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幫一把嗎？”
    張紅紅走出來，看著淩飛渡離去的方向，有些感慨。
    她提前躲起來了，沒事做的她，大部分時間都在靈藥峰上，看看兒子的訓練效果，絲毫沒有要幫忙的意思，也不會插手，兒子的事情，交給他自己去完成。
    這是親生的母親，比起許君白還要狠心那種，此時不狠心，以後就會被別人殺死，讓他提前經曆也是對他好，起碼現在這個兒子適應了靈藥峰的生活，和他大哥的感情變得很好。
    “幫不了，這是命運，當他做出那個選擇的時候已經注定了今天。”
    “他的問題很大，不是我能插手的，雖然，我可以看到命運，也能看到大師兄的未來，可是，這一切切已經定了，因果既定，命運難改。”
    “誰來也沒辦法，隻有他自己，人定勝天，就看他能否踏出那一步，一舉脫離桎梏。”
    是龍是蟲，要看他自己。
    這一切，都掌控在他的手裏。
    大師兄也發現了，所以，他提前安排好，從而沒有任何後顧之憂，為的就是殊死一搏。
    輸了，就是身死道消，再也……無法追逐道。
    “看來，是我想得太美好了，連你也無法幫忙，他的情況肯定很糟糕。”
    能不糟糕嗎？身體不是他，自然要承受師父白蒼真人的因果，師父白蒼真人的因果可不小，比起他們加起來都要多，那些年，白蒼真人做了不少惡心事情，因果加重，全部，落在了大師兄頭上。
    這就是奪取師父身體的下場，你既然選擇了這一點，就要承受這具身體帶來的壞處。
    這是任何人都無法避開的。
    加上大師兄的因果，雙重因果下來，逆天了。
    命運，早已經固定，這些年，大師兄都在反抗，都在突破，無奈，依舊無法踏出那一步。
    太難了。
    因果不消除，命運不突破，永遠都是這樣。
    “那他這一次突破豈不是？”張紅紅擔憂問。
    許君白點點頭：“九死一生，就看他能否捉住那一抹生機。”
    “哎。”
    歎息一聲，基本上不可能捉得住，太難了。
    大道五十，天衍其一。
    一，便是生機，也是活命的機會。
    捉住了，就可以否極泰來。
    捉不住，就是死亡。
    沒什麽好說的。
    修煉，本就是如此，要麽活著，要麽死去，沒有第三種選擇。
    “哎。”
    張紅紅跟著歎息一聲，又一個熟悉的人死去了。
    這些年，越來越多的人死去，年齡上去，壽命耗盡，自然而然死去。
    他們的壽命看似很長，實際上，戰鬥了，受傷了，壽命會跟著減少，減少速度很快，加上各種各樣的神通需要付出代價，某些功法也是如此，突破也要付出一些代價，雜七雜八加起來，真正能夠享受到的壽命並不多。
    不是誰都和許君白一樣，躲在靈藥峰上，不參與戰鬥，不參與他人之因果。
    壽命，不斷在延長，生機增加，壽命也在增加。
    這一點，是其他人比不了的。
    時間。
    很快過去了三個月。
    白梧山上。
    某個洞府內。
    淩飛渡的身軀劇烈顫抖，他的一身血肉都在一瞬間，萎靡了。
    剩下一具皮包骨。
    那模樣，距離死亡也不遠了。
    許久，大師兄淩飛渡睜開了雙眼，看著自己幹枯的雙手，一時間，愣住了。
    “還是。”
    “失敗了嗎？”
    他的雙眸，空洞而凝縮進去，很嚇人。
    可他，卻沒有在意自己的姿態。
    身上，死氣繚繞。
    那股腐朽的氣息，不斷冒出。
    大師兄淩飛渡算是明白了，他，走到了盡頭。
    生命的盡頭，死亡，正在朝著他招手。
    “咳咳咳。”
    劇烈咳嗽，咳出了一口鮮血。
    吐血之後，他表情苦澀。
    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地上一灘鮮血也不是紅色，而是暗黑色。
    暗黑色的血液，發出了一股惡臭味道。
    淩飛渡站起來，一步步往外麵走出去。
    很慢，走得很慢，每一步，都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
    好不容易，走到了門口，推開門，任由陽光灑在身上。
    這一刻，他的身影是那麽瘦削，那麽弱不禁風。
    不像是修煉之人的身軀，這副身軀，讓人……擔心。
    曬了一會兒太陽，淩飛渡笑了。
    “許久，沒有這樣子了。”
    修煉之人曬太陽，多麽可笑。
    可是，他卻覺得陽光溫暖。
    身體的冰冷，靈魂的萎靡，似乎，被溫暖了。
    身心，難得輕鬆了一點。
    仿佛，許久沒有見過一樣一樣。
    淩飛渡走出去，一步步迎著陽光而去。
    那副姿態，像極了求道之人的姿態。
    每一步，那麽堅定，那麽……卑微。
    身軀，一點點彎曲。
    到了最後，他，無法站直身軀。
    來到了大殿，坐上了山主的位置，撫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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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著，他的眼神，盯著。
    最後，靠在椅子上。
    大口大口喘氣。
    “山主之位，害我不淺啊，我好後悔啊。”
    “當年，我不應該如此做，也不應該被權力迷了雙眸，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師父，你老人家算好了這一步了，是吧？”
    “你一直都在算計我等，許師弟沒有上當，從而，逃過你的算計，而我，一直都在都在你的算計當中。”
    他的師父白蒼真人太了解他了，所以，才會每一步都算準了。
    哪怕此刻，也在白蒼真人的算計當中。
    他，淩飛渡這一輩子，都活在白蒼真人的陰影下。
    “哈哈哈。”
    “師父，你害得我好慘啊。”
    “咳咳咳。”
    聞訊而來的三人，立刻進入了大殿，看到了坐在山主之位上的淩飛渡，大驚失色。
    “師父。”
    “師父。”
    “師父，你還好嗎？”
    唐紅妝和李白仙擔憂向前，旁邊是他們的三師弟明藏師弟，比他們更加擔憂。
    走在前麵，想要靠近淩飛渡。
    淩飛渡舉起手，激烈咳嗽：“咳咳咳。”
    “師父，弟子這裏有丹藥，你快點吃丹藥。”明藏師弟著急拿出了丹藥，想要遞給淩飛渡。
    淩飛渡搖搖頭，道：“沒用了，為師，已經不行了。”
    “咳咳咳，紅妝，以後，白梧山交給給你了，這個位置，是你的了，你們兩個要記得輔助你們大師姐，從此以後，白梧山以她為主。”
    明藏忍著淚水：“師父，你不會死的，你不會的。”
    “弟子不想你死，弟子……”
    淩飛渡伸手，艱難搖頭：“莫哭，生死有命，為師早已經注定了會死去，這麽多年，為師也算是賺了。”
    “明藏，白仙，你們記得輔助你們師姐，不要內鬥，也不要自相殘殺。”
    “為師再也庇護不了你們了，以後，你們要靠自己了。”
    “為師走了。”
    “為師看到了你們師祖，他來帶走為師了。”
    “哈哈哈哈。”
    “許師弟，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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