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聖人之下皆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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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三山關內一片忙碌景象。
    聞太師身著鎧甲,神色冷峻,有條不紊地指揮著手下打掃戰場,重新整頓三山關防務。
    他的每一道軍令都鏗鏘有力,士兵們往來穿梭,搬運著物資,修繕著破損的防禦工事。
    揚起的塵土在日光下彌漫,仿佛也在訴說著這場戰事的激烈。
    另一邊,鄂順與申公豹等人再度會合。
    經曆大敗,他們雖已元氣大傷,可鄂順這南伯侯的根基深厚,西岐也依舊有著強大的底蘊,整頓兵馬後,仍有再戰之力。
    隻是這好不容易攻打的三山關,如今卻如銅牆鐵壁,再難輕易拿下。
    文殊、普賢兩位金仙已然魂歸封神榜,這樁事情燃燈自然不敢隱瞞,無奈之下,隻能匆匆返回玉虛宮,向元始天尊如實稟報。
    元始天尊聽聞此訊,原本平和的麵容瞬間被怒火籠罩,眼中寒芒閃爍,周身的仙威竟因這憤怒而隱隱震顫,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隨時可能爆發。
    ……
    青靈子很快也收到了羅宣斬殺文殊、普賢的消息,不禁驚出一身冷汗。
    他深知此事的嚴重性,不敢有絲毫耽擱,急忙趕往碧遊宮,懇請通天教主前往三山關,抵禦元始天尊可能的報複。
    他心裏十分篤定,太乙真人已死,如今文殊、普賢又慘遭毒手,十二金仙僅存九個,以元始天尊的性子,報複之舉必然雷霆萬鈞。
    青靈子匆匆踏入碧遊宮,殿內香煙嫋嫋升騰,五彩寶光相互交織流轉,通天教主高坐於蒲團之上,周身散發著神秘且威嚴的氣息,宛如天地主宰。
    青靈子“撲通”一聲跪地,額頭觸地,神色焦急萬分:“師尊,大事不妙!羅宣斬殺了文殊、普賢兩位闡教金仙,若是元始師伯得知此事,必定雷霆震怒,恐怕不久便會興師問罪。
    還望師尊大發慈悲,前往三山關,保全我截教羅宣、呂嶽等眾弟子周全!”
    通天教主微微皺眉,目光平靜如水,仿佛這世間萬物皆在他的掌控之中,緩緩開口:“青靈子,你莫要如此慌亂。
    封神之事,早已定下天數,因果循環往複,豈是輕易就能更改的?”
    青靈子抬頭,眼中滿是急切與焦慮:“師尊,話雖如此,可如今形勢危如累卵。
    元始師伯何等人物,怎會咽下這口氣?他門下十二金仙如今折損三人,必定不會善罷甘休。
    咱們截教眾多弟子還在三山關,一旦元始師伯出手,後果將不堪設想!”
    通天教主輕輕搖頭,神色淡然從容:“我截教萬仙來朝,門人眾多,若遇事便需為師出麵,日後又該如何自立於天地之間?
    再者,封神榜既定,各方勢力都在其中相互角逐,我若輕易插手,反倒會擾亂這封神的秩序。”
    青靈子急得連連磕頭,額頭與地麵碰撞,發出砰砰聲響,額頭已然紅腫:“教主,這絕非尋常之事!太乙真人已遭不測,如今文殊、普賢又罹此大難,十二金仙僅存九個,元始天尊必定會傾盡全力報複。
    聖人一旦降臨,師尊若不出麵,弟子們又該如何抵擋?”
    通天教主輕歎一聲,目光中滿是洞悉世事的睿智:“青靈子,你修行多年,怎還看不透這其中的玄機?
    封神大劫,乃是天數注定,各方皆在劫數之中。
    我截教弟子雖多,但也不可肆意妄為,壞了這天定的規矩。
    羅宣既已出手,那便自有他的因果報應。
    為師若貿然下山,與你元始師伯起了衝突,這封神大劫怕是即刻便會失控。”
    青靈子仍不死心,苦苦哀求:“教主,難道就眼睜睜看著截教弟子身處險境而不顧嗎?
    弟子實在不忍心看到同門慘遭毒手。
    若是聖人之下的爭鬥,我等自然無所畏懼,可一旦聖人出手,聖人之下皆如螻蟻,我等必定無法阻擋,還望教主三思啊!”
    通天教主目光望向遠方,仿佛透過這碧遊宮,看到了更為深遠的天地大勢:“青靈子,你且起來。為師並非不顧及弟子安危,隻是這封神之路,本就布滿荊棘,充滿磨難。截教弟子需在這劫數中曆經重重錘煉,方能有所成就。
    你回去告知眾弟子,務必謹守本分,不可主動挑起事端。
    我不能率先出手,否則定會落入他人算計,丟了我截教的臉麵。
    元始天尊也是聖人,又豈會不顧及麵皮,隨意出手?”
