁點值得吹捧的點。
    文字的演化，舊時的那些字，被新生的字取代。
    她特意留意了可能會發生的所謂焚書坑儒，但卻無意識之中忽視了這一點...
    沒辦法，自己姐姐創造的那些字確實難寫又難認...
    望的字醜絕對有頡一份功勞的那種！
    頡！都是你的錯！
    如果不是你創造了文字，我哥哥他寫的字也就不會那麽醜！
    “我記得...如果我們之中的某一個死掉了，如果她留下的事物還在，如果她對應的事物還在，依然能夠活過來，對嗎？”
    鳩想起來了某件事，但她現在卻不能確定了。
    不是...很敢確定...
    歲獸代理人在她的印象之中，並不是沒有死過...
    但是，在她印象之中，也有很多次...死了就再也沒活過來的情況。
    “是的，沒錯，這也是你們與權柄關係的為數不多的幾個好處之一了。”
    歲很有耐心的給鳩講解著，這是他唯一的學生，他很滿意自己女兒的聰慧。
    “你們因權柄而生，在權柄徹底碎裂之前，你們的性命就不會出現異常，哪怕是死上個一兩次，還是可以活過來。”
    鳩表示她理解，並且早有猜測，黍的事情已經基本上給她明牌，但真正令她疑惑的問題還是沒有得到解答。
    “雖然說你們死的時候，如果留下的錨點不是足夠充實的話，哪怕我在這裏，也是能把散落出去的權柄搶奪回來，讓你們徹底死掉的吧....喂喂喂，你這是什麽眼神啊？別這麽看我啊，我就跟你講一下原因，有沒打算真那麽搞！”
    歲被鳩的死魚眼看得破防，急赤白臉的解釋著。
    “總之，還是權柄，隻要權柄在，你們就不會死。”
    “那...頡？”
    “她的權柄，會被你新生的那個妹妹占據，權柄並沒有消失，隻是更換了一個代理人。”
    “如果，她死了，那麽再次站起來的，隻會是你的那個妹妹。”
    歲說著，在讓鳩的心情瞬間跌落下去的同時，回答了鳩所有的疑惑。
    她算是知道，之前的那堆歲獸代理人，為什麽一個個的在死後都沒有複活了...
    鴆：嚼嚼(￣～￣)嚼！？嗯？你有意見？
    “爹...你有沒有辦法，能夠讓我幫頡活下去，銷毀那個還沒有成型的意識的方法嗎？”
    鳩問著，這種事，問問歲應該可以得到回答。
    自家的這個便宜老爹，可是哪怕死後百年都有著掀桌能力的大boss啊。
    依照剛剛歲說的那些，鳩也明白，現狀的兜底結果，就是自己沒能救下頡，不得不讓歲收回那份權柄，按照和之前的軌跡一模一樣的流程發展下去...
    但是，如果歲真的有辦法的話...
    “不，我不會告訴你。”
    歲回答的很果斷。
    “她也是你女兒啊！”
    鳩愣了一下，然後激動的喊著。
    “可那也是你妹妹，那個和由汙穢而你一樣，在出生之前就被哥哥姐姐們厭棄，獨自承受了百年孤獨的妹妹！”
    歲說出的話又讓鳩再次愣住。
    “她連名字，可都還沒有啊，連將姓名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巨龍咆哮著，身軀不斷在虛無中擺動，但又格外安靜。
    “我...”
    “做好你的選擇，是為了救一個你這一百年都隻見過幾次的姐姐，而殺死你甚至都沒有問世的妹妹，還是放任你的妹妹出生，眼睜睜的看著你那個姐姐死掉，這都是你的選擇！”
    “別讓...你自己後悔...”
    歲說著，同樣的沮喪從他身上散發出去，但卻依舊無可奈何。
    “...我知道了...”
    鳩很久後才這麽開口說道，疲憊的像是在期末考前一周才開始複習高數的大學生。
    不就是個妹妹嗎？！不就是個姐姐嗎？！我什麽時候這麽看重這些了！
    從利益出發，應該救頡，解決炎國問題，然後還能收獲一波好感。
    但如果隻是扭曲如同自己的想法的話，那就是讓歲收回權柄，讓那兩人一起死了才好啊！
    憑什麽，憑什麽要讓我做出這麽艱難的選擇。
    ‘我想要那個妹妹...’
    鴆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在鳩的腦海中回蕩，鳩有些陰沉的捶了捶腦殼。
    閉上嘴也沒有人不把你當精神病...
    但不慌，和那些苦逼大學生不同的是，她還有著掀桌的機會。
    “猶大。”
    當著歲的麵，她開口，叫出了某人的名字。
    事物沒有半點改變，但歲隻過了片刻就意識到了問題。
    剛剛還因憤怒而翻動的身軀瞬間老實，縮成一團，還把尾巴蓋在了眼睛上。
    都說了我在備孕，沒事找我幹什麽？）
    白色的人影在漆黑的空間中浮現，祂看起來似乎對自己的老朋友還挺上心。
    “救兩個人，能不能行，我...”
    鳩的話隻說了一半，就被對方打斷。
    一個命中注定要死在這時的人，一個命運中甚至不曾出現的異數。）
    你自己說，我不親自動手殺了她們，就已經算是仁慈了，你還讓我去救？這不是逼著我裝不成沒看見她們嗎？）
    人影說著，不耐的揮手，然後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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