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你說你們這次劫道居然遇到了漢軍？到底怎麽回事？”，禿發務丸看到了派出去的手下居然就四十多個人跑了回來，頓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到底是怎麽回事？是你們打劫商旅，遇到了漢軍巡邏，還是說……”
    “可汗！”，底下的親信灰頭土臉，“那些商旅就是漢軍假扮的，他們似乎知道了我們假扮馬賊打劫商旅的事情，故意設計引誘我們暴露。”
    “混賬！這件事一定要隱秘再隱秘！怎麽會讓他們知道？”，禿發務丸立刻來了火，“有人被抓麽？”
    “額……”，親信撓了撓頭：“有十幾個被抓了……”
    “什麽？”，禿發務丸氣的直接站了起來，結果還沒有說什麽，突然另一個親兵焦急地跑了進來：“可汗，不好了！漢使……漢使來了！”
    在場眾人也是有些驚慌，漢使到來，可從來就沒有什麽好事情。自家大王與姚科回的事情還沒有完全商議出結果，要是在自己手中暴露出去，隻怕禿發樹機能都要剝了他的皮。
    禿發務丸心裏頭發虛，也隻好吞了吞口水：“請漢使進來。”
    隨後，一個文質彬彬的漢人，拿著節杖走了進來：“楊濟見過務丸將軍。”
    “楊濟……來到這裏，敢問您有何貴幹？”
    楊濟笑了笑：“有何貴幹？務丸將軍，你在名義上也是我大漢的敦煌郡都尉，問出來這個話不覺得奇怪嗎？”
    禿發務丸噎了一下，隻好拱手道：“那不知上官到此有何指教啊？”
    楊濟拿出來隨身帶著的一些文書，讓人交給了禿發務丸：“朝廷最近在姑臧城外抓了些馬賊，經過審訊之後，有些事情，就需要務丸將軍這邊，給一些解釋。”
    禿發務丸心中咯噔一下，隨後賠笑道：“上官說笑了，馬賊的事情，與我們又有什麽關係呢？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麽誤會。”
    楊濟卻不接他的話：“將軍不妨先看看文書，再給本官解釋嘛。”
    禿發務丸無奈接過了楊濟遞來的文書，沒想到看了兩眼之後臉色都變了，這是一份公開問罪的文書，其中直接說明了這次鮮卑人偽裝成馬賊打劫往來商旅的詳細情況，還將相關的物證和口供都詳細描述了一番。
    “上官，這……”
    “務丸將軍，有些話，本官也不用詳細再說了，這份文書也是半個月內要傳檄涼州全境，至於這罪魁禍首究竟是誰，還是請樹機能太守盡快查出來吧。”，楊濟站起了身：“該轉達的消息，本官已經轉達到了，太子殿下的意思，讓本官盡快回轉，這就告退了。”
    禿發務丸趕緊道：“上官！上官，何必這麽著急走？您遠道而來，下官還得為您準備接風宴才是啊？”
    楊濟笑著搖搖頭：“不用了，其實嘛，有些事情，隻要您趕緊處置好，就可以了，我在這裏待久了，對你們未必是好事，不是嗎？這就告退了。”
    送走了楊濟，禿發務丸也不敢耽擱，立刻帶著文書，快馬假扮，前往敦煌，去見自己的老大，禿發樹機能。
    “混賬！你是怎麽辦事的！”，看著眼前有些瑟縮的禿發務丸，禿發樹機能也是有些生氣：“事情辦砸了，還讓他們抓到把柄之後，大肆宣揚，現在涼州北部諸郡人心惶惶，鮮卑和羌人諸部落被搞得人人自危，咱們的大事，該如何辦？”
    姚科回在一旁想了想，開口詢問：“樹機能大王，你若是願意聽，本王倒是有一個辦法，或許可以先解解燃眉之急。”
    “哦，快說！姚大王有何對策？”
    “眼下的局麵，我們需要盡快安定下來，不然內部一定會生變，因此，咱們一定要拋出去幾個‘罪魁禍首’，暫時安撫住漢軍。”，姚科回開始詳細解釋自己的辦法：“現在他們有三千精銳，把守邊疆，要是我們現在不同意，他們立刻就會發兵直接攻打過來。”
    禿發樹機能渾身一抖，不由得點點頭：“你說的甚有道理，這件事本王會盡快安排好。”
    “大王，其實我有個擔心。”，姚科回依舊是眉頭緊皺：“您想，咱們雖然在敦煌城相互來往動靜不小，但一般情況下，大漢那邊也是要先派人來詢問或者打探一二，可這次他們卻直接拿住了我們的痛處，我懷疑，咱們內部有奸細，或者……是魏人故意把這個消息給直接泄露了出去……”
    “魏人？你是說剛剛走了十幾天的那個鍾會？可這是為什麽？”
    “大王，你不會真相信魏國真心要扶持我們？”，姚科回之前還覺得禿發樹機能也算個狡猾的人，沒想到這心思這個時候突然有些單純了起來：“他們魏國人丟了長安，被壓迫到了潼關，現在說不定就像刻意挑動我們與漢人之間的爭鬥。要是我們中計先與漢軍產生了衝突，他們肯定是要袖手旁觀，等到我們與漢人兩敗俱傷的時候，他們在取漁翁之利。”
    禿發樹機能聞言也是讚同點點頭，先前他們也是覺得漢軍在雍涼二州穩定下來之後，肯定會想辦法清理掉他們，但現在，涼州一支小軍隊展現出來的戰鬥力十分強悍，讓他們有些害怕，另一麵對魏軍的猜疑，也讓他們起兵的心思消停了不少。
    “你說的很有道理，無論如何，我們羌人和鮮卑人，實力弱小，決不能搶先出兵，否則一旦被集中攻擊，定然就有滅族的禍患。”，禿發樹機能鬆了口氣：“西海、遝中那邊還有好幾個羌人部落對著我們都是虎視眈眈，說不定早就想吞並我們了。”
    “這就是另一個問題了。”，姚科回點點頭：“治無戴和白虎文他們與漢人走的太近了，雖然名義上我們是漢人的臣屬，他們反而是獨立的首領，可要論起來，他們的部屬實際上才慢慢適應了定居的生活，我聽說最近治無戴他們有歸降大漢的打算。”
    禿發樹機能擰了擰眉：“漢人狡詐，要是將他們也安置到了涼州這邊，我們豈不是又要被分掉地盤？這樣一來，豈不是勢力就要瓦解？”
    姚科回立刻道：“所以短時間內，我們先服軟，但另一方麵也要細細打探消息，漢軍和魏軍遲早要有大戰，到時候，我們再從後出兵捅他一下，必然可以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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