淒厲的慘叫在密室中回蕩，林淼想要衝上去，卻發現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
    她隻是一個旁觀者。
    安莉雅從莉莉絲的胸口抽出一團金色的光球，那是莉莉絲最純淨的靈魂碎片。
    她將光球放入早已準備好的水晶容器中，然後又將另一團暗紫色的液體注入莉莉絲的傷口。
    "從今天起，"安莉雅的聲音如同審判，"白天的你是純淨的"容器"，夜晚的你則是承載力量的"武器"。"
    她俯身，在痛苦抽搐的莉莉絲耳邊輕聲道"記住，這才是你存在的意義。"
    畫麵再次切換，林淼看到年幼的莉莉絲被關在一間狹小的房間裏，窗外是血月高懸的天空。
    她的手腕上纏著繃帶，赤紅的眼眸中滿是空洞。
    侍女們送來食物，卻不敢靠近，隻是將托盤放在門口就匆匆離開。
    "怪物……"
    "聽說她把一個侍女的手臂燒成了焦炭……"
    "安莉雅大人為什麽要收養這種危險的東西……"
    竊竊私語從門縫中傳來，莉莉絲將臉埋進膝蓋，肩膀微微顫抖。
    ……
    場景不斷變換，林淼看到了莉莉絲的成長——
    十歲的莉莉絲（晝）在花園裏摘花，卻被突然切換的夜人格摧毀了整個花園；
    十二歲的莉莉絲（夜）在訓練場上失控，差點殺死了一名陪練的惡魔戰士；
    十五歲的莉莉絲（晝）偷偷放走了一隻被關在籠子裏的深淵精靈，卻被安莉雅當眾鞭打；
    ……
    每一段記憶都像刀子般剜在林淼的心上。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莉莉絲（晝）會那麽膽小怯懦，為什麽莉莉絲（夜）會那麽暴戾乖張。
    因為她們從來就不是完整的人。
    她們是被刻意培養出來的"工具"。
    ……
    當場景再次回到純白空間時，莉莉絲已經不再是那個小女孩的模樣，而是變成了林淼熟悉的少女。
    她跪坐在地上，銀發垂落，赤紅的眼眸中滿是淚水"現在你明白了吧……"
    她的聲音沙啞"我注定會傷害身邊的人……所以……"
    她抬起頭，露出一個淒然的微笑"請你離開吧。"
    林淼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巨石，呼吸都變得困難。
    她上前一步，猛地將莉莉絲拉進懷裏！
    "不。"
    她的聲音堅定得不容置疑"我不會離開。"
    莉莉絲的身體僵住了"為什麽……"
    "因為那些都不是你的錯。"林淼緊緊抱著她，"安莉雅利用你的恐懼控製你，她才是罪魁禍首。"
    她鬆開莉莉絲，雙手捧住她的臉"看著我，莉莉絲。真正的你，既不是那個膽小的"晝"，也不是那個暴戾的"夜"。"
    她的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那是她體內殘存的神力"你是莉莉絲，僅此而已。"
    莉莉絲的瞳孔微微收縮，她感到一股溫暖的力量從林淼的指尖流入體內，那些破碎的記憶開始慢慢融合。
    她看到五歲的自己在花園裏追逐蝴蝶，笑容燦爛；
    她看到八歲的自己偷偷給受傷的小鳥包紮，眼神溫柔；
    她看到十歲的自己在月光下練習魔法，雖然笨拙卻充滿熱情；
    ……
    這些被安莉雅刻意抹去的記憶，如今重新浮現。
    "這些……"莉莉絲的眼淚奪眶而出，"都是我？"
    "嗯。"林淼輕輕擦去她的淚水，"這才是真正的你。"
    純白的空間突然開始震動，周圍的景象如同褪色的畫卷般剝落。
    莉莉絲的身體散發出柔和的光芒，她的背後緩緩展開三對潔白的羽翼。
    那是她原本的姿態。
    "林淼……"莉莉絲的聲音不再顫抖，"謝謝你。"
    她的身影逐漸變得透明，但眼中的光芒卻越來越亮"我要醒來了。"
    林淼感到一陣強烈的拉扯感，她知道自己的意識即將回歸現實"我等你。"
    ……
    當林淼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仍站在水晶棺前。
    安娜站在一旁，法杖頂端的光芒漸漸熄滅。
    "成功了？"林淼急切地問道。
    安娜微微一笑，指向水晶棺"看。"
    林淼轉頭，隻見棺中的莉莉絲緩緩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赤紅與暗紫交織的眼眸，既純淨又深邃。
    她的羽翼輕輕扇動，水晶棺的蓋子無聲滑開。
    "小林……"莉莉絲的聲音溫柔而堅定，"我回來了。"
    林淼的眼淚終於落下。
    她衝上前，緊緊抱住了莉莉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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