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滄溟淚盡染殘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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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海幫蜈蚣船殘骸在錫蘭灣燃燒,濃煙如墨龍翻卷。林鷺影踏浮板,滄浪刀挑起半幅焦黑"林"字旗——這是二十年前父親船隊的帥旗,旗角縫著母親繡的《送子觀音》。
    艾莉婭斷劍發出蜂鳴,劍柄彈出機關投影:烏海幫主癲狂地將佛郎機手雷塞進林母遺體胸腔。"賢侄,最後的禮物!"機關術影像裏,水晶棺射出青金石藍光——此乃佛郎機人用鄭和船隊帶回的錫蘭寶石提煉的燃燒劑。
    蘇繡雲結晶發絲刺入浪濤:"船體連接海底火山!"腕間銀鏈斷裂,牽星板碎片拚成倒計時。林鷺影扯下頸間鱗甲,血珠滴入鹹魚幹裂痕——這枚浸過鄭和船隊防腐液的醃魚,遇血膨脹成氣囊,裹挾三人衝天。
    氣囊墜無名荒島,林鷺影掌心鱗片褪至手腕。艾莉婭剖開魚腹取出青銅匣,內藏林母鮫綃衣,金線繡著未寫完的《長相思》。蘇繡雲浸衣海水顯星圖與葡萄牙語遺書:「滄溟非禍,人心為劫。兒若見日晷西指,速離七海...」
    艾莉婭激光燒灼手臂露出鱗片胎記,扯碎衣袖露出與林母同源的鱗甲——此乃鄭和船隊用暹羅人魚膠與佛郎機紅夷大炮殘片鍛造的"鎮海甲"。子夜漲潮,三人沉烏海幫令牌入海,林鷺影劈碎蜈蚣船模型,掉出林父手書:「滄溟計劃實為阻小冰河期,然錦衣衛欲奪其為征伐利器...」
    朝陽染紅三桅帆船,林鷺影將鹹魚幹係上主桅。蘇繡雲重組牽星板,鑲嵌克萊因藍晶石——實為鄭和船隊帶回的青金石,經泉州匠人施以琺琅彩工藝。艾莉婭改斷劍為六分儀,齒輪咬合聲隱現《二泉映月》韻律。
    "烏海幫的追蹤蠱還剩最後一隻。"蘇繡雲銀針沒入曲池穴,"到裏斯本前需借道滿剌加。"船頭撞角射出金光,海麵刻出中文與葡萄牙語交織的航道圖——此乃鄭和船隊與佛郎機人交易的密語,需用《順風相送》針路解碼。
    艾莉婭在艙底暗格發現青銅匣,內裝三枚戒指:戒麵分別是鱗片、星軌與彈簧劍造型,內側刻"1433.6.29"——鄭和第七次下西洋返航日期。林鷺影摩挲母親手鐲,日晷指針瘋狂轉動,艙壁投出裏斯本修道院地窖影像:六個戴鳥嘴麵具的人正將青金石液注入葡萄酒桶。
    三人乘小舟靠近暗礁區,蘇繡雲的琉璃簪突然指向海底洞穴。艾莉婭潛水探察,發現洞壁刻著戚繼光的鴛鴦陣圖,陣眼處嵌著佛郎機銃的引火裝置。林鷺影擲下魚幹,驚起一群發光的鱟魚,其背甲紋路與寶船龍骨星圖完全一致。
    洞穴深處傳來古琴聲,彈的是《平倭曲》。循聲而去,竟是座海底祠堂,供奉著被烏海幫殺害的抗倭英烈牌位。蘇繡雲的銀針突然指向供桌暗格,內藏一本《海道針經》,批注者竟是失蹤的月港稅吏。書中夾著的海圖顯示,無名島下藏著鄭和船隊的秘密糧倉。
    無名島震動,寶船龍骨緩緩升起。艙門開啟,露出堆積如山的永樂通寶,每枚銅錢都刻著星圖。林鷺影的胎記突然與寶船主桅杆共鳴,桅杆頂端落下成祖禦賜的"鎮海之寶"——一麵可測風雲的青銅渾天儀。
    艾莉婭用火槍點燃渾天儀,海麵驟起風暴。烏海幫船隊被卷進漩渦,大當家的蛇矛被浪濤吞沒。蘇繡雲的牽星板突然與渾天儀同步轉動,投影出完整的《鄭和航海圖》,標注著全球未被發現的海域。
    風暴過後,三人發現渾天儀的刻度停在崇禎元年——那是明朝滅亡的年份。林鷺影將臭魚幹塞進渾天儀縫隙,齒輪突然逆向轉動。海水退去,顯露出直通錫蘭的海道,盡頭處浮現鄭和船隊的幻影。
    "該啟程了。"林鷺影握緊滄浪刀,刀柄纏著的黃絹突然展開,竟是成祖給建文帝的密信。蘇繡雲的琉璃簪化為鑰匙,艾莉婭的彈簧劍變成船舵。三人揚帆起航,船頭懸掛著從烏海幫奪得的"帥"字旗,在朝陽下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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