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脫口而出：“原來是揚州瘦……啊，叔叔你怎麽能讓我說這種話呢？”
    “你可別冤枉我，我可沒讓你說，是你自己說的。你們想一想，是不是和古代青樓炒作花魁如出一轍。”
    “正是因為太成功了所以我才瞧不起她一家。正經家庭誰把女兒當做瘦馬推銷呢！”
    “雖然老套，而且出發點和目的讓人看不起，但是不得不說這一套經過曆史檢驗的手法真的很有用。因為每一步都瞄準了目標客戶，都滿足了客戶的需求。所以做這一行的收益驚人。”
    “為什麽這麽說呢？”小八不恥下問。
    “這就要從東哥的自身經曆說起。嫌貧愛富狗眼看人低這種事情全世界都是一樣的，所以他心裏麵沒少憋著勁兒要爭一口氣。正是這股勁兒讓他取得了現在的成功，也會讓他有一種強烈的想法那就是讓人們都知道他所取得的成功。”
    “當然了這很正常，衣錦還鄉這種心理古今中外概不能外，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但是也要看是不是沉迷在這種虛榮心中迷失了自己。”
    “西楚霸王富貴還鄉，天下人以沐猴而冠諷之，終落得自刎烏江的結局。”
    “漢高祖威加海內兮歸故鄉，但是心中惦念的是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遂開四百年基業。”
    “淮陰侯一飯千金並且不計較胯下之辱，遂成不世功業。”
    ……
    “雖然形式不一樣，出發點也各不相同，但是本質是一樣的。這樣的例子很多很多，也不一定就是虛榮，也不是什麽丟人的事情。東哥的具體心理別人不知道，但是我或許可以用普通人的心理試著分析。財富什麽的已經不需要特意的展示了，都知道他非常非常的有錢。但這不一定能讓他活著滿足感。我想寥落時候東哥被很多人看不起，又或者青春期有過喜歡的人但是被刺痛。”
    “對於一個男人來說，在心理上女人是宣示自己的最好的一種方式。看吧，原來那種高高在上，我想都不敢想的女人都成了房中人，沒有比這更讓一個人覺得豪氣迸發的。”
    “而那個女生恰恰是針對男人的這種心理訓練出來了。長得不錯、很出名還是名校，每一項都戳在了點上，很難讓人東哥這種經曆的人拒絕，更確切地說有著致命的吸引力。”
    “所以東哥你和那個女生交往我並不覺得意外。”
    “可是這不都是假的嗎？”小八問道。
    “真假不重要，隻要天下人覺得是真的那就是真的，能讓別人羨慕就好了。柳總，我說的可能不對，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持你的初心。我最欣賞的就是你能親自去送快遞，哪怕是做樣子，但是能經常的堅持也是很不容易的。”
    “我知道因為少年家貧，你內心出可能有一種自卑。但是現在你已經不是那個自卑的少年，你已經不需要再彰顯什麽了，你最應該做的是保持清醒。你肯定會麵臨很多誘惑，金錢的、女人的，我希望你明白沒有什麽是不付出代價的，可能有那麽一次會讓你抱憾終身。”
    “我想你能考慮自己的婚姻，自己需要的就是什麽樣的一個人。我不是說她就一定不好，而是希望你好好的考慮自己渴望的究竟是什麽，從心就好了。”
    “不過我還是想和你提醒一下。尚書令提了不少家風門風之類的話，這還是很重要的。家風也好，門風也罷，其實可以看作是一種路徑依賴。有向上的，這的家庭會不斷壯大；有向下，這樣的家庭會每況愈下。”
    “那位張同學家裏顯然也有著自己與眾不同的家風門風。她自小生活在那種氛圍中，並且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把自己放在了貨架上，顯然沒有覺得這有什麽不對的。因為路徑依賴，所以以後很大的可能會在孩子身上用這樣路子。”
    “當你的家族依舊富貴的時候還沒什麽，聯姻、資源交換什麽的是很正常的。但是當你的家族敗落的時候你的後代可能就真的成了貨物了。”
    班行遠說了很多，東哥的表情越發的凝重。
    最後說道：“我也沒別的意思，隻是心裏有想法不吐不快。這是你個人的事情，自己決定就好。也不要因為是我說的就放在心上。嗯，我肯定還會和泰熙送快遞、送外賣的，到時候你也還送的話約頓飯。耽誤你時間了。”
    東哥客氣了幾句，還沒起身小八說：“我有幾個問題不知道能不能問。”
    “說吧。”
    “第一個問題，既然那個張同學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有目的的，那為什麽不以真正家世不凡的人為目標呢？”
    “很簡單，真正家世不凡的人家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偽裝，她根本不是人家的菜。當然了也可以針對這樣的人家去設計自己的女兒，但是家長都把女兒擺在了瘦馬的位置上顯然沒有那樣的眼界和能力。而且那樣的話太困難也太辛苦了，對於一個已經打算走捷徑的人來說顯然是不會考慮的，也堅持不下來。”
    “第二個問題，叔叔說了一般人經曆貧賤發達後都會有揚眉吐氣想要炫耀的心理，叔叔是不是也有過衣錦還鄉？”
    “沒有。”班行遠毫不猶豫地說。
    “騙人。”小八表示懷疑，“哪有叔叔這樣都不做思考脫口而出的。一聽就是說的假話。”
    這種強度對班行遠毫無殺傷力。“你都說了是一般人，我能是一般人嗎？我那是相當不一般啊！”
    第二天參加完幾個活動班行遠帶著兩個晚輩返回了京城。
    之後就恢複了每天忙忙碌碌的工作。要說有什麽特殊的就是一次班行遠被尚書令叫去商量去兩個村子走訪的事情的時候尚書令莫名其妙的說了句：“看你把工作做得這麽好，分管的各項事業都成效顯著有點後悔啊。”
    “您後悔什麽？”
    “幾年前和你說做你的介紹人的時候應該態度再堅決一些，這樣的話你就能發揮更大的作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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