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安西城時，已是夜色深沉。
    城中氣氛明顯比之前更加緊張。司馬張烈的死訊已經傳開，街道上的巡邏密集了許多。偶爾還能看到一些黑衣人在暗處遊走，顯然是聖教的人在搜尋什麽。
    "不必擔心。"常青看出蕭玉辰的警惕，淡淡道，"常家所在之地，是這安西城中的一片淨土。就算是聖教，也不敢輕易來犯。"
    兩人穿過幾條僻靜的小巷，來到城東。這裏的街道更加寬敞，兩旁的宅院也更顯氣派。走到一處朱紅大門前，常青停下腳步。
    "到了。"
    大門無聲無息地打開，露出一條青石鋪就的小徑。蕭玉辰剛踏入其中，忽然感到一陣天旋地轉。眼前的景象開始扭曲，仿佛置身於一片迷霧之中。
    "這是......"
    "不必驚慌。"常青的聲音從迷霧中傳來，"這是常家的護院大陣，需得過了陣法認可，才能真正進入。"
    蕭玉辰定了定神，發現周圍的迷霧中似乎隱藏著無數文字。這些文字時而凝聚，時而散開，組成各種玄奧的圖案。
    有趣的是，這些文字並非是在攻擊他，反而像是在試探，在感知著什麽。
    "文氣......"蕭玉辰若有所悟。這陣法竟是以文氣為基，難怪常青說就連聖教也不敢輕易來犯。
    片刻之後，迷霧漸漸散去。眼前豁然開朗，一座雅致的庭院出現在眼前。假山流水，亭台樓閣，處處透著一股文氣。
    "這裏便是常家在安西城的一處別院。"常青說道，"從今日起，公子就暫住於此。"
    蕭玉辰環顧四周，發現整個院落都籠罩在一層若有若無的文氣之中。這些文氣形成天然的屏障，不僅能擋住外人的窺探，更能抵禦各種攻擊。
    "好一個文氣大陣。"蕭玉辰由衷讚歎。
    "嗬嗬，"常青捋須笑道，"這還隻是常家最基礎的護院陣法。公子既然來了，不妨好好休息。至於五皇子的事情，老朽自會派人去查。"
    蕭玉辰點點頭。經過這一路的奔波，確實需要好好調息一番。更何況，在這樣一個被文氣環繞的地方，想必修煉也會事半功倍。
    次日一早，常青領著幾個孩童來到蕭玉辰的院落。
    "蕭先生。"幾個孩子齊聲行禮，稚嫩的聲音中帶著幾分拘謹。
    蕭玉辰打量著眼前的孩童。年紀最大的不過十歲，最小的才六七歲的樣子。一個個穿著整齊，神態恭敬，顯然是受過良好的教養。
    隻是......蕭玉辰目光微動。這些孩子雖然看起來與常人無異，但若仔細觀察，還是能看到他們身後若隱若現的蛇尾。那蛇尾通體晶瑩，隱約泛著青色的光芒，顯示出他們純正的蛇妖血脈。
    "這是常家的幾個小輩。"常青介紹道，"這是常樂，這是常安，這是常歡......"
    幾個孩子聽到自己的名字，就乖巧地向前一步，再次行禮。蕭玉辰注意到，每當他們行禮時，那若隱若現的蛇尾也會輕輕擺動，倒是顯得十分可愛。
    "先生。"名叫常樂的男孩怯生生地問道，"您真的是引動了文聖像的狀元郎嗎？"
    "常樂！"常青輕喝一聲，"不得無禮。"
    "沒關係。"蕭玉辰笑著摸了摸常樂的頭，"是的，我確實引動了文聖像。不過那都是過去的事了，現在我是你們的先生。"
    幾個孩子眼中頓時放出光彩，連那蛇尾都擺動得更歡快了。顯然，能有一位未來文聖做老師，讓他們很是興奮。
    "蕭公子。"常青說道，"這些孩子雖是妖族，但天資聰穎，最重要的是都很好學。還請公子多多教導。"
    蕭玉辰點點頭。他早就知道常家是蛇妖，此刻見到這些孩子，反而覺得頗為有趣。這些小家夥雖然身具妖族血脈，但那份天真爛漫，那份對知識的渴望，與人族孩童並無二致。
    "好了，你們先回去準備書具，一個時辰後來上課。"常青吩咐道。
    "是！"幾個孩子齊聲應答，依依不舍地離開了院子。臨走時，那擺動的蛇尾還在空中畫出幾道優美的弧線。
    "怎麽樣？"常青笑著問道，"這些孩子還算規矩吧？"
    "很好。"蕭玉辰由衷道，"能教導這樣的學生，是我的榮幸。"
    看著幾個孩子離去的背影，蕭玉辰心中不禁感慨。在這亂世之中，能有這樣一處清淨之地，教導這些天真的孩童，倒也是一件美事。
    接下來的日子，蕭玉辰開始專心教導這些常家的後輩。
    每日清晨，幾個孩子便會準時來到院中。他們手捧書卷，神情專注，那若隱若現的蛇尾也安靜地垂在身後，生怕打擾到先生講課。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
    清亮的讀書聲回蕩在院落中。蕭玉辰看著這些認真誦讀的孩子，心中也不禁生出幾分欣慰。這些小家夥雖然是妖族血脈，但求知若渴的模樣，與尋常學童並無二致。
    有時候，他們會因為一個字的寫法爭得麵紅耳赤，蛇尾都氣得直翹。蕭玉辰便會耐心地為他們講解，直到每個人都明白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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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常樂有一次問道，"為什麽要讀這麽多書呢？"
    蕭玉辰放下手中的書卷，看著眼前這雙充滿好奇的眼睛："因為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
    "可是先生，"常安插嘴道，"我們常家已經很富有了，也不缺美人啊。"
    蕭玉辰笑著搖搖頭："讀書不是為了這些。讀書是為了明理，為了懂得什麽是對，什麽是錯。這世間萬物，都有其道理。隻有明白了這些道理，才能在這世上走得更遠。"
    幾個孩子似懂非懂地點點頭，但眼中的求知欲卻更加強烈了。
    外麵的安西城因為司馬張烈之死而暗流湧動。時不時傳來打鬥聲，甚至還有人員失蹤的消息。但在這常家的院落中，卻仿佛與世隔絕。
    蕭玉辰也漸漸放下了心中的雜念。教書育人，本就是他的本分。況且這些天真爛漫的孩子，也讓他找回了一些久違的平靜。
    常青偶爾會來看看，每次都會欣慰地點點頭。這位未來文聖不愧是家主看中的人，教導起來既有耐心，又頗具章法。那些平日裏調皮的孩子，在他麵前都變得格外乖巧。
    "先生，您講的這些我都記住了！"常歡興奮地說道，蛇尾歡快地擺動著。
    "好，那你來背一遍。"蕭玉辰溫和地說道。
    看著這些孩子認真背書的模樣，蕭玉辰心中暗道：有教無類，本就是聖人之道。這些孩子雖為妖族，但求知向上的心卻如此純粹。教導他們，又有何不可？
    夕陽西下，幾個孩子依依不舍地離開。蕭玉辰站在院中，看著他們遠去的背影，心中竟生出幾分期待。或許明天，他們會帶來更多的問題，會有更多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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