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司馬師攬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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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誕大驚,司馬昭聞言更是麵色慘白,立刻趕出去要下令撤軍,被諸葛誕攔住。
“元帥,我們現在不能匆忙,一旦被吳軍偵查到詳細情況,尾隨追擊,必然要大禍臨頭,您在這兒安定軍心,我去布置!”,說完便匆匆走了出去。
司馬昭有些手足無措,但還是強迫自己定下心來,一旁已經緩和下來的胡遵見狀,也安慰道:“元帥放心,眼下局麵,尚且還可以控製,吳軍雖然在東興一時得以,隻要我軍本部不亂,他們也不敢深入追擊。”
在諸葛誕的安排之下,本營的數千人,很快也做好了行軍準備,並立刻拔營起寨,離開了東興前線,吳軍斥候也將這個消息傳給了諸葛恪。
“此番大功,都是眾人的功勞!”,諸葛恪看著魏軍留下的滿地屍體,心中十分自得:“待回朝之後,本將軍定然向陛下為大家請功!”
一旁的呂據聽聞此言,亦是喜不自禁,連忙抱拳施禮道:“哈哈,此次能夠大獲全勝,全賴大將軍運籌帷幄、指揮若定,我等不過是聽從將令行事罷了,豈敢貪功?”
隨即丁奉走了過來,臉上似乎也很興奮:“大將軍,您過來一下,看一個死人。”
諸葛恪聞聲也是走了過去,看到丁奉指著的一個屍體,頓時大喜:“韓綜!原來是這個狗賊,當年韓當老將軍去世之後,此賊為非作歹,大皇帝屢屢寬宥,不想此人背主投魏,還屢屢犯境,殺戮邊民,如今這個狗賊有此下場,活該!好!哈哈哈哈!”,隨即一把抽出佩刀砍下韓綜的頭顱,對著一旁的親兵說道:“趕緊以木匣收好,火速隨著戰報呈遞給陛下!”
等到親兵離去,諸葛恪也是大手一揮:“傳令三軍,咱們今天就拿魏軍的輜重糧草,犒賞三軍,大家今日都吃頓好的!”
七日之後,東興敗報快馬傳回了洛陽,司馬師看了戰報頓時一下子沒站穩,栽倒在椅子上,眼睛上的舊傷不禁又隱隱作痛,而與此同時,軍中的親信,又給自己傳來了一個更加不安的消息:司馬昭因為在戰後詢問責任的時候,主簿王儀主張由司馬昭自己擔責,結果被司馬昭怒斥之後斬首,結果直接導致了本已經有些渙散的軍心進一步發生了動搖。
一旁的傅嘏也是眉頭緊皺,東興慘敗,折損數萬兵力,可謂是石亭之戰後,最大的失利。這個責任太過重大,司馬家的威望大為受損也是肯定的,眼下的局麵,實在是沒有很好地解決辦法。
“福兮禍之所依,禍兮福之所伏。”,司馬師突然就這麽念叨了幾句,眼睛微微眯著,情緒已經平複了下來,似乎是已經安慰好了自己。
“大將軍,明日還上朝嗎?要不要告病?”,傅嘏試探著問道,他倒是覺得,司馬師不妨讓事態緩和一番,再出麵料理。
“事態如此,如何告病,明日的朝還是要上的。”,司馬師有些疲憊地擺了擺手:“你先回去休息吧,明日之後,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傅嘏也是歎了口氣,拱手告退了。
司馬師躺了下來,想休息一下,但眼睛舊傷的疼痛讓他也無法安眠,隻好又起身思考了一會兒,最後叫來了司馬伷。
“大哥,這麽晚,還有事找我?”,司馬伷也知道了東興之戰的事情,隻是眼下的情況,也沒有什麽好辦法。
司馬師也沒有對弟弟,藏著掖著:“五弟,東興之戰的事情,你應該也知道了,如果是你,該當如何?”
司馬伷搖搖頭:“大哥,小弟我也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場戰事的失利,太過嚴重,根本無法打壓,若是小弟,隻怕是會當縮頭烏龜,閉門不出了,哪裏還敢出去麵對呢?”
“嗯……”,司馬師依然沒有說什麽,似乎也是在思考,司馬伷說完了自己的話,也是老老實實地等在一旁,他知道雖然他給不了什麽實際的幫助,但至少也可以給一些心理安慰。
“五弟你回去休息吧。”,半個時辰後,司馬師也沒頭沒腦地吐出了一句話,司馬伷也理解,於是唯唯退了下去。司馬師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準備休息。
羊徽瑜看到司馬師的表情,也知道一二:“夫君可是因為東興之戰煩心?”
司馬師看了看自己的這位夫人,輕輕抓住她的手,溫柔道:“讓夫人操心了,此戰大敗,為夫的責任小不了,心中頗為不安啊。”
“軍政之事,妾身並不通曉,不好評判,妾身有一問,敢問夫君與諸葛亮相比,哪一個更有能力?”,羊徽瑜笑著問道。
司馬師聽了,隨口答道:“諸葛亮雖然是敵國之臣,但他的才幹,天下皆知,便是先父都要退避三舍,何況是我?”
羊徽瑜笑道:“昔日馬謖敗軍街亭,諸葛亮攬責自貶,以安軍民之心,夫君今日之難,莫過於此,何不效仿之?”
司馬師聞言,先是一愣,隨即麵露喜色:“是了是了!當局者迷,旁觀者清,還是夫人聰慧啊!”,心中大定的同時,舊傷的疼痛感也漸漸退了下去。
“無論如何,身體要緊。”,羊徽瑜好聲安慰:“船到橋頭自然直,人孰能無過?”
司馬師不住點頭,心中更為放鬆,在妻子的陪伴下,總算得以睡了個好覺。第二天清晨,便細細地整理好儀容,前往上朝。
朝議開始之後,荀勖、裴秀、賈充等人立刻主張嚴厲懲處胡遵、諸葛誕等人,而一些在場的其他老臣也是默不作聲,曹芳見狀也不好做決斷,於是看向司馬師:“大將軍,眾位卿家的意見,你以為如何?”
司馬師走了出來,十分平靜:“陛下,臣以為諸葛誕的策略是沒有問題的,但臣在采納的時候,又做了修改,致使作戰露出了破綻,司馬昭為前線指揮的大帥,理所應當負全部責任。故而臣請求,對參戰的將士,按照正常進行獎勵撫恤,不以敗軍論罪,諸位將軍拚力奮戰,也都是有功之臣,不可懲處,有罪的不過我們兄弟二人而已,還請陛下,削去我兄弟二人的爵位,以作懲處!”,說完,便跪了下來,埋頭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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