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見她麵無表情的要寬衣解帶，嘴角已經難掩笑意。
    心道這缺心眼的果真單純的過份。
    小龍女褪下素白色的外裙，裏頭穿著的乃是孫婆婆替她縫製的單衣。
    她的個子雖不似師姐李莫愁那般高挑，卻也算得上修長。
    單看身材、外貌，確實凹凸有致，容色絕豔，可配合那懵懂、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又給人一種不可褻玩的距離感。
    白皙的臉上，一雙清冷的眸子，睫毛微微顫動。
    她看了眼陳鈺，右手向下，要去解纖細腰肢處的係帶。
    就在此時。
    “扣五百座古墓。”
    陳鈺抬起右手食指，毫不猶豫的說道。
    “哎？”
    李莫愁驚訝的轉向他，為啥。
    小龍女：(??vдv??)
    手上的動作稍有遲滯，飽滿的胸口快速起伏了幾下，冷冷道：“為什麽？”
    陳鈺緩緩站起身，若無其事道：“心情不好，想扣，怎的，你不願意？”
    李莫愁眼神突然危險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小龍女哪裏觸怒了自家男人，但既然陳鈺說了話，便打算動手了。
    總歸是這臭丫頭笨頭笨腦的。
    但冰魄銀針剛捏在手上，便被陳鈺按了下去。
    轉頭道：“你不願意可以說。”
    “......”
    小龍女不說，隻是此刻分明已經生氣了，淡淡道：“我不願意有什麽用，還不是你說想扣多少就扣多少。”
    “就知道你不服氣。”
    陳鈺微微一笑，但也沒有解釋，指向那頭堆積著厚實雪花的樹叢：“去那邊練去。”
    李莫愁瞬間明白了。
    有樹叢阻隔，便是兩人脫光衣服，也不用擔心被旁人瞧見。
    但心裏又不禁疑惑起來，難不成師父對她真沒有什麽想法？
    當初在廬州府的時候，她也是見過陳鈺跟陸無雙練玉女心經的場景的，那是鬼點子頻出，想盡辦法的占便宜，怎麽到這小龍女身上就變了。
    陳鈺自顧自的坐在樹叢這邊，而另一邊，生了悶氣的小龍女快速調整好思緒，窸窸窣窣的脫下了單衣。
    單衣下，是件淺白色的肚兜。
    她猶豫了片刻，耳朵豎起來了，生怕陳鈺又找什麽由頭罰她古墓幣。
    確定安全後，這才將衣服全都脫了去。
    白皙到極致的肌膚，甚至勝過周遭的皚皚白雪，光潔透亮。
    “把手伸過來。”
    聽見樹叢隔壁傳來陳鈺的聲音，小龍女抬起雙手，伸入樹叢。
    兩人掌心貼住，暖意便傳了過來。
    她微微凝神，絕美的臉上浮現出些許難言的情緒。
    小龍女自幼長在古墓，古墓冰冷黑暗，她早已習慣。
    所以在麵對陳鈺掌心溫暖的觸覺時，確實有些不大適應。
    “靜心，不然再扣你五百座...”
    “我靜心了。”
    小龍女趕忙道。
    她內心澄澈，點塵不染，除了偶爾怪異陌生的感覺，就隻有對陳鈺借故扣她古墓的憂慮。
    此刻得陳鈺提醒，便合上雙眼。
    感受到陳鈺炙熱滾燙的內力在自己掌心流動，一絲一縷的，緩緩匯入她的丹田。
    她默念玉女心經第九層心法，隻覺得全身暢快。
    如羊脂白玉的肌膚很快便有嫋嫋霧氣升騰，絕色的容顏也很快浮現出淺淺的紅暈。
    當年林朝英創《玉女心經》心法時，想的是終有一日，能同王重陽並肩作戰。
    故而在此功法上，加入了諸多私貨。
    玉女心經講究心意相通，練功時你護我，我護你，相互救助，待練至大成，彼此情誼自然知悉。
    小龍女雖然不通愛是何物，可相處的這些天，卻也從李莫愁看陳鈺的眼神中感受到了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雖是同練玉女心經，可陳鈺早就圓滿，自然用不上她來救助了。
    然而她這邊遇到困難，身體稍有不適，那頭陳鈺的內力便適時傳來，困難自解。
    連續多遭，貼心備至。
    饒是小龍女惱火陳鈺總是找理由增加她的債務，此刻心中還是不由得生出敬佩、感激之意。
    心道祖師婆婆說的對，自己想要練成玉女心經，他果真是最好的選擇。
    小龍女天賦極高，且因為其師的高要求，自幼收斂各種情感，全是為修煉《玉女心經》做的準備。
    隨著陳鈺一次次相助，體內真氣自動運轉，她也漸漸進入了無我的狀態。
    恍惚中，隻瞧見陳鈺站在茫茫白霧中，似笑非笑的盯著自己。
    她猶豫了片刻，主動開口道：“你為何心情不好，是因為我麽，還是師姐？”
