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行遠打量了一眼坐在側麵沙發上的言午老板，他在這裏見的人顯然都沒資格和他並排坐，當然了佩雷爾曼那些數學家就另當別論了。言午穿著一身定製的名牌西裝，腰間碩大的金黃的h腰帶扣熠熠生輝，渾身上下充滿了暴發戶的氣質。
    班行遠的衣服其實也很奢侈，麵料都是各種錦緞，花紋什麽的還都是金泰熙、寶兒設計的，算是純私人定製。也就是研究院有自動織錦機，最大的人工成本降下來了，其實算價格的話並不貴。但是外人不知道啊，為此不少人暗戳戳的指責他生活奢侈，收入來源不明。後來班行遠公開了家庭財產後就沒人這麽說了。
    小八也注意到了兩個人的衣著，她可是知道班行遠的行頭比言午那身奢華多了。寶兒沒少給她媽媽送這種料子，為此也沒少挨罵，說是太費錢了，有錢也不能這麽浪費。那些料子做出來的衣服就連她媽媽穿起來也有些心疼。離遠了看看不出來，但是拿在手裏細看的話，衣料上繁複的花紋彰顯著不菲的身價。
    所以班行遠的衣服雖然更值錢，但是非常的內斂。不像言午，恨不得讓每個人知道這很貴。最特殊的是班行遠的衣服都是金泰熙給他做的，每一件都會穿很多年，不像一些人，隻穿1次。
    正在胡思亂想聽到班行遠開口了，趕忙收起心思做記錄。班行遠第一句話就讓小八驚愕不已。
    “這次讓你來是想和你談一些事情，給你一家指一條生路。”
    聽了班行遠的話言午驚出一身冷汗，這要要對他下手了嗎？
    班行遠也不說話，隻是用一種不喜不悲的表情看著言午，就如同神仙看著罪孽深重的凡人。會客室的氣氛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
    言午可沒想到班行遠開門見山地就是這樣一句壞，自以為見多識廣，定力深厚，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改色的言午當時就嚇壞了。特別是在班行遠的注視下感受到了一種絕望，之前想好的說辭全都說不出口，大腦裏一片空白。
    看到言午臉上出現大滴的汗水，班行遠接著說：“你不用擔心，我說的不是現在的事情，而是以後的事情。當然了會不會出現還是要看你的選擇。而且真要是處理你的話，早就動手了，還需要等到現在。唉，小八，不用每個字都記，記大概意思就好了。”
    “我知道做你們這行的其實恨不得吃了我，行業剛剛起飛，正是要賺大錢的時候因為我的原因突然踩了一腳刹車，換做是誰都不會高興。也包括地方，畢竟少了很大的一部分收入要過緊日子。但是不這樣不行啊，很多事情是你不知道的。用不了多少年國際形勢就會迎來變局，而那個時候剛好是你們這個行業泡沫破滅的時候。”
    “本來如果行業正常發展的話也沒什麽，問題是在我們這裏是畸形了。最大的問題就是預售製，先交錢後修建。如果你們這些老板還有些為商之道的話，倒也沒什麽。但是你們想的隻有錢錢錢，自己撈夠了就好那關身後洪水滔天。就比如你，沒錢了蓋不起房子的是恒強，和你言午大老板有什麽關係？”
    “沒辦法，那麽多群眾拿不到鑰匙是會影響安穩的。你們這一行的還真是把普通人吃幹抹淨了，先是預交的錢成了你們起家的資本，然後又把所有的風險全部轉嫁給他們，房子有沒有無所謂，但是按揭一分不能差。最後企業被你們搞垮了，留下一個爛攤子，那些受傷害最深的人又成了你們的保命符。”
    “沒辦法啊，還得供著你們，讓你們想盡辦法收拾爛攤子。”
    “到了那個時候我們要集中精力做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銘記史冊的事情，沒有精力分心到這些事情上，更不能因為你們的爛攤子影響了安穩對大局產生阻礙。”
    “所以隻好提前把這個泡沫戳破。你們想得沒錯，雖然這一塊的工作不是我負責的，但是所有的主意都是我出的，你們忌恨我倒也算得上是冤有頭債有主。所以采取了很多的措施給你們的行業狠踩了一腳刹車，包括並不限於廢除預售製，現房交易；進一步理清消費者的按揭責任，明確了隻要產權沒有過戶民眾不承擔還款責任，哪家銀行惹的麻煩就自行處理；還比如追索行業以及從業人員的不當分紅和獎金什麽的，明明還沒蓋起來呢倒是理所當然的把預交的錢當成了收入……”
    “說實話，受損失最大的其實是地方，少了很大一塊的收入。但是這樣也好，畢竟這種收入是不可持續的，形成了依賴性後就不想這去發展真正能帶動經濟的產業了。我和同僚討論過了，早點斷了這份收入比晚點斷好，主動斷比被動斷好。也確實遇到了陣痛，不過還好，隻是暫時的。配合接下來的戰略提前引爆這個地雷，反而能打開新的局麵。”
    “個別票號也損失不小，沒辦法，主要還是他們犯的錯，就自己承擔吧。”
    “還有你們……嗯，準確的說是覺得自己承受了損失。其實不是承受了損失，而是賺的少了，並且把之前不該得的吐了出來。”
    “一些老板做的不錯，別管是情願也好不情願也好，還算是主動的收拾了那些爛攤子。還有些人不是很主動，陽奉陰違，反而動起了其他的念頭，就比如說你的恒強。這些年你的投資很多元嗎，足球隊、食品飲料、健康產業……聽說還打算進軍壽險，還養了一個規模挺大的歌舞劇團。”
    “除了那個物業管理，這些產業就沒幾個賺錢的吧。足球隊就不用說了，每年砸進去的錢不計其數，除了讓一些球迷高興高興，覺得這項運動行了，有意義嗎？這個項目從職業化開始就已經失去了前進的動力，隻不過依靠慣性在20……2002年熱鬧了一陣子，之後就是一天比一天爛。”
    “除了極少數有理想的人，其他所有的人都是一門心思隻想著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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