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頃，陰陽子母塔陽塔塔頂——
    歐陽婉兒跟著人主的步伐，來到了這兒。
    不過這一次，還沒等她跪下，卻見人主指了指椅子，向她示意入座——
    “就這樣坐著吧......”
    “下次再來，也不需要跪著了......”
    “弟子明白......”歐陽婉兒恭敬的點了點頭，緩緩落座。
    見到歐陽婉兒坐下後，人主這才對她輕聲囑咐道：
    “婉兒......”
    “明日起，你就不用再去那兒了......”
    “顧風還有妖魅他們，都走了......”
    歐陽婉兒聞言，先是微微一愣，可很快，反應過來的她，還是向人主輕輕應了一聲。
    雖然她早有聽聞，知曉顧風他們約莫這幾日便會動身離去。
    可她卻沒想到，這種消息居然來得如此猝不及防。
    此時有些失魂落魄的她，沉寂半晌後，又再次向人主問道：
    “師父......”
    “他們......是故意躲著我走的嗎......”
    此言一出，人主先是略顯有些吃驚，回過神後，卻是有些無奈一笑——
    “傻丫頭，你那有那麽大的架子，還需要他倆躲著你......”
    “界主行蹤本就是最高機密，除了我之外，知道的人越少，反而越好......”
    隻是，人主沒料到的是......
    隨著他的這句話音落下，歐陽婉兒望向她的那雙美眸之中，卻再度閃爍了些許晶瑩的淚光——
    “師父......”
    “我......婉兒很想相信你的話......”
    “可事實......卻似乎與師父你所說的是另一個極端......”
    “師父，婉兒不知道該信誰了......”
    “師父......”
    說著，歐陽婉兒便止不住的悲慟的哭泣起來，哭的傷心欲絕，抽噎不止。
    此時的歐陽婉兒，在人主麵前肆意宣泄著自己的委屈，亦或者更準確的來說，是宣泄著埋藏在內心深處的痛苦與折磨......
    見到歐陽婉兒哭泣不止，人主卻並沒有想要安慰她的意思，隻是在一旁自言自語道：
    “婉兒，還記得為師蹭曾與你說過......”
    “為師的所作所為，罪在當代，但功在千秋......”
    “在你看來，或許如今為師的所作所為，與為師曾經予你的諾言所相違背......”
    “但在將來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你......不......”
    “你們便都會明白為師的用心良苦。”
    “而在那一天到來之前，你可以將為師當做反派......”
    “也可以不相信為師的話......”
    “但請你，一定要堅守初衷，永遠相信自己的初心......”
    說完這些話後，人主緩緩起身，轉過了身去，目光朝著下方的七座玉雕眺望，留給了歐陽婉兒一個蕭索孤獨的背影......
    多餘的解釋，人主不想解釋......
    畢竟若是歐陽婉兒不信她，他說再多也沒用。
    即使......
    他所說的，的的確確是事實。
    而聽到人主這麽說，歐陽婉兒輕輕拭了拭眼中的淚水，咬了咬牙，她鼓起勇氣再次問道：
    “師父，婉兒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
    “嗯，隻要是在為師能回答的範圍內，為師必當知無不言......”人主輕聲應道。
    歐陽婉兒輕咬著嘴唇，輕啟朱唇，猶豫片刻後，卻終究是決然的問道：
    “師父，從一開始......”
    “你有想過要讓什麽人死嗎......”
    “換句話說......你希望另外兩個界主......”
    歐陽婉兒並未再繼續說下去，畢竟就算如此，她的師父也一定能聽懂她究竟想問些什麽。
    果不其然......
    當歐陽婉兒問出口的那一刻，原本走到窗邊的人主，卻在此刻緩緩轉過頭來......
    而他看向歐陽婉兒的眼神中，也多了一抹她從未見過的堅定的光芒——
    “婉兒，為師從未想過讓任何人因此而死。”
    “如果非要說有誰死去，才能維持這諸天的安寧......”
    “那為師寧願，死去的人......”
    “僅僅隻要為師自己，便已然足矣......”
    歐陽婉兒聞言一怔，隨即卻也漸漸冷靜了下來，幽幽問道：
    “那......天魔宗那個死去的太上長老呢？”
    人主也沒有想要解釋什麽的意思，畢竟在所有人看來，馬東確實是死在了他的陰謀詭計當中。
    可是......
