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鈺正全力攻擊。
    即便是有著雄厚內力的峨眉掌門，也抵不住這忽急忽緩，忽輕忽重不間斷的連續掌力。
    扶著桌案，巨大的衝擊力令她搖搖晃晃。
    卻極力緊咬牙關，竭力不發出半分聲響（但是失敗）。
    事關尊嚴，即便是欲念、善念一個勁的在耳畔助威（給對麵）。
    運轉內力，全力抗衡，依舊於事無補。
    對掌對的已經有些恍惚，方豔青茫然不已。
    苦練多年，仿佛自己還是孑然一身，剛上峨眉山時的狀態。
    在對方麵前，自己竟沒有絲毫反抗之力！
    激烈對拚三次，絕招盡出的她已然耗盡了她渾身的氣力。
    陳鈺卻運轉九陽神功，趁她內力不濟，洶湧的內力呼嘯而出，湧入其丹田。
    仿佛是在橫衝直撞，要徹底摧毀她的武學根基。
    九陽真氣最為炙熱，令方豔青渾身劇顫，險些暈厥。
    回過頭，艱難的看著陳鈺，素來如微波不驚的清冷眸子驚慌湧現。
    交手到現在，終於開口“不行”
    “已經晚了。”
    陳鈺淡淡道，麵無表情的與之正麵再戰。
    掌力對撞，陳鈺掌力雄渾，大開大合。
    方豔青絕望之下，哪裏還有半點氣力應對，勉強招架，卻也無力回天。
    想要捂住自己的嘴保留最後一絲尊嚴，卻被陳鈺搶先一步。
    以乾坤大挪移強行鉗製其手。
    同時施展逍遙禦風，虛空踏步，挾她來到窗前。
    下方是翹首以盼的峨嵋弟子。
    方豔青再冷酷，此刻臉上也滿是驚懼之色。
    渾身戰栗，看著陳鈺，眼眸竟帶著幾分哀求！
    陳鈺依舊不動聲色，九陽神功全力運轉“那就給我好好對掌，峨眉派掌門人的武功，應該不隻有這種程度吧。”
    麵對羞辱，方豔青冷豔的俏臉漲的通紅。
    她確實沒什麽內力了，原本就遠遠不是這逆徒的對手，此刻更是如此。
    “死很容易，想被火燒死也好，被煙熏死也好，亦或者是從這裏幹脆跳下去也好，都很容易，問題是死後如何，你想好了嗎？”
    陳鈺有節奏的催動掌力，淡淡道“當初你我有約，我給你九陽神功，你將芷若交給我，你毀約了光明頂上，我助你殺生死仇敵楊逍，你卻恩將仇報，當著那麽多人的麵讓芷若繼峨眉掌門位，師父，我該怎麽說你好呢？你是真當所有人都是傻子，瞧不出你的私心嗎？嗯？你以為你死後，我會如何處置峨眉派？”
    “我”
    方豔青話還沒說出口，便聽陳鈺冷冷道“夾緊。”
    她不敢怠慢，雙臂夾緊，繼續全力相拚。
    想想下方還有那麽多弟子此刻正在看上麵，方豔青不敢反抗，也沒有力氣反抗。
    “知道我為什麽討厭你嗎？”
    陳鈺持續催動掌力，聲音冷酷“師父，我問問題，你必須回答。”
    “因為我嗯對芷若不好”
    方豔青斷斷續續的，聲音顫抖。
    “錯。”
    陳鈺緩緩道“你對芷若不好，我可以帶她一走了之，最壞不過一掌打死你，何必要像現在這樣。”
    方豔青心頭一顫，苦思冥想，原因卻實在是說不上來。
    “我厭惡你，不是因為你毀約，不是因為你待人冷酷，而是因為你沒有資格當別人的師父，你沒有資格做峨眉的掌門”
    陳鈺目光如炬“峨眉創派祖師蕩邪師太癡戀張真人不成，雖出家為尼，卻未曾看破紅塵，你那清心咒便是證明，她若能放下對張真人的癡戀，為何要以此法麻痹自己？”
    他抬起頭，掌力持續“峨眉派自立派以來，便帶著一股怨念，蕩邪祖師想要有一日峨眉勝過武當少林，並非單純的爭強好勝，她是氣張真人不肯正眼瞧她，這股怨氣，就是峨眉傳襲百年的鬼魂，它糾纏著每一位峨眉掌門，最終，到了你這個怨氣最重的人身上。”
    “齁哦~~”
    陳鈺低頭瞧她，方豔青眼神羞憤，牙齒緊咬嘴唇，卻還是沒全按捺住。
    隻是陳鈺並未嘲諷，而是自顧自的繼續道“你怨氣重，一方麵是因為一脈相承的鬼魂，另一方麵是因為你曾經喜愛的師兄孤鴻子被楊逍活活氣死，愛徒紀曉芙寧可被你打死，也不出賣楊逍，這麽多年下來，你瘋魔了，癲狂了，連帶著整個門派陪你一起吃苦。”
