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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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的明安,利用《真·九州地圖誌》攤開九州全境,同時解鎖了動態天下山河策,這套金手指威力才算真正被挖掘出來。
    在動態的上帝視角提示下,明安帶著眾人躲避山中不住搜捕的機關部隊,那叫一個輕輕鬆鬆。
    哪怕有些遮遮擋擋,上帝視角不易察覺的死角,一旁歐陽月還能通靈喚鳥幫著探查。
    馬磊一行山賊眼睜睜看著明安和歐陽月近乎仙法的神級操作,一人有千裏眼,能準確指出各個機關搜捕隊的行動路線,另一人竟能和鳥獸對話詢問周遭情況,把這幫沒見識的山賊瞧得一愣一愣的。
    眾人心中暗暗尋思,“王爺王妃的仙家神通可真厲害啊!恐怕隻有王爺和王妃這種仙人下凡的救世主,方能替蒼生消解這場滔天大禍,我等凡人隻需要忠心追隨王爺就成。”
    一路躲避追兵,成功靠近那座怪石灘淵奴獄,明安手猛地一抬示意眾人停下腳步,“這附近布置了許多暗哨,得清理一下,你們在此稍作等候。”
    朝歐陽月對視一眼,歐陽月會心點頭,將風蕭蕭裝進筐子裏,綁在了馬沙拉弟背上,笑吟吟說道,“馬沙拉弟,你沒有命令絕不可衝上去殺敵,就守在這裏好好保護蕭蕭,不要讓他有半分損傷喲~”
    馬沙拉弟嚇得一激靈,拚了命點頭,老老實實躲在了暗處。
    明安瞅了眼馬沙拉弟麵對歐陽月時,那副畏怯聽話的模樣,莞爾一笑心想,“馬沙拉弟有時候確實太過聰明,太有想法了,跟個邊牧一樣。現在有月兒拿捏一下他,倒也不是什麽壞事。”
    一人掏出玄鐵大劍,另一人掏出雙匕,“刷”的一下如鬼魅般淩空消失。
    不到半炷香功夫,待兩人再次回來,滿臉輕鬆神情,似乎沒遇到什麽危險。
    “小魚小蝦而已,都搞定了,咱們出發吧。”明安回頭看了眼馬磊,有些好奇問道,“不過我看這些暗哨,除了些機關兵以外,有好幾個地階高手,你是怎麽潛入進去的?”
    馬磊悄聲說道,“到了下午四點,這些高手都會一塊從林子出來下班,若是遇上三天的休息日,就隻剩下機關人值守。這些機關人遇上雷雨天,就會到附近山洞躲雨,怕雷劈雨淋,損壞機體。”
    “我那會兒就是挑了個周末傍晚的雷雨天,附近幾乎沒有什麽暗哨和巡邏隊,悄摸著潛了進去。”
    明安挑了挑眉頭,對這馬磊更高看了幾眼,“你還挺機靈的,這些都是你想到的?”
    馬磊摸著脖子不好意思一笑,“我沒什麽本事,但又想救我弟和我娘,所以之前那會兒每日都在暗中觀察尋常機會,不知不覺就瞧出這些個門道。”
    “很好。”明安拍了拍馬磊肩膀以示嘉獎鼓勵,“小賀眼光不錯,沒挑錯人,今後你就扛好天微星火支隊隊長的重擔,帶領你們隊好好立功。他日我等脫困,你們都是大功臣,賞賜少不了你們的!”
    馬磊喜滋滋說道,“是!王爺!”
