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鐵窗幽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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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濕的黴味混著消毒水的刺鼻氣息,在第七監獄的走廊裏彌漫。我攥著新配發的警棍,金屬的涼意透過橡膠握把滲進掌心。這是我入職的第一周,被分配到最陰森的c區夜班。
"新人,別靠近317號牢房。"交班的老獄警老張往地上啐了口唾沫,"那間房不幹淨,上個月剛死了個犯人。"
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鐵門上斑駁的編號泛著詭異的青灰色。門縫裏滲出一絲暗紅,像幹涸的血跡。遠處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響,在寂靜的走廊裏回蕩。
淩晨兩點,監控屏幕突然閃爍。317號牢房的畫麵變成雪花點,緊接著,所有攝像頭同時黑屏。我握緊對講機,朝著c區跑去。冷汗順著脊背滑落,浸濕了製服。
推開317號牢門的瞬間,一股腐臭撲麵而來。月光從狹小的氣窗斜射進來,照亮了床鋪——本該空著的床上,躺著一具渾身發紫的屍體。那是三天前剛轉監的殺人犯王強,此刻他的眼球暴突,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詭異的笑容。
"張哥!317!"我對著對講機嘶吼,聲音在空蕩蕩的走廊裏激起回音。身後傳來鐵門吱呀的聲響,我猛地轉身,卻隻看見搖曳的應急燈。
法醫到場時,已經是淩晨四點。"窒息死亡,但沒有任何外傷。"老法醫推了推眼鏡,"而且,他的指甲縫裏檢測不到任何皮膚組織。"
接下來的一周,類似的死亡事件接連發生。囚犯們開始竊竊私語,說317號牢房住著當年被冤殺的獄警冤魂。更詭異的是,每個死者的麵容都帶著同樣的笑容,仿佛看到了什麽極其恐怖的東西。
這天深夜,我在值班室打盹,突然被一陣哭聲驚醒。那聲音像是從地底傳來,淒厲而絕望。我抓起手電筒,循著聲音走去。
哭聲在317號牢房前消失了。我透過門上的小窗望去,裏麵漆黑一片。正當我準備離開時,一道白影突然閃過。我心跳加速,猛地推開牢門——裏麵空無一人,隻有牆上用血寫著一行字"你不該來。"
我後退幾步,撞上了身後的人。轉身一看,是老張。他臉色蒼白,眼神裏充滿恐懼"快走!別管這事!"
但我已經被好奇心驅使。我開始查閱監獄的曆史檔案,泛黃的紙張上,一段塵封的往事逐漸浮現。1978年,一名獄警在317號牢房離奇死亡,死因至今不明。更詭異的是,自那以後,每隔三十年,這間牢房就會發生一係列死亡事件。
我決定在317號牢房蹲守。深夜,我藏在隔壁空置的牢房裏,透過牆上的裂縫觀察。淩晨時分,317號牢房的鐵門緩緩打開,一個穿著老式警服的身影走了出來。他的臉被陰影籠罩,手裏拖著一條滴血的鐵鏈。
鐵鏈劃過地麵的聲音越來越近,我的心髒幾乎要跳出胸腔。那身影在我門前停下,緩緩抬起頭——那是一張腐爛的臉,空洞的眼窩裏伸出兩條慘白的蛆蟲。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他的聲音像是從墳墓裏傳來。我想尖叫,卻發現自己發不出任何聲音。他舉起鐵鏈,向我逼近
"小吳!小吳!"老張的聲音將我喚醒。我渾身濕透,發現自己倒在值班室的地上。原來隻是一場噩夢,但掌心的抓痕和衣兜裏莫名出現的鐵鏈碎片,卻在提醒我那並非幻覺。
老張臉色凝重"我知道你在查317的事。聽著,今晚有場大暴雨,千萬別出門。"
然而,我沒有聽他的勸告。暴雨傾盆而下的夜晚,我再次來到317號牢房。閃電照亮了牆麵,我終於看清了用血寫的那行字——在"你不該來"的下方,還有半行模糊的字跡"除非你能找到"
話音未落,一道閃電劈中了監獄的高壓線。整個c區陷入黑暗,隻有應急燈發出幽綠的光。我打開手電筒,光束所及之處,無數張腐爛的臉從牆壁中浮現。它們張著嘴,似乎在訴說著什麽。
突然,我腳下一空,掉進了一個隱秘的地道。手電筒摔在地上熄滅了,黑暗中,我摸到了一麵冰冷的鐵牆。打火機的火苗亮起,映出牆上密密麻麻的刻痕——全是人名和日期,最早的可以追溯到1943年。