    青靈子見通天教主心意已決,無奈之下,隻能緩緩起身,滿臉盡是憂慮之色,告退道:“謹遵教主法旨,弟子告退。隻盼教主能早做打算,護我截教周全。”
    言罷,青靈子轉身,腳步沉重地離開了碧遊宮,心中失望透頂,暗自思忖:沒想到如今這危急關頭,通天教主竟還對元始天尊抱有幻想。
    隻是通天教主可以置身事外,他卻不能。羅宣等人皆是他的忠誠下屬,與他相處多年,情誼深厚,他絕不能輕易放棄。
    青靈子滿心憂慮,腳步匆匆,神色凝重地朝著三山關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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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他腦海中不斷浮現出闡教瘋狂報複的可怖場景,額頭上沁出細密的汗珠,腳下的步伐愈發急促。
    如今他本體三十六品造化青蓮距離突破混元大羅境界僅差一線,雖說隻是這毫厘之差,卻不知何時才能跨越這道天塹。
    孔宣遠遠瞧見青靈子這副模樣,心中十分詫異。
    在他的印象裏,青靈子向來沉穩冷靜,此番卻如此慌亂,必定是出了天大的事。
    恰在此時,剛在豫州布下陣法返回的三霄姐妹也注意到了青靈子的異樣。
    她們並未參與三山關的戰鬥,甚至在豫州的戰事中也未過多涉足,三人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便一同上前攔住了青靈子的去路。
    碧霄率先開口,語氣中帶著關切與疑惑:“師兄,是哪裏出事了嗎?瞧你這般匆忙,神色也如此焦急。”
    青靈子喘著粗氣,頓了頓,努力平複著急促的呼吸,說道:“三山關。”
    瓊霄眨了眨眼睛,滿臉疑惑:“我不是聽說,三山關已經打了勝仗嗎?怎麽師兄你還這麽急急忙忙的?這勝仗打得不該是好事嗎?”
    青靈子眉頭緊鎖,臉上的憂慮愈發濃重,仿佛凝聚成了一層陰霾:“就是因為他們勝利了,還殺了文殊、普賢兩位闡教金仙。你們想想,闡教能咽下這口氣嗎?他們必定會瘋狂報複,而且這次事態嚴重至極,說不定連聖人都會被牽扯進來。”
    聽到這話,三霄姐妹皆是臉色驟變,原本臉上的輕鬆愜意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凝重與擔憂。
    雲霄秀眉微蹙,沉思片刻後說道:“若是聖人降臨,那這場紛爭可就難以收場了。封神大劫本就波譎雲詭,充滿變數,若是聖人下場,怕是這封神大劫,即刻便會迎來失控的局麵。”
    孔宣雙手抱胸,目光深邃如淵:“聖人降臨,那可是能讓天地都為之動蕩的大事。咱們雖有底氣,卻也不能掉以輕心,必須早做周全準備。”
    青靈子點點頭,神色逐漸平靜下來,卻又透著一股堅毅:“正是這個道理,所以我得趕緊去三山關,若有人不顧聖人顏麵,肆意妄為,我也能盡一份力,阻擋一二。”
    三霄姐妹和孔宣看著青靈子堅定的模樣,紛紛表態願與他一同前往三山關。
    “師兄,我們同去!多一份力量,便多一分保障。”雲霄目光堅定,語氣中透著不容置疑的果敢。
    “不行,你們不能去,你們沒有與聖人抗衡的手段。”青靈子言辭堅決,說罷,也不再與他們過多糾纏,化作一道流光,飛快地朝著三山關趕去。
    此時,剛出玉虛宮的元始天尊卻迎麵碰上了老子。
    “大師兄,你要阻攔我?”元始天尊憤怒的心情甚至引動了道心,周身的法力波動愈發劇烈,仿佛隨時都會爆發一場毀天滅地的大戰。
    “我並非要阻攔你,隻是如今封神之勢才剛剛開啟,若你此刻貿然出手,以通天師弟的性子,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那時,兩教聖人全麵衝突,我們之前的種種算計,都將化為泡影。”
    老子神色凝重,目光中透著憂慮與深思。
    元始天尊聽聞老子所言,心中暗自思量:封神大業確實才剛拉開帷幕,若此時因一己之怒,貿然下場,以通天的性子,必定不會坐視不理。
    截教萬仙來朝,勢力龐大,一旦兩教聖人全麵衝突,封神榜的規則怕是會被徹底打亂,之前的種種謀劃都將付諸東流。
    可一想到門下十二金仙竟折損三人,心中的怒火便如洶湧的岩漿,難以平息。
    老子看著元始天尊滿臉的怒容,心中也在權衡。
    他深知元始天尊此刻的憤怒,自己又何嚐不心疼這些上封神榜的玉虛宮弟子,這些人也與他計劃息息相關。
    但封神之事,關乎天地氣運,牽一發而動全身。
    若是任由元始天尊衝動行事,引發兩教聖人之戰,這天地間還不知會有多少生靈塗炭,封神的大局也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師弟,我懂你的怒火,可此時需顧全大局。”老子神色凝重,語重心長地勸道,“封神榜既定,這些都是天數使然,我們身為聖人,更應順應這大勢,不可因一時意氣壞了大事。”
    元始天尊冷哼一聲,道:“天數?眼睜睜看著弟子遭此大難,我若不為他們出頭,日後如何麵對玉虛宮眾弟子?又如何在這三界立威?”
    老子微微搖頭,目光望向遠方,緩緩說道:“師弟,立威不在一時。此刻忍耐,並非懦弱,而是為了封神大業能順利完成。待封神結束,該討回的公道,我們自然不會放過。”
    元始天尊眉頭緊鎖,內心依舊在掙紮。他一方麵難以咽下這口氣,另一方麵又明白老子所言在理。沉默良久,他咬了咬牙,道:“好,我暫且忍耐。但截教此番惡行,我絕不會就此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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