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甘伏的考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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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朵白雲飄浮在空中,將陽光遮擋,在地麵留下一片陰影。
    甘伏看著眼前俊美的少年郎,起了惜才之心。
    他一開始本來對這名新來的學子沒什麽關注,畢竟每年通過各種關係塞進來的學子實在不少。
    可以說,縣學集中了寧縣所有的二代,聯合起來的力量甚至能讓這個縣城震一震。
    但是甘伏看了這篇時策後,態度在不經意間起了改變,拿出了陳及冠登記的信息看了起來。
    這才發現,陳及冠並不是高門大戶的子弟,反而隻是一介農家子。
    他當時大吃了一驚,畢竟陳及冠不管是皮相還是氣質,都不像是農家能培養出來的。
    就連方縣令的公子都沒有這小子出彩。
    而且陳及冠隻有十歲多一點兒,卻連得縣案首和府案首,當真是天才神童。
    所以他才起了惜才之心,來了寧縣如此久,他還是第一次動了收徒的心思。
    對於陳及冠的學習天賦他自然是不懷疑的,但品性卻不怎麽了解。
    他想了想,直接問道:“吾有一事不解,冠哥兒可願為我解惑?”
    陳及冠拱手,“不敢言談解惑,但小子願豎耳傾聽。”
    說話的時候,陳及冠不禁多看了一眼甘伏的右手。
    他雖然與教諭的見麵次數不多,但每次見到教諭的時候,他肥大的長袍袖子都將右手給完全籠罩。
    正常讀書人走路的時候,肥大的袖口自然垂下,的確會把雙手遮掩,這樣形體更顯飄逸,但平時說話做事的時候會攥著袖口,以示禮儀。
    但陳及冠也沒想太多,隻是稍微有些好奇罷了。
    甘伏說道:“一馬瘋狂,車內五人,其速不可減,前有左右兩道,左道懸崖,右道有婦幼兩人,若你為車夫,抉擇為何?”
    陳及冠猛然抬頭,不可置信看向教諭。
    這題理解起來很簡單,說馬車的馬發狂了,速度很快而且減不下來,前麵是個分叉路口。
    左邊的分叉口是懸崖,按照發狂的馬車速度,衝出去後,馬車內的五個人都會死。
    而右邊的分叉口有生機,隻是道路上有一婦女和孩童,要是衝過去,按照馬車的速度,這兩人不死也殘。
    這不就是前世著名的世界難題電車悖論嗎,說的是火車在鐵軌上高速行駛但刹車失靈了。
    而火車正常行駛的道路上綁了一五個人,分軌道路上綁了一個人,如果你是火車司機,會如何選擇?
    甘伏看著他的模樣,得意一笑,“不必著急,仔細思考,隨後將答案告知於我。”
    陳及冠苦笑搖頭,沒有自不量力,老老實實回道:“回教諭,小子無法抉擇。”
    “為何?”
    “左道毫無生機,右道有傷天和。”
    陳及冠雖然愛惜自己的生命,但也不會損害他人性命。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聖母,但讀了這麽多聖賢書,前世又長期被紅色教育熏陶,基本的道德底線是有的,甚至他比常人的道德底線更高。
    甘伏目露欣賞,措辭卻是嚴厲,“若是我非要做出抉擇呢?”
    陳及冠眼裏閃過一道凶光,“若事不可為,我寧願斷馬兒一腿,如此尚有一線生機,婦幼也可保全性命。”
    衝下懸崖必然沒有存活的機會,若是讓瘋馬無法疾馳,哪怕車廂翻倒,也有一線生機。
    教諭愣了一下,旋即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
    對啊,自己如何沒想到這點,為何不直接從源頭解決問題。
    或者說為何要限製在出題人給出的選擇,另辟蹊徑可不是更好。
    就好像生活中的各種難題,有時隻要換一個角度,或者換一種方式,解決起來就很簡單。
    甘伏滿意點頭,“隨我來書房。”
    陳及冠跟在他後麵,誠心問道:“教諭,不知你之答案為何?”
    教諭有些尷尬的頓了一下腳步,裝作沒聽到。
    這個問題他也是從別處問來的,從沒人給出完美的答案,他隻是借此觀察陳及冠的人品罷了。
    說實話,要是陳及冠做出任何一個抉擇,他都會毫不猶豫放棄收徒的心思。
    選擇左道,這是悲天憐人的做法,不僅害的自己丟了性命,還會連累車廂的五個人。
    這種人說白了就是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道德感太強。
    要是選擇右道,卻平白害死了婦幼,這種人太過極端,為了自己能不擇手段,更加不可取。
    所以選擇任何一個都是錯誤的,所以陳及冠遵從自己內心的意願,什麽都不選。
    由此說明,他具有道德觀,為人卻不古板,思路靈活多變。
    陳及冠見教諭沒說,也沒放在心上,隻是去往書房的路上,依舊在苦思冥想,有沒有兩全其美的想法。
    思來想去,還是沒有,但是他暗暗打定主意,以後若是騎馬出行,要時刻注意馬兒的情況。
    馬兒平時溫順,可一旦發狂,可不是人力能夠製止的,他也在各種書上見過馬匹發瘋,在街上踐踏行人的事例。
    來到書房,甘伏老神自在坐在太師椅上,“給我端一杯茶水來。”
    陳及冠不解,但還是老老實實倒了一杯熱茶,正準備放在桌上時,又聽見甘伏的聲音傳來,“跪下吧。”
    陳及冠不解抬頭,好生生的叫自己跪下作甚?
    他好歹來自前世,跪天跪父母,跪地跪師父,教諭雖然是夫子,但他也不想跪。
    豈不聞男兒膝下有黃金?
    甘伏瞪了他一眼,“如何?不願拜我為師?”
    他可是太白書院的弟子,師從儒學大家,若不是身體緣故,此時早就成為一方大員,如何會委屈在此地成為區區教諭?
    陳及冠倔強道:“教諭,小子已有了師父。”
    甘伏哈哈大笑,有些寵溺看著他,“傻小子,我等文人可不是那群武夫,不講究一生一師。”
    陳及冠還是有些不樂意,他對教諭又不了解,更何況自己打心眼裏認可的師父就是周禮平。
    甘伏張張嘴,最後被活活氣笑了,“真是稀罕,不知有多少學子想要拜我為師,如今到你這,卻不樂意了,行吧,拜師這事也不著急,你回去同你父母師父商量一番,想清楚再來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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