    這夥人心裏都清楚,民安王那可是當年九州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富豪,出手闊綽有著“明財神”之稱,許多人從他手中討得好處都發了大財,他口中許下的賞賜,那肯定是了不得的賞賜。
    他們這波不僅是死裏逃生,更是傍上大腿,隻要能熬過難關,撐到大業成功那刻,從此以後飛黃騰達,好處多到做夢都夢不到。
    一想到這兒,眾人激動到身子發顫熱血沸騰,作勢要大幹一場,迫切渴望那日早些到來。
    明安瞧了眼這幫人的反應,心裏這才安心少許。
    說實話,明安並不覺得這幫人的戰鬥力有多靠得住,對奴隸起義甚至是農民起義都不是特別相信。
    這些窮苦百姓沒有經曆過北境的生活,也沒有經過北境係統性的思想改造,信念恐怕不可能像自己嫡係部隊北境軍那般頑強堅毅,戰鬥力自然也弱了不止一點半點。
    俗話說得好,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在他們原有的一些信念和願景基礎上,明安更傾向於把每個人都綁上自己利益的戰車,讓他們明白拚死為自己效命幹活,就能擁有光明未來,獲得上升途徑。利益驅動下,便能將這些窮苦流民,發揮出真正的潛力。
    一番保底畫餅,明安心裏有了底氣,來到入口處向歐陽月吩咐道,“月兒,你帶二十人做後備力量守在暗道口附近,把守各處要害。若是外麵有敵人來襲,或者聽到通道裏麵有異常響動,派十人衝殺進來裏應外合接應我們。”
    “是,相公。”
    轉頭看向馬沙拉弟,“你就老老實實陪在月兒身邊,幫我照顧好蕭蕭,可懂?”
    換作以前,馬沙拉弟肯定要討價還價,熱血上頭想一塊衝進地底大殺四方,經過前些天差點“丟腦子”的事情後,馬沙拉弟算是徹底被威懾住了,點了點頭,乖乖護在了歐陽月附近。
    接連微操布置,將二十人盡數安排好把守方位,明安手一揚對馬磊說道,“剩下十人都跟我下去,馬磊你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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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帶著十名手下進了洞窟,下入陰森地道,空氣中一股糜爛腐臭味,隨著洞窟裏吹出來的風,飄入明安鼻尖。
    蹙眉捏了捏鼻子,明安低聲問道,“這麽臭的嗎?”
    “淵奴獄陰暗潮濕不見天日,裏麵慘絕人寰宛若人間地獄,環境自然是很差很臭的。”
    馬磊忽然想起什麽,吞吞吐吐小聲提醒,“王爺,我們都知道您心腸好,撫恤愛民,不忍蒼生受苦。等會下去了,看到那些景象,求您切莫過於憤怒傷神傷身,望您做好心理準備。”
    聽馬磊這番話,明安心裏一咯噔,有種強烈的不祥預感。
    他本以為陰守綱聽了自己建議,把這些淵奴民提升為普通的苦役,這淵奴獄應該是跟自己當初被昭太後關在北嶽礦獄時的待遇,差不了太多。
    苦肯定是很艱苦的,明安畢竟也是親自體驗過一遭,心理上有了準備,倒也不至於說憤怒到傷神傷身的地步。
    可馬磊這意思,似乎底下遠比自己想象得更為惡劣,讓明安更是好奇,催促道,“我是第一次來這種地兒,倒是很好奇究竟會有多麽苦,快帶我下去看看。”
    “是。”
    馬磊來過一次,走起來顯得輕車熟路。
    哪裏藏有駐守的機關兵,具體該怎麽走,馬磊都記得比較清楚,提前指出來,一路繞著坑道下去並沒有遇上什麽阻力。
    隻是越往深淵之底行進,暗無天日的黑暗越讓人窒息,石壁上鑲嵌的血靈晶發出血色幽光,更讓這淵奴獄添上一股讓人壓抑的陰森感。
    剛開始明安很受不了這裏的腐臭悶味兒,一直是蹙眉捏著鼻子下行,這會兒慢慢適應了,便放開了手,可依然覺得每吸一口這裏的空氣,就覺得胸口發悶很不快活,一想到被關押在這兒有數年之久的老百姓們,明安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在這種條件下住著,人非得憋出病發瘋不可……”明安心中暗想,“如此說來,確實是個人間深淵地獄。
    走到最底層,也是最大的一間牢房外,馬磊掏出小鐵絲撥弄那鎖孔一番操作後,喀喇一聲鐵門打開,率先走了進去,低沉黯然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王爺,你做好了心理準備,就進來看看吧。”
    上層的牢房還有些呻吟嚎啕聲,到了底層牢房,明安就連呻吟聲都聽不見了,隻聽到裏麵有許多虛弱而雜亂的呼吸,似乎隨時都會背過氣。
    呼吸幾下平複情緒,明安鑽進了牢房。
    當他站在高處,看清了眼前的一幕,整個人都呆住了,胸膛中不住鼓漲的氣血,此時猶如投下一顆深水炸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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