    這談話並非是她真開口，而是存於意識之中。
    在陳鈺的牽引下，兩人順利達到了心意相通的地步。
    “你在因為我隨便脫衣服生氣？”
    她輕聲道：“可是練玉女心經確實是要脫衣服的，倘若有一點熱氣凝滯在體內，會走火入魔而死，不，你也不是在生我的氣，你在生別人的氣，可是，為什麽？”
    那清冷的眸子透著不解，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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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鈺看著她這副懵懂模樣，目光微動。
    這小龍女雖然早已成年，可不諳世事，同少女無異。
    別看郭襄、曲非煙、小昭歲數小，可實際上小龍女的心智甚至還遠不如她們幾個成熟。
    論相貌，霸天、李秋水都堪稱是世間絕色。
    論身材，小龍女要遜色於李莫愁，同樣也比不得李青蘿、方豔青。
    自己身邊女子眾多，對其中數位也動用了見不得光的手段。
    但他確實還沒饑渴到非得現在看她的身子不可。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陳鈺收回雙手，徑直起身。
    李莫愁貼心的奉上衣物，伺候他穿上。
    中間免不得損小龍女幾句。
    而樹叢這邊，小龍女穿上肚兜，清冷的眼眸，寒意像是散了些。
    透過樹葉間的空隙，她注意到陳鈺已經準備離開。
    連忙穿上單衣，起身道：“謝謝你。”
    陳鈺眼皮微抬，見她靜靜的凝視著自己，揶揄道：“怎的，嚐到甜頭了，想靠一句謝謝就減免債務是吧。”
    “我沒有。”
    小龍女搖搖頭，柔聲道：“隻是想說這個，若是沒有你，我可能要花很久很久才能練成。”
    而在陳鈺的幫助下，她現在已經練到了第七篇，可謂是一日千裏，進步神速。
    “知道就好，第七篇全是聯手應敵的劍法，你先消化消化，改日我再教你。”
    陳鈺將她的外衣丟還給她，小龍女輕輕頷首，隻見陳鈺伸了個懶腰，笑眯眯道：“上山吃老張的席去咯，聽說特意去請的好廚子，走吧莫愁，咱們今天就把他武當派吃空。”
    李莫愁噗嗤一笑，摟住他的手臂，嬌膩的說著俏皮話，兩人很快便走遠了。
    小龍女從旁邊的石頭上拾了自己的小包裹，本欲跟上去，但包裹的口子鬆了，那對瓷虎從中滑落，輕輕摔在了雪地裏。
    她怔了怔，自然記得這是陳鈺送她的禮物，但她素來對外物不感興趣，趕路的時候，倒是從來沒有拿出來把玩過。
    此時此刻，忽然想起了陳鈺送她時說的話，自己跟自己說話什麽之類的。
    猶豫了片刻後，她拿起左邊的瓷虎，看著那雕工粗糙的虎頭，冷不防的“嗷嗚”了一聲。
    山穀裏靜悄悄的，就她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那裏。
    小龍女倒是不覺得尷尬。
    左右手各拿了一個，先是抬起左手的瓷虎，想了想，淡淡道：“你為什麽總是扣我錢，我已經還不上了，就不能不還麽。”
    繼而抬起右手，聲音也跟著低沉了些，冷笑道：“不行！我這個人最是鐵石心腸，還不上我就把你趕出古墓，把你賣到大理去，哈哈。”
    她又抬起左手瓷虎，麵無表情道：“不要呀，我不想去大理，小昭說你人很好，那些乞丐都說你是大英雄，為什麽就欺負我~”
    “小冰人，我就欺負你，誰讓你好欺負~來，快把這塊欠錢不還的牌子戴上。”
    小龍女自己給自己說的有些生氣，俊俏的臉蛋透著些慍怒。
    但長久以來的克製情緒還是讓她快速平靜了下來。
    抬起左手，想了想，認真道：“我以後不會當著別人的麵脫衣服，你就不要給我掛牌子，也不要生氣了扣我古墓了。”
    “嗯，很好...”
    她舉起右手的瓷虎，甕聲甕氣道：“既然如此，我就免除你的債務吧。”
    “好，謝謝！”
    小龍女眼波盈盈，一時竟有些振奮，嘴角有笑意，刹那間如春雪消融，嬌媚不可方物。
    但稍縱即逝。
    她邁開步子，低著頭，邊走邊繼續道：“因為你說謝謝，所以我就不趕你出古墓了...”
    “謝謝，謝謝，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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