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八六章 禦前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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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皇上,鬆江府的利潤目前尚處於上升階段,若僅是進行一場規模較小的戰爭,那麽鬆江府自身所擁有的資源便足以應對。無論是資金還是糧草,鬆江府都能夠自行籌備。
“如此甚好,致遠啊,你對於成功收複台灣究竟有多大的把握呢?”崇禎帝凝視著張好古,追問道。
張好古毫不遲疑,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陛下,微臣有九成的把握能夠拿下台灣!”
崇禎帝聞聽此言,心中略感寬慰,但仍需進一步斟酌。他沉思片刻後說道:“嗯,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麽明日早朝時,我們再共同商議此事。屆時,五軍都督府的官員也需一同參與。”
張好古見崇禎帝應允,心中稍安,趕忙向崇禎帝表態道:“陛下聖明!若一切順利,微臣今年便不在京城過年了,而是即刻返回鬆江府,全力籌備這場戰爭。”
次日清晨,奉天殿內氣氛莊嚴肅穆,群臣們整齊地站立著。崇禎帝端坐於龍椅之上,環視一周後,緩緩開口道:“諸位愛卿,今日朕欲與爾等商議一件大事,昨日鬆江知府張好古上書,便是關於收複台灣一事。”
話音未落,首輔溫體仁突然發出一聲冷笑,這笑聲在寂靜的奉天殿內顯得格外突兀。眾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隻見溫體仁麵色陰沉,嘴角掛著一抹不屑的笑容。
他緩緩地跨步出列,走到殿中央,他停了下來,昂首挺胸,高聲奏道:“陛下,張知府所言實乃荒謬至極!”
他的聲音在大殿內回蕩,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接著,他詳細地闡述了自己的觀點:“如今遼東的建虜正虎視眈眈,對我大明邊境構成嚴重威脅。他們的騎兵凶猛無比,屢屢侵犯我大明領土,燒殺搶掠,無惡不作。而陝西的流寇亦尚未平定,這些亂民四處流竄,擾亂地方治安,給百姓帶來極大的痛苦。在這種內憂外患的情況下,我們應該集中精力解決國內的問題,而不是貿然興兵海外。”
溫體仁越說越激動,他的聲音在大殿內嗡嗡作響:“陛下啊,此時興兵海外,豈不是舍本逐末之舉?我們應該先穩固國內的局勢,加強邊防,剿滅流寇,然後再考慮對外擴張。否則,我們很可能會陷入三線作戰的困境,後果不堪設想啊!”
說完,他向崇禎帝深深鞠了一躬,然後退回自己的位置,靜靜地等待著皇帝的回應。
張好古毫不退讓,朗聲道:“溫閣老,台灣若失,東南海疆永無寧日!紅毛夷得寸進尺,日後必侵擾閩浙,屆時再剿,耗費更巨,護國軍不要朝廷一兵一餉!\"張好古突然提高聲調,\"護國軍兩萬三千人,戰船八十艘,鬆江府庫現存...\"他報出一連串數字,最後重重叩首,\"隻求陛下準臣收複故土!\"”
五軍都督府大都督聞聽此言,連忙隨聲附和道:“張知府所言甚是!若能將台灣納入我大明版圖,那麽我大明的水師便可以扼守東海,如此一來,那些倭寇、紅毛夷等外敵定然不敢輕易來犯!”
兵部尚書也緊接著說道:“護國軍的戰鬥力確實彪悍無比,而鬆江府又能自籌軍費,這實在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啊!”
然而,溫體仁眼見眾人皆支持張好古的提議,心中不禁有些焦急,於是他趕忙改變策略,轉而對張好古發起攻擊,指責道:“這護國軍說到底不過是地方上的私兵罷了,如果任由他們跨海去征戰,恐怕日後會變得難以控製,最終形成藩鎮割據的局麵,這豈不是一場大禍患嗎?”
麵對溫體仁的詰難,張好古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冷笑,反駁道:“溫閣老難道忘記了戚繼光嗎?想當年,戚家軍不也是由地方招募而來的軍隊嗎?可他們卻為國家蕩平了倭寇,立下了赫赫戰功!況且這護國軍又怎能算是私兵呢?它可是皇上親自賜予的‘護國軍’番號,而且皇上還親口說過,護國軍是聖上親衛。如果我們因為一些莫須有的擔憂就放棄這個大好機會,那麽大明將來又該如何抵禦外敵的侵略呢?若是因為黨爭而錯失良機,那我們和秦檜之流又有什麽區別呢?”
戶部侍郎趙明遠也跳出來指責張好古“張致遠,你一己私欲,挑起戰爭,那不毛之地,爭之何用,更何況紅毛夷老實的待在那裏,也不曾動我大明分毫。”
張好古被他這一番話氣的渾身發抖。“趙大人,你實乃賣國之賊,堂堂朝廷重臣,怎會說出這麽一番話,台灣,自古就是我華夏之地,你端坐朝堂,怎知紅毛夷是何等之人,難道你與他們有書信往來?”
