貢院西側的一處客舍內。
    "文聖之資......"郭聞捧著茶杯，若有所思，"南宮兄以為如何？"
    南宮智禹站在窗邊，看著院中的梅花："今日那兩人的楹聯，確實驚人。"
    "但還不夠。"
    "正是，"南宮智禹轉身，"文聖之資，百年難遇。能引動文廟異象的人，絕非尋常天才可比。"
    "那兩人的楹聯雖然引動了異象，"郭聞分析道，"但說到底，不過是文氣化形和文氣華蓋罷了。真正的文聖之資，應該能引動更驚人的異象。"
    "所以......"
    "所以那個真正引動文廟異象的人，另有其人！"
    兩人相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凝重。
    "你說，"南宮智禹沉吟道，"會不會就在我們這些考生中？"
    "很有可能，"郭聞點頭，"但絕不會是趙明德那種徒有虛名之輩。"
    "諸葛玄青倒是有幾分可能，"南宮智禹道，"他的才情，確實非同一般。"
    "但也差了幾分氣象，"郭聞搖頭，"文聖之資，應該能讓天地為之變色。諸葛玄青雖然不凡，但還不到那個境界。"
    "說起來，"南宮智禹突然道，"那個蓬頭垢麵的少年，倒是有些意思。"
    "怎麽？"
    "我總覺得他有些眼熟，"南宮智禹皺眉，"但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不管是誰，"郭聞站起身，"兩天後的春闈，自然會見分曉。"
    "也是。"
    窗外，夜色漸深。
    貢院內，數千考生都在為即將到來的春闈做著最後的準備。
    蕭定邦正坐在書房裏，神情疲憊。
    "老爺，"一個丫鬟輕聲道，"夫人來了。"
    蕭定邦抬頭，隻見荀氏端著一碗湯藥站在門口。
    "進來吧。"他淡淡道。
    荀氏走進書房，將湯藥放在桌上："老爺，這是我讓人特意熬的。"
    蕭定邦看了一眼，沒有說話。
    自從翰林院那場風波後，他和荀氏的關係就降到了冰點。雖然表麵上還維持著體麵，但兩人已經很少交談。
    "老爺，"荀氏猶豫片刻，終於開口，"那日的事......"
    "過去的事就不要再提了，"蕭定邦打斷她，"你也該明白，有些事做過了，就無法挽回。"
    荀氏咬了咬唇："我知道錯了。"
    蕭定邦歎了口氣："你明白就好。"
    "隻是......"荀氏欲言又止。
    "隻是什麽？"
    "隻是希望老爺能體諒，"荀氏低聲道，"我也是為了雲恒他們......"
    "夠了，"蕭定邦擺手，"這碗藥，我喝了。你先下去吧。"
    荀氏站在原地沒動："老爺......"
    "下去吧。"
    看著蕭定邦疲憊的神情，荀氏終究沒有再說什麽，轉身離去。
    書房裏，蕭定邦看著那碗藥，長長歎了口氣。
    荀氏的暖閣中。
    "什麽？文聖之資的人出現在城北？"荀氏猛地站起身。
    蕭雲恒點頭："是的，母親。前些日子引動文廟異象的人，據說就在城北出現過。"
    "城北......"荀氏眼中閃過一絲陰狠，"那個小雜種被逐出府後，不也是在城北？"
    "母親的意思是......"蕭雲蔚突然明白過來。
    "不可能！"蕭雲恒斷然道，"那個廢物，怎麽可能是文聖之資？"
    "可是......"蕭雲蔚有些猶豫。
    "可是什麽？"荀氏冷笑，"那個小雜種，我還不知道？從小就是個資質平庸的讀書人，若不是他那個賤婢娘親死命逼著他讀書，連個童生都考不上！"
    "母親說得對，"蕭雲恒冷哼一聲，"就他那點本事。"
    "就是，"荀氏咬牙切齒，"若不是那日在詩會碰巧遇到張懷瑾，他這輩子也就是個不入流的庶子！"
    "可是今日在飯堂......"蕭雲蔚還是有些擔心。畢竟他在國子監讀書，對文道之事多少有些了解。
    "那又如何？"荀氏不屑道，"不過是幾幅楹聯罷了。真正的文聖之資，豈是那種貨色？"
    "母親說得對，"蕭雲恒冷笑，"一個賤婢生的雜種，也配是文聖之資？"
    "行了，"荀氏擺手，"這事不用再議。那個小雜種，不過是個投機取巧的東西。真正的文聖之資，必定是出身名門的天才！"
    "是，母親。"兩兄弟應聲。
    "倒是你，雲蔚，"荀氏看向次子，"明年的春闈可要好好準備。你在國子監讀書，也該知道什麽才是真正的天才。"
    "是，母親。"蕭雲蔚拱手，"兒子一定不會讓您失望。"
    "這還差不多，"荀氏滿意地點頭，"我蕭家的嫡子，豈能輸給一個庶出？"
    院子裏，母子三人相視而笑。
    貢院深處的一間雅室中。
    "諸位以為如何？"李雲章捋著胡須，看著手中的名冊。
    "難啊......"楊維德搖頭，"這些考生，確實都有幾分才情，但要說誰有文聖之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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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懷瑾站在窗邊，望著遠處的號舍，若有所思。
    "江南第一書院的幾個學子，確實不凡。"王守仁翻看著資料，"尤其是那個諸葛玄青，據說從小就被譽為神童。"
    "國子監的郭聞也不錯，"楊維德道，"他那篇《論天下勢》，可是讓不少大儒都讚不絕口。"
    "皇家書院的南宮智禹也頗有才情，"李雲章道，"聽說他十二歲就能作八股文，十五歲就中了秀才。"
    "可是......"王守仁沉吟道，"這些人雖然都是難得的人才，但要說是文聖之資......"
    "確實差了幾分氣象。"楊維德接話。
    "張兄以為如何？"李雲章看向張懷瑾。
    張懷瑾轉過身來："天機不可泄露。"
    "你這老狐狸......"李雲章笑罵，"該不會知道些什麽吧？"
    "我也隻是猜測罷了，"張懷瑾淡淡道，"文聖之資，百年難遇。就算是我們這些老家夥，也未必能看得透。"
    "說得也是，"楊維德點頭，"不過今日那兩個小家夥倒是有意思。"
    "你說蕭玉辰和那個蓬頭垢麵的少年？"王守仁問。
    "正是，"楊維德道，"六幅楹聯，引動異象，確實不簡單。"
    "但還不夠，"李雲章搖頭，"真正的文聖之資，應該能讓天地為之變色！"
    "所以啊......"張懷瑾看向窗外的夜色，"隻能等春闈了。"
    "是啊，"李雲章也歎了口氣，"一切，就看兩天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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