    “靜慧為什麽失望，一直以來，你給她灌輸的是什麽？你給所有峨嵋弟子灌輸的是什麽？你從來就沒有把她們當做活生生的人，隻是工具而已，包括芷若，你讓她掌門之位的時候，考慮的是想讓她做掌門嗎？不，你考慮的是，她如果當上掌門，你死後，我就不會對峨眉派做什麽了”
    “這些女子奉你為師，為父母，為神明，你卻隻把她們當做繼承你怨氣的工具，這才是我討厭你的根本，你若隻是單純的要強也就罷了，可你不是，你是被仇恨裹挾了，然後將你那狗屁仇恨心滿意足的傳給下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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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為什麽讓你活著？”
    陳鈺忽然停下“因為我要讓這股怨氣從你這斷絕，讓那些被你怨氣荼毒的女子經你之手，徹底得到解放。”
    方豔青稍得喘息，卻感覺一股難以言喻的空虛隨之而來。
    她扭了扭身子，但見陳鈺眼神玩味，欲言又止。
    【惡念一想繼】中級獎勵
    “你看，其實你跟善娘和欲娘沒什麽區別。”
    陳鈺嗤笑道“清心咒造就的你真就纖塵不染嗎？你隻是造就了一個純粹的怨氣方豔青，善娘會因紀曉芙的死落淚，欲娘懂得情愛的可貴，而你，隻有怨恨。”
    “鈺兒我”
    “我代替你說，你想說，自打楊逍死後，你想了很多事，覺得以前確實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再請我當峨眉掌門，替你壓下少林武當，完成你的夙願，為此，你可以忍受屈辱。”
    方豔青驚懼的看著他，感覺自己在他麵前好像全無隱私。
    “師父啊”陳鈺歎了口氣“你沒你想的那麽高貴，我丐幫出身，兩年不到便已是南境之主，統禦門派上百，就連明教也隻是我的囊中之物，隻需揮揮手，數不盡比你年輕漂亮的女子都願侍我為主，自薦枕席，倘若你以為我隻是貪戀你這副皮囊，那真是小看了我。”
    聽他所言，方豔青冷豔的臉上忽紅忽白。
    “你從來就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陳鈺眼神冰冷。
    “那你想我怎樣？”
    方豔青抬起頭，同他目光對視。
    “我要你發自內心的臣服，不是善娘，不是欲娘，是你。”
    陳鈺猛的挑起她的下巴“我要你徹底化解你的怨氣，化解峨眉派的怨氣，讓那些被你怨氣裹挾的女子重歸自由，讓芷若的情況不再發生。”
    “我可以答”
    “別急著答應，有點假，你隻是有點迫不及待了。”
    陳鈺撩起她的一縷長發，嘴角微微勾起“師父，咱們交流過多少次，你記得嗎？人格不一樣，身子卻是共通的，我又豈能不了解你現在的狀態？當然，也得謝謝善娘和欲娘。”
    【方豔青（善）方豔青（欲）“不客氣，鈺兒（乖徒兒）！”】
    牢方俏臉猛的漲紅。
    “這不容易，但如果你能做到的話”
    陳鈺的雙眸漆黑如墨“我能讓峨眉派去到一個遠超過你心中所想的位置，峨眉會傳襲千年，被奉為武林神話，世人會傳唱著峨眉的威名，無論多遠，隻要聽見峨眉二字，好人肅然起敬，壞人膽顫心寒。”
    方豔青睜大雙眼，此時此刻，耳畔心魔的尖叫都無法讓她分心分毫。
    倘若真有那一天的話
    她的呼吸逐漸急促，下一秒，竟是自己運功起來。
    陳鈺微微眯起眼睛。
    看著笨拙的牢方，不由得感覺有些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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