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就是那個在狐族秘境與你相識的那個歐陽婉兒啊......”
    聽到歐陽婉兒那有些焦急的聲音，李菲兒卻依舊無動於衷，麵上依舊是平靜如水。
    李菲兒又不是什麽臉盲，又怎麽會認不出來歐陽婉兒？
    隻是......
    當她透過那淡淡的月光，看到歐陽婉兒那有些憔悴瘦削的臉龐後，雖然心中有些觸動......
    可她麵上依舊是裝出一副平靜......
    似乎與歐陽婉兒不僅不認識，反而還有不少距離感的模樣。
    隻見李菲兒靜靜看了歐陽婉兒一眼，不緊不慢道：
    “那又如何，無論你叫歐陽婉兒還是姒晚晚，又與我有何 幹 係？”
    聽到李菲兒這句話，歐陽婉兒那原本還劇烈跳動的心髒，卻在此刻慢了一拍......
    在這一瞬間，歐陽婉兒竟是感到了心跳停止的窒息感......
    這種感覺令她本就到了嘴邊道歉的話，又活生生咽了回去......
    這種感覺讓歐陽婉兒非常難受！
    特別是麵對李菲兒那冰冷的眸子時，歐陽婉兒心中更是升騰起一種莫名的哀戚......
    片刻後，似乎感受到了歐陽婉兒心中複雜，以及那股難言的壓抑感，李菲兒再次開口道：
    “其實......即使你不戴麵具，我也知曉......”
    “當初在狐族遺跡中的你，便是人主徒兒！”
    “不止如此，早在來到這裏之前，我也清楚......”
    “這次參加界主議會，人主帶的徒兒......”
    “便是你......”
    說到這，李菲兒微微搖了搖頭，她也不想裝模作樣，而是直接繼續道：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請恕我無法接受你的歉意。”
    “你也不必在我麵前演戲，我們之間的友誼已經走到了盡頭！”
    “從你在狐族遺跡瞞著我你身份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你我之間的友情已斷......”
    “從今往後，你是你，我是我，陽光道你慢慢走，我有屬於我的獨木橋！”
    李菲兒的話，猶如尖刀一般，狠狠紮入了歐陽婉兒的心窩之中。
    雖然在剛剛李菲兒剛一開口的那一瞬間，她心中已然有了預料。
    可當這些話被李菲兒親口證實的時候，她的心裏仍舊是忍不住湧出絲絲酸澀.....
    不過歐陽婉兒也算是心性堅強，很快就恢複了過來，她再次深深凝視了李菲兒幾秒，這才低聲歎道：
    “菲兒師姐，你......為什麽？”
    “為什麽？哈哈.....”
    聽到歐陽婉兒的疑惑，李菲兒則是淒然一笑道：
    “這有什麽為什麽呢？”
    “馬姥姥死了......”
    “死在了你師父的陰謀詭計之下......”
    “如此血海深仇......”
    “我甚至巴不得現在就一劍殺了你師父......”
    “你覺得發生了這種事，我們之間，還有成為朋友的可能嗎？”
    李菲兒的聲音，依舊那般清脆悅耳。
    可落入歐陽婉兒耳中，卻讓她渾身不禁猛地打了一個寒顫......
    李菲兒的話，讓她感到了徹骨的寒冷！！！
    因為她也聽出來，在剛剛李菲兒的話語中，她是真真切切感受到了令人膽寒的凜冽殺意！
    她也清楚，李菲兒剛剛必然是真的動了殺意。
    恐怕若是有了機會......
    她可能真會一劍殺死自己師父......
    雖然歐陽婉兒，目前還算是相信自己的師父。
    可此時的她，麵對這鐵一般的事實，卻依舊是欲辯無詞......
    半晌，她仍舊倔強的抬眸看向李菲兒，婆娑的淚眼中，還帶著一絲絲最後的希冀——
    “所以......”
    “我們之間，完全沒有成為朋友的可能了是嗎......”
    歐陽婉兒的語氣很弱，很悲傷......
    仿佛哪怕是一陣清風，都能將她剛剛的話給帶走......
    然而，毫不憐香惜玉的李菲兒，卻是毫不留情的否決了她的話語，並且一針見血的道：
    “沒錯......”
    “你我之間，本就是萍水相逢，談何友誼......”
    說罷，李菲兒也不理會已然落淚的歐陽婉兒，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
    也就在李菲兒轉身的那一刻，歐陽婉兒用盡全力的哭喊聲，也從李菲兒身後傳來——
    “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這樣會死人啊......”
