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還要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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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椒的親自部署下,趙延年和趙破奴一起撤回了馬城。
    馬城與且如城同在於延水畔,隻是中間隔著重重山嶺,河穀狹窄,不利大軍行走。一旦被人堵在裏麵,後果不堪設想。
    人或許可以翻山越嶺,戰馬和輜重就別想了。
    李椒將且如城的將士撤回馬城,等於給伊稚邪出了一道難題。如果伊稚邪來攻馬城,就要冒著被堵在山穀中的危險。如果不敢,那就隻能先進攻雁門,再由雁門進入代郡。
    說得直白一點,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讓雁門郡頂在前麵。
    趙延年看破了這一點,卻無法指責李椒。
    在朝廷沒有援兵可派,代郡、雁門都隻能各自為戰的情況下,李椒沒有更好的選擇。
    他能做的,就是先保護好自己,守住代郡。
    在馬城北側的山嶺上,沿著山脊修有一道長城,戰馬無法行走,隻能步行查看。每隔數裏,便建有一個烽火台,有士卒駐守,日夜監視。
    到達馬城後,稍作安頓,趙延年就帶著幾個人沿著長城巡視,熟悉地形。
    他和趙破奴做了分工,趙破奴負責練兵、備戰,他負責巡視、偵察。借著這個機會,他打算將附近的山穀走一遍,記在腦海裏,以便迎戰。
    從八月下旬起,參與秋防的部隊陸續到位,加強長城一線的防守力量。
    其中最重要的部分,就是剛剛遷入漢境不久的趙王舊部。趙俅率領五百騎趕到馬城,難婁率領千騎趕到了高柳,配合防守,並挑選精騎,出塞偵察敵情。
    趙安稽與李椒駐守平邑,那裏是從雁門進入代郡的必經之路。
    當然,匈奴人要想從這裏進入代郡,必須先攻克平城今大同)。
    這可不是一座小城,著實要費點功夫。
    李椒、趙安稽駐守於此,某種程度上,也是為雁門郡分擔壓力。在匈奴人進攻平城的時候,不得不分兵防守,以免被他們偷襲。
    一切的一切,李椒都是在增加匈奴人入侵的難度,讓他們得不償失,進而主動放棄。
    借著巡邊的機會,趙延年數次抵達郡界,希望能和王賁或者其他雁門的斥候碰上,交流一下情況。
    可惜未能如願。
    一晃,便到了九月末。
    秋風漸起,天色轉涼,滿山遍野的草木漸漸枯黃,勃勃生機逝去,氣氛也變得肅殺起來。
    匈奴人多了起來,由兩三日一見,變成一日一見,又變成一日兩三見。
    一天,趙延年與趙俅例行巡邊到且如城時,遠遠地看到了兩名騎士。
    離得太遠,人看不清楚,但那兩匹黑馬卻非常醒目。
    “威廉姆?”趙俅說道,他知道趙延年與威廉姆兄妹的故事。
    “應該是他。”趙延年說道:“我去看看,你在這裏戒備。”
    趙俅點頭答應,隨即安排部下占領附近的高地,以防匈奴人包抄。
    趙延年步行下嶺,翻身上馬,提著長矛,出了山穀。
    黑馬上的騎士端坐不動,靜靜地看著趙延年,直到趙延年走到他們跟前,才揚起了手。
    威廉姆翻身下馬,將長刀插在地上,張開雙臂,大笑著走了過來。
    弗裏達端坐在馬背上,冷若冰霜,隻是眼中沒有一絲敵意。
    趙延年也下了馬,將長矛掛在馬鞍上,迎上威廉姆。
    威廉姆一個熊抱,將趙延年高高舉起。
    在他龐大的身軀麵前,趙延年也顯得非常嬌小。
    “最近怎麽樣?”威廉姆放下趙延年,眉開眼笑,熱情得像失散多年的好兄弟。
    “還行。”趙延年笑道:“天天盼著你們來,好取伊稚邪的首級。”
    威廉姆大笑,伸手指指蜿蜒進入山穀的於延水。“你們躲得那麽遠,隻留下空城一座,單於哪裏還肯來。幾萬大軍,每天要吃多少牛羊,十幾萬頭牲畜,每天要多少草料?”
