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怕我礙她們的眼呢，還是怕我......”
    “礙著你們師徒之間，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嗎？”
    “話說回來，你們明明是師徒......”
    “可你們之間的關係，怎麽更像是道侶呢？”
    顧風聽著天道那略帶玩味的調侃，卻是不置可否......
    在顧風那與木頭無異的臉龐上，天道看不出任何的情感變化。
    別說生氣，甚至就連反駁都懶得反駁。
    如果是以前，顧風聽到她這麽說，再怎麽說也還是會為自己徒兒們還兩句嘴。
    可現在......
    顧風似乎已經對這種嘲諷百毒不侵了。
    “唉～真是傷腦筋.....”天道無奈的搖搖頭，一臉遺憾道：
    “還是老樣子，在我麵前跟個木頭似的。”
    “可在那些個丫頭的麵前，卻是一副溫柔體貼、寵辱不驚的樣子......”
    “怎麽......難道是我的化身還沒有那幾個丫頭好看嗎？”
    “不可能啊，明明每道化身的容顏都與我本體一致......”
    “都是如此美貌傾城......”
    “怎麽可能比不過那幾個乳臭未幹的臭丫頭......”
    天道食指指尖輕輕墊著香腮，有些不解的絮絮叨叨道。
    卻未曾察覺，早在她剛開口的那一瞬，身旁的顧風，早已在不著聲色地移了移自己坐著的石椅。
    仿佛想離這個自戀的瘋女人遠一些。
    “哎呀......罷了罷了......既然某人不喜歡我，我也就不多說了......”
    “不然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似的。”
    話音剛落，天道轉過了身來，目光灼灼的盯著身前的顧風，似乎是想要看穿他的內心。
    隻可惜......
    此時的顧風，依舊是神情自然，若是非要說哪裏不太一樣......
    那便是此時他在聽到天道的話後，那情不自禁，微微有些上揚的嘴角——
    “這句話我讚同，自作多情這個詞還是挺適合你的......”
    見到顧風這與常人無異的表情變化，以及一係列的細微細節動作......
    天道的美眸中，卻是劃過一絲異樣的神情。
    隻見她輕啟粉唇，聲音之中也帶著若有若無的寒意道：
    “顧風啊顧風......”
    “你究竟是有心之人，還是曾經那個無心之神？”
    說到這，天道的神情忽的一變，語氣也變得冷厲起來：
    “還是說......你隻是在我麵前，這才演出一副無心之狀？”
    “隻為暗度陳倉，救下那幾個被天煞孤星命格所困的小丫頭？”
    聽著天道的質問，顧風卻是不置可否，同時嘴角揚起一抹自信的弧度道：
    “我若是想做些事，難道還需要瞞著你不成？”
    “再者說，難道你認為自己有什麽阻止我的資本嗎？”
    “你未免也太小覷我了，天道......”
    天道沉默了許久，最終隻是淺淺的歎息一聲，似乎對於顧風的自負頗為無奈。
    畢竟這世間，也唯有眼前之人，才有在自己麵前自負的資本。
    不過，她很快恢複正常，重新掛起嫵媚迷人的笑意道：
    “不過嘛......你說的沒錯......”
    “我的確沒有什麽阻攔你的資本......”
    “但作為天地意誌的代執行者，我告訴你，消除天煞孤星命格的方法，的確是有......”
    就在天道如此說道之際，顧風卻是一副——仿佛終於是從天道口中，聽到了最想聽的話的模樣，似是不經意間般隨口問道：
    “哦？這麽說來，莫非你知道？”
    “若是知道，不妨說出來聽聽，免得我浪費本就不多的壽元，做些白用功......”
    天道聽完顧風這番話，卻又是忍不住掩嘴一笑，同時一把摟住顧風脖頸，吐氣如蘭道：
    “哎呀呀......你不是被他人稱作是最強之神嗎？”
    “怎麽......這世間難道還存在你所不知道之事？”
    “不如你叫我一聲天道姐姐，這樣我或許可以......”
    天道的話音未落，卻見顧風毫不猶豫的四個字，直接嗆得她瞬間啞口無言——
    “天道姐姐......”
    說完後，顧風似是有些不適般蹙了蹙眉，甚至還不忘幹嘔兩下。
    不好......
    嘴巴比腦袋快，還沒等天道說完，自己就先開口了......
    最主要的是......自己說完甚至還有些反胃......
    天道見狀鬆開了手，重新坐到顧風身旁。
    深深看了背過身去幹嘔的顧風一眼，天道還不忘調侃道：
    “你......現在可真是變化不小......”
    “為了那幾個丫頭，甚至不惜可以做到這一步......”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說了吧，我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不打算將方法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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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天道這有些不要臉的話，顧風詫異地回過頭來，疑惑的看了天道一眼，同時斷斷續續道：
    “你......你居然騙我......”
    聽到顧風的責備，天道卻是有些無辜的撇撇嘴道：
    “我話都沒說完，你自己打斷了。”
    “再說了，我本來說的就是考慮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我可從始至終都沒說過，要將消除天煞孤星命格的方法告知你......”
    “而你卻如此責備我......”
    “唉～～～何其之冤呐......”
    說罷，天道還不忘無奈的攤了攤手，仿佛她真的很無辜一般。
    但實際上，她的眼眸無時無刻不在注意著顧風，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顧風聞言，眉宇之間似乎也在不經意間多了一抹自責。
    完全是下意識一般的細節動作，即便狡詐如天道，也絲毫看不出任何破綻。
    “看來......天界之心，已經完全化為了你的心......”
    “而你，也不是曾經的那個無心之神了......”
