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我一直都不想你接觸，怕增加你的負擔。既然你問起來了，也不妨告訴你。我現在所處的崗位看起來和和氣氣，其實暗藏著血雨腥風，古今中外概莫能外。隻不過文明了，不像以前那麽野蠻。”
    金泰熙說：“我也是學曆史的，怎麽可能不知道呢，你也太瞧不起我了。而且，我是你妻子，有些事情總要一起承擔的。你不是一直都是隻做事情不爭搶嗎？應該還好吧！”
    班行遠伸出胳膊把金泰熙抱緊。“你也知道，我們這裏有句話說的是‘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不看心裏想什麽，而要看做了什麽。”
    金泰熙點了點頭：“我知道這句話，不過你也沒什麽好擔心的話，論心的話你也挑不出毛病來啊。”
    班行遠搖了搖頭：“‘論心’不能看後世客觀公正的評價，而是同時代認為我的‘心’是怎麽樣的，特別是受到了影響的人。”
    “你也知道我沒有任何的私心，做事情也是對事不對人，但是切切實實的壞了別人的好事，讓很多人損失很大。戶方 土也 鏟多大的盤子？那些大戶損失多慘重你也應該知道。”
    金泰熙說：“可是那些事情也不是你負責的啊，你隻是分析了問題，提了建議。應該不會算到你的身上吧。”
    “在那些人的眼裏出主意的人才是最壞的！所以在他們的眼裏我的心是黑的，現在不知道多少人記恨我呢。而且像我這樣的位置本來就是有限的，我占了別人就少一分機會，從我坐上去的那天就已經得罪人了。”
    “還有哪些行業，像是戶方 土也 鏟、娛樂，各色人等早已經以利益為紐帶織出了一張密不可分的大網。就不說這些年他們賠錢了，單是讓他們少掙錢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懷恨在心了。”
    “不至於這麽嚴重吧！我看那些同僚和你的關係還是很好的。”
    “表麵功夫誰不會做？而且確實沒什麽直接的利益衝突。別把走到這個地步的人想得太好了，不是每個人都能和我一樣約束自己。誰還沒有一些私心。”
    “就算是我也是因為別人追求的那些我都已經有了。錢，錢已經賺的夠夠的了；名聲，名聲對我來說其實已經成了負擔；至於女色，不管是惠安還是你，都已經是最好的了，別的人也看不入眼了。不是說我有多高尚，而是因為我什麽都不缺。如果我娶的是一個普通的妻子，麵對佳人我可能早就犯錯誤了。”
    金泰熙握了握班行遠的手說：“也沒有你想的那麽不堪。而且你總是和別人不一樣的，大不了不幹了，估計也沒人真的敢把你如何。要是那樣的話就真的沒辦法交待了。其實你這樣也好，你想的不就是發展技術嗎？放在以前研究院也會發展得很好，但是肯定不會這麽快。很多事情也不是單純有錢就能解決的。比如那些合作單位，磨洋工、支應差事，效率肯定和現在比差遠了。”
    “我知道你並不擔心爭鬥什麽的，是因為不能像做研究一樣完全由著自己的心意。明明有最好的辦法，但是卻要做出各種妥協。你隻是覺得施展不開手腳罷了。”
    “那倒不至於。我再怎麽沒有曆史專著也是學曆史的，這些事情還是很清楚的。既然說起來了也不妨告訴你，雖然和那些同僚總體還算融洽，但是也有個別人對我的觀感不好。”
    “舉個例子。”
    “就比如寶兒師公的前任大管家，這位大管家的公子也是京城大學的學生，他一直想讓自己的公子做我的研究生。這種事情很難避免的，我了解了一下那個孩子的成績還有為人，毫不猶豫的就拒絕了。真要是收了他做學生以後怕是會給我招來禍事。”
    金泰熙想來我想說：“我知道是說誰了。是不是孩子出生那年冬天出車禍死掉的那個人……”
    金泰熙對那件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也是哄傳一時。“其實那位大管家那個時候用了不該用的，越線了。可以用來處理自己公子的事情自然也就可以去做別的事情，也算是犯了大忌。所以由門下省轉任大鴻臚。不過這也不算什麽，本來孩子沒那個能力難道還能強求不成？”
    “如果能象你這麽想的話也就不會和我提他的公子讀我研究生的事情了。也不止這一件事情，還有他的鄉黨甄賬房的事情。我很早就注意到甄賬房那家歡看公司的情況不太對勁。正常來說網絡視頻行業盈利非常困難的，而且股價漲的太不合情理了。我找小馬哥要了企鵝視頻的營收情況，和歡看公司發布的財報做對比很容易就發現了不對勁。”
    “研究院的幾位老師專門做了分析，這家企業的負債驚人啊，已經資不抵債了。前段時間甄賬房和他的關聯人要出售股票，承諾是借給公司周轉，實際上就是要賣掉離場。被我找了一個理由按住了。”
    “我不太理解你為什麽要這麽做？”金泰熙不恥下問。
    “你以為那位甄賬房是真心想把錢借給公司嗎？隻不過是讓自己的變現行為看起來合理的借口。賣股票的錢借出去後用不了多長時間就還回來了。承諾兌現了，錢也到手了，之後公司的事情就和他不相幹了。”
    “那你打算讓他怎麽做？”
    “我告訴他不管是借錢還是還錢要有先來後到。把錢借給公司後公司還錢可以，但是要先把之前公司欠的錢還了再還他的。”
    “你可真夠毒的，這不要了他的命？”
    “不這樣不行啊。不然的話等暴雷了，歡看的債主要不回來錢，股東損失慘重，隻有他拿著錢去瀟灑了。這位甄賬房後來通過他的鄉黨向我遞話說是要投資電動汽車，你覺得我會相信嗎？”
    金泰熙忍不住笑了起來：“那他可是班門弄斧了，要說投資別的行業或許不明白，但是電動車的話可就沒有比我們更清楚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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