    她是真的死了嗎？
    想到這，人主頗有些無奈的自嘲一笑——
    “哈哈......”
    “婉兒啊......”
    “有很多事，不能隻看表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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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起來，她現在確實是死了......”
    “可婉兒......你真的了解死這個字嗎？”
    聽到人主這莫名其妙的發問，歐陽婉兒頓時有種被人主當成了傻子的感覺。
    死不就是死嗎......
    還需要了解個什麽勁？
    似是知曉歐陽婉兒會是這個樣子，人主並未等待歐陽婉兒回話，依舊是自言自語般道：
    “所謂死之一字......”
    “乃世間萬物之終點......謂之死......”
    “可若僅僅隻是暫時消失......”
    “又如何能說是死呢？”
    人主此言一出，歐陽婉兒頓時心神一顫。
    她好像抓住了什麽，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是什麽所以然出來......
    道理看似很深奧，可結合現實來看......
    歐陽婉兒也很快便想清楚了，人主所要表達的究竟是什麽意思......
    顯然，馬東在將來將會複活！
    想到這，歐陽婉兒心中頓時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我明白了師父！”
    “婉兒明白了！”
    歐陽婉兒重重地點了點頭，同時一直籠罩著那雙美眸的陰霾，也在此刻煙消雲散。
    聽到歐陽婉兒這麽說，人主麵具下的臉，也在此刻露出一絲釋然的笑容——
    “婉兒，你的心性雖然通透，可卻不豁達，十分容易在某個問題上過度鑽牛角尖......”
    “這個問題若是能得以改變，在將來，你的成就絕不會比顧風那家夥的幾個徒兒差......”
    “謝謝師父指點......”歐陽婉兒說著，作勢便要向人主跪拜下去。
    奈何人主眼疾手快，在她剛有要跪下去趨勢的那一刻......
    隻見他立即閃身上前，一把拉住了歐陽婉兒的胳膊，製止了她的行為。
    “傻丫頭，跪什麽跪......”
    “這又不是什麽為師的教誨......”
    “為師之所以告訴你這一點，不過是害怕你鑽牛角尖，自尋短路......”
    “不用跪，聽清楚了嗎......”
    歐陽婉兒聞言，似懂非懂，實際上確實是懂了的點了點頭作者不是在嘲諷陸芊芊，絕對沒有）。
    而見到她點點頭，人主無奈一歎，這才鬆開了手，坐回了剛剛自己坐的座位上。
    接著，人主也沒有任何廢話，當即便對著歐陽婉兒說道：
    “婉兒，既然你都問了為師這麽多，那為師也可以問你一些東西吧？”
    聞言，歐陽婉兒微愣，但緊接著也是用力的點了點頭——
    “師父請問......”
    “好，為師問你......”人主頓了頓，也是毫不猶豫問道：
    “你覺得今日見到的那個顧風的徒兒......”
    “她那個人如何？”
    聽得師父的提問，歐陽婉兒先是一滯，旋即陷入了沉思之中......
    而隨著李菲兒這個人的印象，漸漸出現在歐陽婉兒的腦海中，她也開始漸漸講述自己對李菲兒的印象——
    “她......”
    “很謹慎......”
    “不會輕易在他人麵前展露自己的真心。”
    “至少在確定對方是敵是友之前，她絕不會對對方坦誠相待......”
    “看樣子......她應該是有受過心傷，而且還傷的不輕......”
    “所以在待人方麵才會如此警惕......”
    聽罷歐陽婉兒的講述，人主倒也是極為讚賞的點了點頭，道：
    “不錯......”
    “正如你所說，她待人謹慎......”
    “在確定對方真心之前，絕不會輕易相信對方......”
    “至於其原因，正是因為天道曾篡改過她的記憶......”
    “將她記憶中從未露過麵的父親——李無極，給塑造成了一副慈父的虛偽模樣......”
    “正是因為受過這種心傷，所以才造就了她那種性格......”
    歐陽婉兒聞言，也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她倒還不知道，原來李菲兒的身後，還有這樣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
    難怪當初自己當初要與她交朋友的時候，她如此警惕......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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