    “這是伊稚邪說的?”
    “幾個部落的大人、首領都這麽說,他們謀的是利,吃虧的事是不肯幹的。”威廉姆擺擺手,打斷了話題。“我們今天來,不是說這些的,我得了兩匹好馬,特地送來,算是給你的補償。”
    說著,他轉身向弗裏達招招手。
    弗裏達下了馬,牽著兩匹馬,來到趙延年的麵前,躬身施禮。
    趙延年之前就看到了這兩匹馬,以為是他們的備馬,也沒當回事。等這兩匹馬到了跟前,他才意識到這兩匹馬相當不錯,體型遠比普通的戰馬高大強壯,隻是在兩匹黑馬的襯托下看不出來而已。
    離黑馬遠了,它們的不俗就顯出來了。
    “好馬。”趙延年讚了一句,接過韁繩。“那我就不客氣了。”
    “應該如此。”威廉姆哈哈大笑,又道:“弗裏達說了,等弗裏達生了小馬駒,再送你一匹。”
    “弗裏達要生了?”
    弗裏達眼睛一瞪,用略顯生硬的漢話說道:“你看我幹什麽?是馬懷孕了,又不是我。”
    趙延年一愣。“你會說漢話了?”
    弗裏達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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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姆笑道:“明年這個時候,小馬駒就該出生了。到時候,我再給你送過來。”
    “一言為定。”趙延年舉起手,與威廉姆擊掌為誓。
    當初將黑馬還給弗裏達的時候,他多少是有些衝動的,現在覺得這個選擇是對的。就算是敵人,也一樣能以誠相待。
    “我要和你再比一場。”弗裏達說道。
    “可以啊。”趙延年一口答應。“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如果我輸了,我就再給你送一匹好馬來。如果你輸了,怎麽辦?”
    “如果我輸了,送你一套好甲。”趙延年笑笑。“就像你兄長的那套,如何?”
    “再加這把刀。”弗裏達指了指趙延年腰間。
    趙延年低頭看了一眼,啞然失笑。
    看中這把刀的人不少,像弗裏達這麽直白的卻不多。
    “行,你要是能贏了我,現在就給你。”
    “一言為定。”弗裏達眉開眼笑,舉起手掌,期待地看著趙延年。
    趙延年沒有和她擊掌為誓,隻是將短刀摘了下來,遞給威廉姆。“你做個證人。”
    威廉姆接過刀,哈哈大笑。
    弗裏達揚揚眉,轉身奔了回去,從馬背上取下弓箭,背好箭囊,又奔了回來。“你想怎麽比?”
    “隨你。”趙延年摘下弓,拉了拉弦。
    弗裏達眨眨眼睛,轉頭四顧,目光最後落在且如城的城頭。“我們第一次交手是在頹當城的城頭,我輸給了你。今天就在這座城的城頭比試,我要一雪前恥。”
    趙延年笑而不語,隻是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城中,登上城頭。
    城中軍民都遷去了馬城,城門大開,城內空蕩蕩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短短一個多月的時間,城頭已經長了不少野草,城裏的屋頂也不例外,有點頹當城的味道了。
    趙延年壓製著心中的感慨,隨意一站,對十幾步外的弗裏達招了招手。
    “你可以開始了。”
    弗裏達眼神一緊,開始奔跑,同時拉弓射箭。
    一支支羽箭離弦,呼嘯而來,射向趙延年。
    第一支箭封左,第二支箭封右,第三支箭直射趙延年胸口。
    三支箭射完,弗裏達已經到了趙延年麵前。
    第四支箭搭在弦上,蓄勢待發。
    趙延年一動不動,靜靜地看著前兩支箭從身邊掠過,直到第三支箭快要射中自己的時候,才突然側身,險而又險的避開了這支箭,同時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弗裏達持弓的左手,連同扣在弦上的箭。
    弗裏達剛衝到趙延年麵前,正準備射出勢在必得的第四支箭,卻就被趙延年輕輕鬆鬆的一把扣住,大驚失色。她掙紮了兩下,沒能掙脫,又氣又急,麵紅耳赤地喝道:“你鬆手。”
    “你的進步不小。”趙延年含笑說道:“可是想戰勝我,還要再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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