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月港童趣
    天啟四年十月初三·漳州府月港）
    卯時廿四，崎街早市熱鬧非凡，活色生香。兩歲半的林稷猶如一隻活潑的小猴子，緊緊攥著銀鈴鐺，跌跌撞撞地奔過魚攤。胖嬸拎著鯧魚尾，猶如變戲法一般，逗弄著他：“小稷兒，快認準這條，夜裏給你蒸魚腦吃！”孩童踮起腳尖，努力去夠那魚鰓，銀鈴如流星般劃過，瞬間掃翻了水盆，濺起的水花如珍珠般灑落在澹台昭的褲腳，瞬間濕透。
    “小祖宗，賠我褲子！”少年螭吻鏈如同一條憤怒的蛟龍，卷起鹹魚幹，氣勢洶洶地追擊。然而，他卻被林望舒如同拎小雞一般，輕而易舉地拎起後領：“你都這麽大的人了，怎麽還和個奶娃娃較勁？”說時遲那時快，木甲蛙如一道閃電從簷角撲下，鐵爪如同鐵鉗一般，牢牢地鉗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黃花魚，精準地拋入林稷的竹簍中。
    辰時，“金蜜記”糖鋪內彌漫著濃鬱的麥芽甜香。沈采薇猶如一位耐心的老師，手把手地教林稷認糖模：“這是荔枝，這是楊桃。”孩童卻把龜粿模當成了寶貝，往額間一按，瞬間印出個紅彤彤的“福”字，宛如一朵盛開的鮮花。尉遲星瑤的短刀鞘猶如一支神奇的畫筆，挑起糖絲，那緋色的裙擺如同一朵盛開的紅蓮，輕輕掃過櫃台，瞬間凝出一隻栩栩如生的糖鳳凰：“小稷兒，你看像不像你爹的機關鳥？”
    澹台昭趁機像一隻偷腥的貓，偷偷舔了舔糖勺，卻被洪硯書的湘妃算盤如同雨點般敲中手背。骨珠在彈跳間震落糖霜，木甲蛙的鐵爪如同一隻靈巧的手，淩空接住糖霜，在青石板上拚出一個歪扭的“林”字。韓鐵頭的陌刀柄猶如一把神奇的鉤子，勾起糖人：“這糖將軍的鎧甲，倒比老子的陌刀還亮堂！”
    巳時，港內船工們的歌聲如同一曲悠揚的交響樂，響徹雲霄。林稷騎在父親的肩頭，猶如一個小小的舵手，認真地學著揮槳。林望舒則如同一位技藝精湛的工匠，握著他的小手調試木甲蛙：“輕輕一拍蛙背，它就會吐泡泡哦。”齒輪轉動間，鐵蛙的嘴巴如同一個神奇的噴泉，突突地噴出一串串皂角泡，映著海麵，如同一幅絢麗多彩的畫卷，碎成七彩光斑。澹台昭的螭吻鏈如同一條舞動的彩帶，卷著海螺，當起了號角，吹得滿船晾曬的魚幹如同一群受驚的鳥兒，亂顫不止。
    "仔細腥氣！"胖嬸掄著鍋鏟敲打船板，震落三隻偷魚幹的灰貓。林承影劍穗卷起貓尾，驚得貓群竄上桅杆，與南宮璿璣的機關信鴿上演"貓鳥大戰"。
    未時天妃宮茶攤支起竹涼棚，沈采薇蘸茶水在石桌寫"舟"字。林稷攥著根螃蟹腿當筆，在桌角畫出歪扭波浪："船！爹的船！"燕蘅展開蜃樓織接住他滴落的涎水，素絹透光竟顯小船輪廓，樂得孩童拍手蹬腿。
    "咱家稷兒該學鳧水了。"林滄溟滄浪刀鞘勾起個椰殼船，船底木甲蛙鐵爪劃水，載著林稷的布老虎在茶碗裏轉圈。澹台昭偷往碗裏丟花生，被木甲蛙一爪拍中鼻尖。
    申時退潮的灘塗鑲滿貝殼，林稷拎著小竹簍深一腳淺一腳。韓鐵頭陌刀柄替他撥開碎石："撿這個花螺，煮湯鮮掉眉毛！"孩童卻攥著個蛀空的蠔殼不撒手，非說裏頭住著"蛙將軍的兵"。
    林望舒笑著拆解木甲蛙，將鐵爪改成小耙子。齒輪轉動間，鐵耙自動翻出沙白，樂得林稷坐了個屁股墩。尉遲星瑤緋色裙裾掠過礁石，短刀鞘挑起擱淺的八爪魚："小稷兒快看，這是海裏的機關獸！"
    戌時田埂支起紅泥爐，胖嬸的砂鍋湧著巴浪魚粥香。林稷攥著木勺學攪粥，把米粒甩成滿天星。沈采薇握著他小手添柴："火要像小青蛙吐氣，輕輕呼——"
    木甲蛙突從灶膛蹦出，鐵爪捧著一把烤得焦香的地瓜。澹台昭螭吻鏈偷搶時燙了舌頭，滿院追著洪硯書要喝涼茶。林承影劍尖挑起地瓜皮，在月下舞出個金燦燦的"安"字，映得林稷的銀鈴鐺晃如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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