錦衣衛都指揮使駱養性趁機呈上密報:“紅毛夷正增兵熱蘭遮城,澎湖漁民已三遭炮擊!”崇禎帝聞言蹙眉,指尖在龍案上叩出沉悶的聲響
爭論愈烈,殿外風雪呼嘯,殿內卻如火爐般熾熱。崇禎帝目光掃過群臣,最終落在張好古身上。崇禎帝倏然起身,黃色龍袍掃過丹陛:“台灣自古屬華夏疆土,豈容夷人盤踞?張卿,朕予你調兵之權,年後出征!”溫體仁還欲再諫,卻見皇帝袖中落下一卷《鄭和航海圖》,泛黃的絹帛上,台灣島赫然朱筆圈注。
“張卿。”他緩緩開口,“朕準你所請。”
溫體仁大驚:“陛下!此事……”
崇禎抬手止住他,沉聲道:“台灣,必須收回!張好古,朕命你即日返回鬆江,整軍備戰,年後發兵!”
張好古深深叩首:“臣,定不負陛下所托!”
散朝後,張好古踏雪出宮,心中已有盤算——離過年隻剩半月,他必須趕在年前回到鬆江,調集戰船、糧草,訓練水師。
馬車在雪中疾馳,他掀開車簾,望著漫天飛雪,喃喃道:“此戰若勝,東南可定;若敗……”他搖了搖頭,目光堅定。
當夜他又被太監喚到宮中,皇上急見。
到了宮中,還是琉璃殿,張好古見過禮後,崇禎帝賜過座。
“致遠,我還是不放心,福建鄭芝龍部也歸你節製,哪怕你不用他們攻城,但占地,搖旗呐喊可以吧!運輸物資也行啊!”
張好古聽我崇禎帝的話,思索了一下,回了崇禎帝的話“回皇上,鄭芝龍部跟著也可以,但是臣不準備讓他們攻城,說實話,臣信不過他,對於收複台灣後,臣亦想去日本弄幾個銀礦,最大的阻力就是鄭芝龍,他和日本幕府有很多生意往來。自護國軍水師對外貿易後,搶了他諸多生意,他暗自對護國軍意見很大。”
崇禎帝聽完張好古所言,心中暗自驚訝,原來鄭芝龍還有這麽多不為人知的問題。然而,他深知這隻是冰山一角,張好古尚未完全道盡其中的內情。
崇禎帝沉思片刻後,目光凝視著張好古,緩緩說道:“明用暗防,對於台灣戰爭而言,鄭芝龍雖然存在一些問題,但他在海戰方麵確實有一定的能力。隻要你能在對台夷人的戰鬥中表現出色,狠狠地打擊敵人,他必定會緊跟你的步伐,趁機撈取一些戰功。”
接著,崇禎帝話鋒一轉,談到了大明水師的現狀。他歎息道:“經過東江一戰,大明水師遭受了巨大的損失。廣東水師船隻稀少,且缺乏實戰經驗;浙江水師情況也大致相同。如此一來,我們在海戰方麵的實力大打折扣。”
崇禎帝略作停頓,然後果斷地做出決定:“這樣吧,福建水師、浙江水師以及江北所有的水師都交由你節製。朕相信以你的才能,一定能夠將這些分散的力量凝聚起來,形成一股強大的合力。”
張好古聽聞崇禎帝要將五省水師交予自己節製,心中不禁一沉。這看似是一份恩賞,實則是一把雙刃劍,稍有不慎便會傷人傷己。
北方五省的水師狀況早已不堪入目:天津水師的戰船早已腐朽不堪,猶如腐木一般;登萊水師更是吃空餉成風,軍心渙散;浙江水師則根本沒有能力進入大洋作戰,戰船也都破舊不堪。唯一稍具規模的福建水師,其總兵鄭芝龍更是半官半匪,既是水師將領,又是海盜頭子。更不用說東江毛文龍的舊部與遼西將門之間那錯綜複雜的關係了。
在那鎏金獸首香爐吐出的龍涎香青煙中,崇禎帝正坐在龍椅上,微微皺著眉頭,雙手不斷地搓著,似乎有些焦慮。突然間,他像是想到了什麽,猛地停下動作,目光如炬,直直地看向站在下方的張好古,問道:“張卿,你可知道朕為何獨獨選中你嗎?”
張好古聞言,心中一緊,連忙躬身施禮,恭敬地回答道:“微臣不知,還望陛下明示。”
崇禎帝嘴角微揚,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笑容,但很快就收斂了起來,他拿起桌上的朱筆,猛地戳向遼東輿圖,厲聲道:“建虜去年劫掠走的數十艘福船,如今已成為他們水營的骨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