    “我......我也隻是以為，按照師父說的做，就能實現自己心願......”
    “我真的不知道會因此害死人......”
    對此，李菲兒沒有立即答話，反而轉頭看向了亭子外，那漫山遍野盛開的野花，幽幽道：
    “很多事，並非一句我不知道，就能輕易帶過......”
    “歐陽婉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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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今日起，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說罷，李菲兒也不理會歐陽婉兒的哭泣聲，手中寒光一閃。
    下一刻，光陰劍自其手中浮現。
    而隨著她輕輕揮動手中的光陰劍，一縷淡紫色裙角應聲而落......
    “今日，裙缺情誼盡......”
    “從今日起，我李菲兒不再有什麽所謂的朋友......”
    “最後，看在曾經你是真心想與我成為朋友的份上，我仁至義盡最後提醒你一句......”
    “若是不想死的太難看，還是離你那所謂的師父遠一些吧......”
    “你.....好自為之吧！”
    說完這番話，李菲兒終於轉身邁步離開，隻留給了歐陽婉兒一個決絕的背影.....
    而在李菲兒的腳步漸行漸遠之際，於心不忍的她，也緩緩閉上了雙眼。
    再睜眼時，兩滴晶瑩的液體順著她美麗的狐媚眼，悄然滑落......
    無人知悉，可憐可悲......
    ......
    ......
    ......
    與此同時，虛空之中......
    顧風與人主兩道身影，始終默默注視著眼前的一幕。
    直至李菲兒的身影漸行漸遠，漸漸消失在黑暗中。
    再之後，林清瑤現身，一邊安慰著歐陽婉兒，一邊帶著她離開......
    這一幕幕，皆被兩個幕後黑手，給看在眼中。
    沉吟半晌，人主也不由得感慨出聲——
    “當真是鬼神莫測的手段......”
    “按理來說氣運之女與天煞孤星......”
    “完完全全是兩個極端的存在，卻因為你的手段，命運赫然交織在了一起......”
    “這種神通廣大的手段，普天之下，或許也就隻有你能辦到了......”
    聽聞此言，顧風有些自嘲般笑了笑——
    “嗬嗬......”
    “若是真的神通廣大，又怎會有救不回來的人？”
    “我這種手段，不過是亡羊補牢罷了......”
    人主倒也沒有想在這種話題上過多糾結的意思。
    隻見他看著下方還在哭泣的歐陽婉兒，不由得感慨一聲——
    “唉......”
    “在這世上，從來都沒什麽勝利者，看來你我......都不過隻是萬千輸家的其中之一罷了......”
    人主這話一出，他身旁的顧風頓時臉露苦笑，頗為無奈道：
    “是啊......”
    “世間從沒有什麽絕對的勝利者......”
    “你與我......都稱不上贏家......”
    然而，就在顧風這麽說道後，卻見他又驀的話鋒一轉。
    麵具之下那雙有些渾濁的雙眸，看向顧風的眼神，也多了幾分若有若無的幽怨——
    “所以......”
    “這就是你這次給我準備驚喜的緣故嗎？”
    “你可知為了滿足你的要求，尋找足以將她關進去的證據，我花了多少心思嗎？”
    “結果就被你這一句輕描淡寫的目擊二字，給輕鬆破局了......”
    “既然如此，你當初幹脆直接讓我設下禁令，直接不讓她來人界，豈不是一了百了？”
    對此，顧風也不逃避自己的責任，而是大方的承認了自己的過錯——
    “抱歉，這一次確實是因為我臨時起意，改變了結果......”
    “不過......事情有變，我也來不及與你訴說......”
    人主聞言，有些無奈的搖搖頭，輕聲笑道：
    “嗬嗬......”
    “得了吧你......”
    “你這哪裏是臨時起意......”
    “恐怕當初讓我喊妖魅留在妖界的那一刻起，你就做好了這個打算吧？”
    “至於你為何不與我說......”
    “答案我亦心知肚明......”
    “畢竟......”
    “想要當著天道的麵，瞞過天地意誌......”
    “可沒有那麽容易......”
    天地意誌無實無虛，可卻又無處不在......
    而天道，則是天地意誌的執行人。
    天道的任務，便是依據因果法則，除盡世間一切會威脅到天地意誌存在的變數。
    而因果法則也與時間法則一般，擁有絕對的獨一性。
    唯有永恒之神天道，才能施展因果法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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