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縣學放年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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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
    平治七年即將過去。
    嚴冬時節,沒有北方那漫天的飛雪與刺骨的幹冷,卻有著一種獨特的濕冷。
    天空仿佛被一塊巨大的灰色幕布緊緊籠罩,陰沉沉的,透不出一絲光亮。
    細密的雨絲如牛毛般紛紛揚揚地飄落,打在臉上,帶著絲絲寒意,不一會兒,便讓人的臉頰變得冰冷麻木。
    街道兩旁的樹木,褪去了夏日的生機與翠綠,暗綠的樹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長江的水流,失去了夏日的靈動與活力,變得格外寂靜。
    水麵上彌漫著一層薄薄的霧氣,像是給湖水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麵紗。
    偶爾有幾隻寒鴉從湖麵低空掠過,發出幾聲淒厲的叫聲,更增添了幾分冬日的肅殺。
    街邊的行人,都裹上了縫著茅草的粗布麻衣,縮著脖子,雙手插在袖筒裏,腳步匆匆。
    他們的臉被凍得紅撲撲的,呼出的熱氣在空氣中瞬間化作一團團白色的煙霧。
    縣學的講堂裏,披著玉白色大氅,戴著兔皮帽子,渾身裹的嚴嚴實實的陳及冠隻露出一張白嫩小臉。
    絲綢麵容本就相當暖和,大氅的衣領處還有毛茸茸的狐狸毛,加上課桌下的竹編火爐,他感受不到絲毫寒冷。
    縣學的其他學子和他穿搭幾乎沒有兩樣,哪怕是寒門學子黃明德,身上披的也是棉紗大氅。
    這群寧縣的頂級二代,絲毫沒受到嚴冬的影響,個個氣色明亮,說笑聲不斷在講堂響起。
    “冠弟,今日便要放年假了,不知有何安排?”一旁披著墨色貂皮大氅的方景河問道。
    陳及冠不假思索道“大抵是在家中品茗、彈琴、讀書。”
    方景河撇撇嘴,“未免太過無趣,不若我等今晚去青樓對弈一局。”
    陳及冠似笑非笑看著他,“方兄怕不是想與翠竹姑娘對弈。”
    幾個月的相處,陳及冠也知道對方最喜愛的青樓姑娘是翠竹。
    方景河大大方方點頭,“冠弟可莫要想岔了,吾乃君子,自然不會做出逾矩之事。”
    陳及冠想了想,“今日便算了,改日再去。”
    偶爾去一趟青樓倒是沒什麽,對他來說就像前世累了去足浴店一樣,隻是一個放鬆的地方。
    隻要你自己沒什麽壞心思,青樓和足浴店都是正規場所。
    方景河翻了個白眼,“那你今日有何事?”
    陳及冠笑笑,“自然是新話本一事,需拿到張家書齋去,讓書齋加緊印刷。”
    方景河眼睛一亮,“冠弟,新話本可是寫完了?”
    陳及冠點點頭,又搖搖頭,“隻不過是寫完第一卷罷了。”
    他還是更喜歡寫長篇小說,這次新話本的篇幅更是大,足足分了七卷,第一卷就有十萬字。
    加上插繪的素描畫,手稿都是厚厚一遝。
    加上縣學的學習比較繁重,所以他花了這麽長時間才寫完第一卷。
    方景河拉著他的手,祈求道“冠弟,為兄一向待你不薄。”
    陳及冠撥開他的手,“我不好龍陽之癖,切莫與我拉拉扯扯。”
    古代的讀書人就這點不好,喜歡講究風雅,與人親近的表現就是拉手摟肩,甚至還有同榻而眠的說法。
    反正陳及冠是怎麽喜歡,他還是更喜歡香香軟軟的姑娘。
    方景河又翻了一個白眼,“我若是有龍陽之癖,為何會在青樓流連忘返?莫要左顧他言,快快將話本交出來。”
    陳及冠無奈,隻得將話本拿出來,方景河直接道“冠弟且寬心,待我看完後便幫你送去張家書齋,定要提高你的分成。”
    既然有了縣令公子做擔保,陳及冠就不操心此事了,隻是揶揄看著他,“方兄,那你今日是否還要去青樓?”
    方景河毫不猶豫搖頭,“自然不去了,青樓哪裏話本好看,冠弟,你莫要說話,免得讓我分心。”
    陳及冠暗自無語,他不懂話本有什麽好看的,特別是自己寫的話本,他從來不看。
    沒一會兒,同樣裹的嚴嚴實實的敢伏推開門走進來,帶來一陣寒風。
    他的作風一向雷厲風行,直接道“年關將至,自今日起,年假一月,老夫在此提前祝諸位新歲喜樂。”
    眾多學子齊齊起身拱手行禮,動作整齊劃一,“我等祝教諭新歲喜樂,安康平台,福如東海歲比南山。”
    甘伏滿意點頭,給他們潑了一盆冷水,“年假時期,望爾等莫要懈怠,待年假結束,新春到來時,會有考核一場。”
    說完,他給陳及冠一個眼神,直接離去,留下一群哀嚎的年輕學子。
    但考核的煩惱很快被他們拋在腦後,興高采烈的走出講堂,大部分都是去鬥雞的。
    他們倒是想鬥蛐蛐,可是嚴冬世界根本沒有蛐蛐,想鬥也沒辦法。
    陳及冠一一和同窗告別,背著書箱來到了甘伏的書房。
    進去後熟練拱手行了個弟子禮,隨後老老實實看向甘伏。
    甘伏坐姿隨意,開口便是考校,“甲父乙與丙爭言相鬥,丙以佩刀刺乙,甲即以杖擊丙,誤傷乙,甲當何論?或曰,毆父也,當梟首。”
    這是一道律法題和道德題的結合,也是說的是甲的父親是乙,乙和丙吵架爭鬥,丙用佩刀刺向乙,而乙的兒子,也就是甲見狀,用杖擊打丙,結果誤傷了自己的父親,該怎麽處置甲。
    有的人聽見這個這個是,就說毆打父親,必須要將甲梟首。
    陳及冠想了想,回道“吾以為,甲非毆父,不應梟首。”
    他條理清晰,先將自己的觀點說出來,隨後解釋道“父子至親也,聞其鬥莫不有怵悵之心也,扶杖而救之,非所以欲垢父。君子原心,赦而不誅。甲非律所謂毆父,不當坐。”
    父子乃是至親,甲救父心切,事出有因,所以甲不是毆父,不應該有罪。
    古代的律法題有一道鐵律必須要遵守,道德要高於法律,哪怕有人犯了重罪,但他道德高尚,也可以當做無罪,這是封建王朝重視孝道的一個體現。
    甘伏對他的答案很滿意,又接著拋出幾個問題,陳及冠回答的速度都很快,思路也沒什麽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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