    先前天道的一番試探，不過是為了看看顧風究竟是不是像她所想的那般，還是一個沒有任何情感的無心之神。
    而這番試探下來，顯然顧風的反應有些出乎自己的預料。
    沒想到顧風已經完全有了不亞於人類的情感。
    甚至......
    從以前不知何時起，他就一直在演戲。
    在自己麵前，演出仿佛自己依舊沒有任何感情的樣子......
    從而讓自己掉以輕心......
    隻是......
    有那麽一件事，天道卻不大能理解......
    把玩著手中空空如也的酒杯，天道的也不禁露出一抹玩味的笑靨道：
    “顧風呐顧風......你騙人的技術，可真是堪稱一絕......”
    天道說罷，隨手便將手中的酒杯丟向顧風。
    顧風抬手，輕易接下了天道丟過來的酒杯。
    將其放在一旁之後，顧風還不忘十分嫌棄地擦了擦手，這才不緊不慢問道：
    “哦～何以見得？”
    “咯咯咯......”看到顧風這般舉措，天道當即嬌笑出聲：
    “怎麽，難道你還怕我髒不成？”
    顧風有些不屑瞥了天道一眼，旋即點了點頭道：
    “嗯，很髒，我很嫌棄......”
    若是平常，顧風這麽說自己，可能天道心中已然有些氣急敗壞。
    不過這一次......
    天道搖了搖頭，似乎對顧風那嫌棄的舉動並不怎麽介意——
    “嫌棄就嫌棄吧，不過......難道在你的心裏，就隻裝得下你那七個衝師逆徒？”
    “至於其他人的性命......”
    “於你而言，不過是草芥一般？”
    “即便是當初被你救下的那個叫馬冬梅的丫頭，你也能輕易將其當做棄子，就這般輕易丟棄？”
    天道此言一出，這次輪到顧風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曾經顧風向馬東的交代，天道都在悄然中，聽了個一清二楚。
    雖然在人主的幹擾下，她不清楚，狐族遺跡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麽......
    但顯然，顧風向馬東那一番囑托，顯然是擺明了讓馬東去送死。
    看顧風那樣子，他似乎從一開始就知道，人主一定會在狐族遺跡對李菲兒下手。
    明明他還有更多的選擇......
    比如可以提前通知妖魅，讓她同人主一般，派人收集狐族遺跡的空間坐標。
    從而在遺跡之中的法則消散的第一時間，能派援軍進入其中......
    也可以提前吩咐魔汐，讓她動用顧風留下的赤血玉符......
    等等，等等......
    總之，明明顧風還有許多其他的選擇，可以救下李菲兒，可他卻最終還是選擇將馬東當做棄子，丟入了棋盤......
    而這，也正是天道所不能理解，這才現身來試探試探......
    顧風究竟還是不是無心之神。
    如果他還是無心之神，做出這種選擇並不奇怪。
    可如果他已經是個有心之人......
    天道很難不認為，顧風......這是有意而為之！
    至於這背後究竟有什麽秘密，這可就值得讓她這個樂子人一探究竟了......
    可她殊不知，隻要她這麽想，反倒掉入了顧風一開始就設計好的陷阱......
    沉默良久，顧風眺望遠方的眸光中，閃過一絲歉意，可出乎天道意料之外的是......
    即便如此，顧風的眼眸中，也未曾有過絲毫悔意......
    “棄子......也許是吧......”顧風搖了搖頭，無奈苦笑道：
    “不過......在這世上，誰又不是一顆棄子呢？”
    如果天道非要說馬東是一顆棄子，那就隨她的意吧。
    顧風也懶得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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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要他知道，自己從未將任何一人當做棄子便好。
    相反，從始至終，在他的棋局中，被當做棄子的，唯有他自己......
    “嗬嗬，棄子......說得好像你把自己也當做一顆棄子似的......”
    天道有些不屑的嘲笑一聲，她可不覺得顧風會有這般想法。
    畢竟像顧風這樣......
    隻要他想，隨時隨地皆可享受齊人之福的人......
    天道可不覺得——顧風會輕易放棄這種人人羨豔的幸福。
    不過，話雖如此......
    天道的腦子，卻沒有因為顧風的話而停下思考。
    在剛剛顧風的隱晦的眼神中，天道還是察覺到一抹難以察覺的異樣——
    “看樣子......你似乎並不為了馬東的死，而感到後悔......”
    “難道......你還能複活她不成？”
    聽聞此言，顧風自嘲的笑了笑道：
    “複活......談何複活......”
    “她的靈魂都消散於天地間，我又怎麽可能複活得了她？”
    “如果真能複活靈魂消散之人，我肯定會在第一時間複活......”
    “那四個人......”
    顧風口中的那四個人究竟是哪四個人，天道自是知曉。
    自然是顧曦與另外三個舊天庭的餘黨。
    但天道可覺得......事情並不會如此簡單。
    本來顧風的存在，就是諸天的變數，誰也不知道......
    他究竟還隱藏著什麽。
    可不知為何，天道總有一絲預感......
    曾經自己換給他的複活神通......
    估計早就被顧風給研究了個透徹，甚至很有可能......
    這則本就逆轉了生死法則的大神通，再次在顧風手中得到了進化！
    可至於能進化到什麽程度，就連天道自己也不清楚。
    本來以為這種複活神通已經很逆天，沒有了再次突破法則的可能。
    天道明明是這樣想的，這才同意了顧風當初要交換神通的請求。
    可沒想到......即便如此，顧風都能給她一個驚喜......
    這可讓她對於顧風的事情，更感興趣了......
    ......
    ps：後麵到大結局前，都無刀了，大結局稍微刀一下，然後happy end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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