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玉辰！"張烈強忍著劇痛，厲聲喝道，"你可知道我是什麽身份？安西都護府的司馬，朝廷命官！你若敢殺我，便是謀害朝廷命官，這罪名你擔得起嗎？"
    蕭玉辰冷笑一聲："張司馬，你以為所有人都是傻子嗎？"
    "什麽意思？"
    "五皇子剛到安西，就遭遇刺殺，"蕭玉辰緩步走到張烈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這個被阿醜製住的六品高手，"那些刺客能如此輕易地潛入都護府，甚至知道殿下的住處。若是沒有內應，如何能做到這般了如指掌？"
    張烈的瞳孔猛地一縮。
    "你以為安親王為什麽會懷疑你？"蕭玉辰繼續道，"身為都護府司馬，卻縱容無生聖教的人在城中肆意妄為。這些年來，你暗中與他們勾結，以為做得天衣無縫？"
    "你......"張烈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你怎麽會知道這些？"
    "我不知道，"蕭玉辰搖頭，"但安親王知道。你覺得他手中掌握了多少證據？"
    張烈的額頭滲出冷汗。他當然知道，安親王懷疑自己，可此時安親王已經被引去了青石鎮，未必能回得來。
    "我給你一個機會，"蕭玉辰語氣淡然，"告訴我關於我母親的一切，或許我會考慮給你一個痛快。"
    他目光森冷："否則，我相信安親王會很樂意親自審問你。以安親王對付叛徒的手段，你覺得自己能撐多久？"
    張烈渾身一顫。他太清楚安親王的手段了。那位殿下在對付叛徒這方麵，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
    "我......"張烈終於咬牙道，"我說！但你要答應我，給我一個痛快！"
    蕭玉辰點點頭："隻要你說的是真話。"
    "你母親沈晚雪，其實是......"張烈深吸一口氣，"太一宗的聖女。"
    蕭玉辰瞳孔一縮。太一宗，那個在前朝覆滅的武道聖地？
    "不錯，"張烈苦笑一聲，"太一宗是前朝四大武道聖地之一，以煉氣化神之法聞名天下。而你母親，便是太一宗最後一代聖女，天資絕豔，十六歲就突破到了武道五品境界。"
    "當年大疆王朝建立，新皇痛恨前朝武道勢力幹政，下令剿滅四大武道聖地。太一宗雖然避世，卻也難逃此劫。"張烈繼續道，"你母親帶著宗門秘籍逃出，卻在禦京城遇到了你父親蕭定邦。"
    "然後呢？"蕭玉辰聲音有些發顫。
    "你母親本該遠走他鄉，重建太一宗。可她卻不可救藥地愛上了你父親，情願放棄一切，甘願做一個青樓女子，隻為能在你父親身邊。"張烈搖頭歎息，"她將太一宗的《玄天真解》傳給你父親，助他突破武道瓶頸。這件事若是讓太一宗的餘孽知道，定會將她視為叛徒。"
    蕭玉辰想起母親生前的種種。難怪她總是那樣憂鬱，難怪她即便受盡荀氏欺淩也不願離開。更難怪她一直讓自己專心讀書，從不提及武道之事。原來，她是在保護自己，生怕暴露身份會給自己帶來殺身之禍。
    "可你父親呢？"張烈冷笑一聲，"得了好處後，就任由荀氏欺淩你們母子。我親眼見過你母親被下毒，卻無能為力......"
    "你為什麽會知道這些？"蕭玉辰盯著張烈。
    張烈歎息一聲："因為我曾是太一宗的外門弟子。當年宗門覆滅後，我們這些殘存的弟子四散而逃。我在安西落腳後，意外得知聖女的下落，這才暗中打探。隻是沒想到......"
    他眼中閃過一絲遺憾："等我查清真相時，你母親已經......"
    蕭玉辰閉上眼睛，淚水無聲滑落。原來，母親不僅要忍受荀氏的欺淩，更要承受背叛宗門的煎熬。她甚至不敢教導自己任何武學，生怕引來殺身之禍。
    "你母親臨終前......"張烈遲疑片刻，"留下了一部完整的《太一玄元訣》。這是太一宗最高深的心法，據說藏在一件信物中。隻可惜，我們都不知道是什麽信物。"
    "你為何要告訴我這些？"蕭玉辰問道。
    "一來，是為了贖罪。這些年我與無生聖教勾結，愧對太一宗的培養。"張烈苦笑，"二來，也是想告訴你，你母親並非你想象的那般柔弱。她是太一宗高傲的聖女，卻為了愛情，甘願放棄一切。她寧願讓你做個普通的讀書人，也不願讓你卷入這些恩怨......"
    蕭玉辰沉默良久，才輕聲道："母親，你為何要這般癡情？"
    "說起來，公子既然知道了身世......"張烈臉上露出一絲諂媚的笑容，"不如我們聯手如何？老夫雖然背叛了太一宗，但到底是聖女的同門。若是公子願意，老夫定當竭盡全力，助公子尋找《太一玄元訣》的下落。"
    蕭玉辰看著張烈故作親近的模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張司馬，你覺得我會信你嗎？"
    "這......"張烈臉色一變，但很快又堆起笑容，"公子何出此言？老夫對聖女一直心懷愧疚，如今能助她的骨肉，也算是贖罪......"
    "贖罪？"蕭玉辰冷冷打斷，"你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張烈瞳孔猛地一縮。
    "你在等無生聖教的人馬到來，對嗎？"蕭玉辰平靜地說道，"你覺得，隻要他們一到，就算我有這具屍傀護身，也必死無疑。"
    "你......"張烈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可惜，"蕭玉辰輕輕搖頭，"你太小看阿醜了。"
    "阿醜，"他淡淡開口，"殺了他。"
    "不！"張烈麵色大變，拚命掙紮，"你不能殺我！我還知道很多秘密！你母親的死，其實......"
    話未說完，阿醜的手掌已經穿透了他的胸膛。
    鮮血飛濺，張烈瞪大了眼睛，似乎難以置信自己會死得如此幹脆。他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再也發不出聲音。
    "母親的死因，我會親自查清。"蕭玉辰看著張烈漸漸失去生機的眼睛，"不需要你這種小人來告訴我。"
    阿醜抽回手掌，張烈的屍體重重摔在地上。
    遠處，傳來急促的馬蹄聲。
    "走吧。"蕭玉辰轉身，"無生聖教的人要來了。"
    阿醜點點頭，抱起蕭玉辰，幾個起落間便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如水，灑在張烈的屍體上。這個背叛了太一宗，又投靠無生聖教的小人，終究沒能等到援兵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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