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休沐過後的考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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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深秋,白霧茫茫,隨著太陽遠離,浩浩蕩蕩的冷空氣不斷從北方吹來,哪怕眾多山脈也不能阻擋。
    空氣越發寒冷,一場秋雨來襲,更是加劇了氣溫下降。
    雨勢不大,卻好似一顆顆冰釘,萬物都因此沉寂下來。
    陳及冠站在屋簷下,打了兩套五禽戲,身體逐漸暖和起來。
    收起拳架,吐出一口濁氣,渾身暖洋洋的格外舒服。
    寧縣被雨霧籠罩,視線隻有十米距離,天氣顯得十分昏暗。
    陳招娣端著一碗粥走過來,粥裏還有三個白雞蛋。
    趁著小弟吃早餐的間隙,她湊近翻看陳及冠今天的穿的衣裳。
    隻一眼,她便道:“穿少了。”
    說完,徑直去了後院,出來的時候給他拿了一件摻雜了棉衣的絹布裏衣,還給他拿了一件藏青色的披風。
    陳及冠沒有拒絕,反而很享受阿姐的關愛,老老實實將裏衣換上,披風也栓在了身上。
    還好他個子好,披風甩在身後,不會顯得滑稽,反而更加沉穩大氣,多了一股暗自風華。
    吃完早餐,陳及冠背著書箱,提著食盒,打著油紙傘踏進雨幕之中。
    食盒裏是一些糕點瓜果,準備的分量不少,因為阿姐知道他同窗也喜歡吃,她很樂意看到冠哥兒與同窗打好關係。
    青石板的街道濕漉漉一片,不過陳及冠穿的是翹頭雲履,不必擔心雨水濺起打濕鞋麵。
    “唉,每逢休沐,光陰便如江水肆虐,一去不複返。”
    打著翠綠色油紙傘的黃明德唉聲歎氣說了一句,顯然還沒在休沐日子玩夠。
    陳及冠笑笑,沒有接話。
    黃明德再次歎氣,“更可怕的是,今日又會進行考核,若是不夠乙等評級,我母親怕是又要讓我禁足在家中。”
    陳及冠抬起眼皮,“怎麽個考核法?”
    黃明德這才想起他才來縣學一個月,對這些還不了解,解釋道:“每逢休沐結束,教諭和夫子都會出一份試題,如若童試一般,難度可不低。”
    言罷,他有些愧疚道:“倒是為兄忘了這事,未事先提醒你。”
    陳及冠搖頭,表示沒放在心上。
    休沐幾天,他雖然沒有溫習功課,但此前積累的學識讓他充滿底氣。
    再說了,自己才來縣學不久,進度和其他童生學子不一樣,考差一些又何妨,大不了之後迎頭趕上不就行了?
    兩人說著閑話,沒一會兒就走過千餘步,來到了縣學。
    將油紙傘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來到講堂,發現大部分同窗都已經到了。
    這可真是稀罕事,往日陳及冠和黃明德來的算是最早的那一批,不成想今日眾人如此勤奮。
    想來是知道今天要考核,早點兒來講堂臨時抱佛腳。
    陳及冠邁著四方步來到講堂後麵,盤膝坐在支踵上,也拿出一本書靜靜看了起來。
    沒一會兒,楊夫子抱著一遝試卷走進講堂,也不說話,叫上人幫他一起分發下去。
    試卷隻有一張,不過兩麵都有內容,上麵全是經義題,也就是對儒家經典進行解釋。
    至於補闕題,一道都沒看見,顯然縣學的夫子認為死記硬背不適合童生了。
    陳及冠也沒多想,寫了姓名之後,直接開始作答。
    他沒有在稿紙上寫答案,或者說夫子規定的時間根本不夠在稿紙上寫答案。
    他隻好下筆的時候小心再小心,還好長時間的練字和寫話本讓他寫字很穩,基本上不會出現錯字。
    試卷上的題目對於陳及冠來說比較簡單,其實經義題對陳及冠來說,和補闕題沒什麽兩樣,都是靠死記硬背。
    他以往看的儒家經典,很少有原本,大多都是大儒注釋後的版本,他背誦的時候往往會將這些注釋一起背下來。
    所以此時看到這些題目,他的大腦就像是計算機,瞬間就聯想出了答案,最後加上自己的一些理解就可以了。
    就像是有一道題:詖辭知其所蔽,淫辭知其所陷,邪辭知其所離,遁辭知其所窮。
    這是很生僻的儒家句子,之所以生僻,是因為討論的人很少,讀書人的重心也不會放在這種生僻句子上麵。
    要是學子一個疏忽,忘記了這句話出自哪本書或者哪個儒家聖人,就會感到頭大。
    因為每個儒家聖人都有各自的風格,如果猜錯了的話,哪怕強行翻譯也會出現差錯。
    偏偏縣學的夫子就喜歡考核這些生僻句子,以此檢驗學子的基本功。
    這句話出自《孟子》,意思是偏頗的言論,知道它不全麵的地方;過激的言論,知道它陷入錯誤的地方;邪曲的言論,知道它背離正道的地方;躲閃的言論,知道它理屈辭窮的地方。
    陳及冠在其中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像是什麽言語如刀,殺人無聲類似的理解。
    他答題的速度很快,寫完整整兩麵後,抬頭一看,其他同窗都在奮筆疾書,有幾人更是扣耳撓腮,苦思冥想,明顯是遇到難題了。
    楊夫子注意到抬頭的陳及冠,朗聲道:“還有半個時辰,答完的學子可以提前交卷,先行休息。”
    陳及冠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試卷,主要是看看有沒有錯字。
    他寫的速度雖然很快,但是一個個楷體依舊很漂亮整體,形成他自己獨特的風格。
    檢查完後,他直接起身,將試卷放在了夫子麵前的講桌,隨後朝茅房走去。
    這一下頓時讓其他同窗更加緊張,大腦似乎有些不夠用。
    方景河分明看到陳及冠出門的時候嘴角揚起的笑容,心裏暗暗唾罵,這人分明是故意給他們壓力。
    楊夫子見陳及冠已經出了講堂,便拿起他的試卷,第一眼的印象就很好,一個個字剛勁有力,又不顯得生硬粗糙,比雕版印刷出來的還美觀。
    再看了看答案,更是滿意點頭,在循規蹈矩的同時,又有不出格的新意,作為一個浸淫儒學多年的讀書人,他最喜歡的就是這種答案。
    雖然隻是粗略掃了一遍,他覺得這篇試卷已經可以評為甲上,看來這名新來的俊美學子基礎儒學相當紮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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