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罷了
    宋懷有一瞬間的詫異，目光帶著探究看著小家夥，小家夥的腦袋低著很緊，他一時間有些看不透了。
    “為什麽？”
    宋懷把她的顫抖誤解成了害怕，害怕他會拒絕，宋懷也的確會拒絕，不過他依舊想知道這個小家夥的理由。
    “師兄賜予我功法，教我……修煉，不給我一個名分總是有人欺負我，如果師兄做了我的師傅欺負我的人就不會太肆無忌憚了。”
    柳芽兒帶著的情緒極其的克製，她這一次要強的很，沒有哭出來隻不過她撒了謊。
    一個宋懷不可能看不懂的謊言。
    修行界最忌諱的就是師徒之間的逾越，那是不被天下所容的，一旦有了這個關係，即便以後解除了這一層的關係也會被天下人揣測，指責。
    隻有一些專門以雙修出名的宗門或是邪修魔修會經常能夠看到這樣的事情。
    柳芽兒的小腦瓜想不出其它可以解釋的關係，索性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也是她一點也不願意的方式。
    一旦宋懷答應自己的喜歡就隻能埋葬在過去，以後她要麵對這張臉喊師傅師尊。
    當然如果沒有蘇音歡的出現也是根本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可是沒有如果蘇音歡突然闖進她的世界，帶給她的不比宋懷的要少。
    他們都是很重要的人，她不想拋棄任何一個。
    她也知道之後要麵對的是什麽可是依舊做了，這是她對於她自己的殘忍。
    當然宋懷不答應也要答應……
    如果歡歡因為這件事情生氣了，那麽將是她柳芽兒一輩子的心魔。
    而在這個時候腦中的卻又響起了反抗的聲音。
    蠱惑這個下定決心的小家夥。
    【你為什麽放手，憑什麽放手，她蘇音歡就高貴多少嗎，值得你這麽做？】
    柳芽兒用一個個想法回擊這心中的聲音。
    “歡歡就是高貴，就是要比我要好，為了他做什麽都值得。”
    【你簡直無可救藥，你應該殺戮，應該想要的全部攬在自己身上，跟你爭奪的人都應該殺掉！】
    “不對，這些都不對，不屬於自己的注定就不會屬於我，有些花朵隻能觀察不可采擷，如果什麽都要那注定什麽都得不到。”
    【那你不還是想要蘇音歡與宋懷……】
    那個聲音嘲笑著，柳芽兒很快就抨擊了回去。
    “可是我放棄了對於宋懷的愛，我沒有得到。”
    【你真的放的下嗎，放棄的這些又有誰知道，誰會領情，到最後如果竹籃打水一場空，你失去了愛他的資格也失去了蘇音歡，到時候你又當如何？】
    【柳芽兒？】
    “柳芽兒”宋懷的聲音與那個聲音重合讓柳芽兒瞬間有些崩潰，少女猛地說道：“師尊在上，受芽兒一拜。”
    柳芽兒猛地將腦袋砸在地上，疼痛讓她漸漸有些清醒。
    “我修為還不到收徒的地步。”宋懷看著小家夥說道，算是婉拒了。
    柳芽兒隨即又將腦袋狠狠砸下，再次開口：“師尊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少女把宋懷架在麵前，宋懷此刻眼中迷茫，他感受到了威脅，這個小家夥有一股不成功不罷休的強。
    他本不會受這個小家夥影響收下柳芽兒的，可是隨著自己的沉默這個小家夥又一次重重磕在地上，額頭也是鼓足了勁，此刻已然是頭破血流了。
    “師尊在上，受芽兒一拜……”
    “柳芽兒，你何必呢？”宋懷聲音依舊平淡的看著這個少女，手掌緩緩伸出想要將這個小家夥拉起來。
    柳芽兒猛地避開，死倔的開口道：“師兄，若是沒有答應那麽芽兒今日便磕死於地，反正芽兒的命是師兄救的，師兄若是不要芽兒寧可死掉。”
    “芽兒命並不值錢，師兄覺得難堪一旁冷眼相待即可，不必理會芽兒。”
    柳芽兒把話說的很足，給宋懷的台階都鋪好了，唯獨沒有給自己留有後路。
    宋懷一時間竟然有些舉棋不定，這並不像他，換做平時他會毫不猶豫的拒絕……
    他不由的想到了古籍上的一段話。
    ‘當你對於一件事情一個選擇感到為難的時候，其實你就已經有了決定，當然你也可以一劍將這個拋出問題的人砍死，這樣就不會有任何的為難了。’
    砍嗎？
    宋懷看著柳芽兒，手指之間環繞著幾縷細微的劍氣，好似一顆顆被把玩在手的核桃，就這樣在手指間旋繞。
    接著就又是一次舉棋不定，宋懷下不去手了，他的本能抗拒著此刻的想法。
    他頓時就覺得自己被欺騙了，被書上的東西欺騙了，如果是自己的原因，那難道還要把自己也砍死？
    倘若真無情，你又怎會動心思？
    宋懷深深呼出一口氣，似乎是在歎息，可又像隻是呼出一口氣。
    “罷了，我便收下你這弟子”
    他的聲音就好像是一塊在柳芽兒身上移開的石板，讓這個小家夥頓感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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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懷對於柳芽兒最開始的說詞存有疑惑，當然並非不無道理。
    他又道：“我不會對你有太多的管教，隻在你修煉上有所插足，你若犯錯我會懲罰你。”
    “隻要是您就好了。”小家夥輕輕一拜，再次抬頭看向宋懷嘴角扯出一抹燦爛的笑容，眼中的淚水不加掩飾的在宋懷的麵前表露出來。
    “你為何要哭？”宋懷不解，一時間看不懂麵前這個小家夥了。
    “能夠成為師尊的弟子，我太高興了…太高興了”小家夥的第二聲明顯的弱了些許。
    宋懷搖了搖頭沒有過多追究，其實他完全有能力不讓柳芽兒死磕，隨手一動就可以將他托起。
    可是他也不明白自己那樣做的意義，他弄不懂人心也弄不懂自己。
    這次之後宋懷便將小家夥托了起來，手中金光一閃化作一點遊光沒入少女混雜著泥土石子與鮮血的額頭。
    瞬息間，恢複如初。
    同時也在她的額頭留下了一個金色的小印。
    “我在你體內種下了道印，旁人一看就知道你是有師之人，若是深究也會找到我。”
    “這期間你隨時可以反悔，畢竟我道行淺薄，自身也需要修行。”宋懷對著小家夥說道。
    “我不會後悔的。”小家夥擦著眼中的淚水，笑容也淡漠下去，內心晦暗了一瞬。
    至於屋子裏麵的柳絮也不可能聽不到外麵的動靜，此刻她坐在床上連連歎息。
    他本以為柳芽兒是不會這樣做的，可是她做了。
    柳絮到最後也不能說什麽，畢竟柳芽兒還小說不準以後會遇見其它的人，亦或是道孤一輩子，那樣也沒什麽，畢竟許多的仙人也都是這樣的。
    可是你柳芽兒終究是凡塵中一朵不忍風霜的花朵，雖堅韌但並不自強。
    宋懷看著柳芽兒心中莫名的冒出一個想法轉而開口詢問：“你認識蘇音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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