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個，老爺，咱們在這裏該找誰啊？”，敦煌城外，一行商旅看著城門，幾個人有些眼神遊移和緊張，為首的人深吸了一口氣：“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走，我們進城。”
    等到他們進城，尋到了住處，於是便暫時安頓了下來。
    “鍾將軍，現在我們該怎麽辦啊？”，旁邊一個護衛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
    鍾會笑了笑：“到了這裏還是得叫我老爺，按道理應該是禿發樹機能駐紮敦煌，不過今日入城的時候，看到了不少羌人，看起來他們也是特地過來與鮮卑人進行會晤，要商量一些事情。”
    “老爺，咱們現在到了這裏，是不是應該立刻去找他們？”
    鍾會沉吟片刻，開口道：“別著急，這些鮮卑人與羌人並不像我們想象的那樣好對付，他們也是很奸詐的，我們還是需要先打探清楚具體的情況，在行動。”
    護衛點點頭：“那老爺，接下來，我們要做些什麽？”
    “明日，你安排些人到集市上販貨，於此同時，打探一下禿發樹機能以及敦煌的近況。”，鍾會下達了自己的任務：“謹慎一些。”
    “是！老爺。”
    第二日，晨光熹微，敦煌城的集市便已熱鬧起來。鍾會派出的護衛們扮作商旅，帶著貨物混入人群之中。他們表麵上忙著叫賣貨物，但實際上也在四處打探著消息，留意著每一個可能有用的信息。
    “聽說了嗎？禿發樹機能最近可是威風得很呐，不少鮮卑人部落都來歸附他。”一個賣羊皮的小販低聲對旁邊的人說道，“咱們這些商販隻怕過幾天又要多交過路費了。”
    “可不是嘛，這次姚科回都來了，你說他們聚在一起，怕是要幹大事。聽說還要和漢朝那邊有什麽動作呢。”，另一個賣酒的人附和道。“嘖嘖，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這可不好說，現在漢軍跟魏軍聽說在長安那邊打得如火如荼的，說不定這些羌人和鮮卑人就是想趁虛而入，涼州南麵駐紮的漢軍未必是主力，能不能贏可不好說啊。”
    “聽說那邊的張嶷老將軍剛剛去世，短時間之內，隻怕也會有亂子。”，羊皮販子看了看左右：“我看咱們手裏這些東西要盡快倒騰完了，然後趕緊回隴西，不然給這些鮮卑人堵住了，那可就毛都不剩了。”
    酒販子點點頭：“兄弟說的是，估計這兩天手裏的貨物都能倒騰完，到時候咱們也盡快。”
    鍾會的人聽到了這些話，立刻就派人轉告了鍾會，後者於是又決定到外麵打探一番，他找到了一個羌胡人很喜歡去的炙烤店。
    鍾會自己身著一襲長袍，頭戴鬥笠，點了一隻雞還有一壺酒。看似悠閑地飲酒放鬆，實則豎起耳朵，捕捉著周圍人的交談。很快幾個穿著打扮明顯不同於常人的羌人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們正圍在一個角落，邊吃東西邊做著交談，時不時警惕地環顧四周。
    鍾會耳力很好，凝神仔細聽著，聽到其中一個羌人用生硬的漢語說道：“這次與禿發樹機能聯手，我們可得小心行事，不能讓漢人察覺到我們的計劃。”
    “怕什麽，漢人現在自顧不暇，他們剛剛打下長安，哪有精力管我們。隻要我們與鮮卑人齊心協力，說不定能在這亂世中闖出一片天地。”，另一個羌人不屑地說道。
    “不過，還得防著那些鮮卑人，聽說那個禿發樹機能不是好對付的。這敦煌畢竟是他們的底盤，咱們首領也跟我們幾個說過，鮮卑人的話，信一半就好，若是有機會，他們肯定也會對我們下手……”
    “嗯，你說的也有道理，隻是，咱們雖然是兩個部落聯盟，但漢人不好對付，要是一下子打不下來，咱們豈不是也會吃虧？”
    又聽了一會，鍾會心中暗喜，看來這鮮卑與羌人的聯盟本身並非鐵板一塊，且對漢軍的防備之心也有可乘之機。他回到住處，召集護衛們匯報情況。
    “老爺，我們打聽到，禿發樹機能在城西有一處營帳，時常有羌人部落的首領前去拜訪，與他商議事情。”，一個護衛匯報道。“此外，姚科回似乎是住在城南的一處住所之中。”
    “嗯，姚科回與禿發樹機能，都不是好相處的人，他們兩個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輩，想來，必定也會防著對方。這就給了我們機會，有了我們魏國的支持，他們才能在未來涼州的爭奪之中，占到上風。”
    “老爺！”，外麵，一個護衛匆匆走了進來：“有幾個似乎是羌人的，特地來找您。”，然後他又悄悄走近了低聲道：“看起來都不像是普通的身份，咱們要不要見？”
    “見。”，鍾會立刻意識到自己來敦煌的消息已經被一些人給察覺了。
    隨著一個精壯的羌人走了進來，看了看兩邊，鍾會於是也將其他人遣出了房間。
    “這位首領，不知道您尊姓大名，找小人有什麽事情呢？”，鍾會開口還是以商人的身份進行試探。
    對方直勾勾盯著他，眯著眼睛思考一番之後：“入城之後，我也讓人盯著你們許久了，但你們不是商旅！你究竟是誰？
    鍾會看向眼前身材高大的羌人，又看了看左右，笑道：“大魏將軍鍾會在此，不知道這位首領貴姓？”
    對方聞言立刻就有些詫異：“魏國將軍？到敦煌來？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這位首領，你要是想拿我，隻怕也不會進來與我商量了。”，鍾會有信心自己能夠拿捏對方的心思：“您何必如此恐嚇我呢？”
    對方見鍾會並沒有被嚇到，倒是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緩緩道：“我叫姚科回。”
    饒是鍾會早有準備，心中還是被震驚了一下，沒想到對方就是他一直想見的羌族首領姚科回，一絲興奮的情緒，劃過眼角。
    鍾會立刻換了一副樣子，朝著姚科回行禮：“原來您就是姚科回大王，久仰久仰。”
    姚科回擺擺手：“你們遠道而來，不會隻是想要賣點東西吧？”
    鍾會沒有回答，而是也反問道：“大王您跑到敦煌來與禿發樹機能大王，商討的秘密，隻怕也不是一般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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