在地道的盡頭,我發現了一個鐵盒。打開一看,裏麵是一本日記和一張泛黃的照片。日記的主人是當年的獄警陳建國,照片上,他和一群穿著囚服的人站在一起,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然而,照片背麵的字跡卻讓我毛骨悚然"1978年6月15日,他們說我瘋了,要把我關進317號牢房。但我沒瘋,我看到了那些東西那些從牆壁裏爬出來的東西"
日記的最後一頁,寫著一行潦草的字"隻有找到當年的鑰匙,才能阻止這一切。"
就在這時,地道裏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我握緊鐵盒,拚命往回跑。出口處,老張舉著手電筒在等我。他的表情不再是恐懼,而是一種複雜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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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該打開這個。"他指了指我手中的鐵盒,"1978年,我是陳建國的搭檔。那天,他說317號牢房裏有東西,非要進去查看。等我再見到他時,他已經變成了一具屍體,臉上帶著那種笑容。"
老張從口袋裏掏出一把生鏽的鑰匙"這是他臨死前攥在手裏的。這些年,我一直在等一個人,一個能解開這個詛咒的人。"
暴雨依舊在下,我和老張站在317號牢房前。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整個監獄開始震動。鐵門緩緩打開,一股陰冷的霧氣撲麵而來。
"準備好了嗎?"老張握緊警棍。我深吸一口氣,走進了這個困擾監獄多年的恐怖之源。等待我們的,將是解開四十年詛咒的最終真相,或是萬劫不複的深淵
鐵門後的霧氣翻湧如活物,在我們腳邊盤繞成鎖鏈的形狀。老張的手電筒光束在霧中搖曳,突然照見牆麵上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手印,每個指節都向外扭曲,像是臨死前拚命抓撓牆壁留下的痕跡。“這些手印和當年陳建國屍體上的抓痕一模一樣。”老張聲音發顫,警棍磕在門框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我們小心翼翼地踏入牢房,地麵突然傳來濕滑的觸感。低頭看去,暗紅色的黏液正從地磚縫隙滲出,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泛著詭異的油光。牆角處,三個漆黑的影子正緩緩聚合,那形狀逐漸勾勒出人形——是此前離奇死亡的三名囚犯,此刻他們脖頸處纏繞著生鏽的鐵鏈,空洞的眼眶裏流出黑色膿水。
“鑰匙!快用鑰匙!”老張突然將我往前一推。我踉蹌著將鑰匙插入牆麵凸起的暗孔,整麵牆壁轟然翻轉,露出隱藏其後的密室。密室中央擺著一口老式鐵箱,箱蓋上刻滿日文符咒,邊緣凝結著暗紅的血痂。
當鐵箱被打開的瞬間,一股惡臭撲麵而來。箱內躺著一具穿著警服的幹屍,正是陳建國!他右手緊握著泛黃的筆記本,左手攥著一張殘缺的照片。照片上穿著囚服的人們站在監獄後山上,背景裏露出半截石碑,碑上“昭和十五年”的字樣依稀可辨。
“原來這裏曾是日軍細菌戰的秘密據點。”老張顫抖著翻開筆記本,最後一頁用血寫著“他們把活人當實驗品,失敗的樣本就埋在後山。我親眼看見那些屍體半夜會從土裏爬出來”話音未落,密室的牆壁開始劇烈震動,無數慘白的手臂破土而出,指甲縫裏還沾著新鮮的泥土。
我們被逼退到鐵箱旁,陳建國的幹屍突然睜開眼睛,喉嚨裏發出沙啞的嘶吼“替我報仇”他腐爛的手指指向照片上的石碑。老張猛地扯下牆上的消防斧“後山!那些怨靈的屍骨還在那裏!隻有超度他們,才能結束這一切!”
暴雨不知何時變得更加狂暴,我們舉著照明設備衝進後山。閃電劈開雲層的刹那,我看見半山腰處密密麻麻的墳包正在蠕動,泥土不斷隆起又塌陷。老張揮舞著消防斧劈開最靠近的土堆,一具渾身布滿針孔的屍體顯露出來,他脖頸處的編號牌上,赫然印著“731 019”。
“快!找到所有屍體!”老張的喊聲被雷聲吞沒。我們發瘋似的挖掘,每具屍體的胸前都別著刻有編號的金屬牌,有的屍體甚至還保持著蜷縮在實驗台上的姿勢。當挖到第七具屍體時,整座山突然發出轟鳴,無數黑影從地底升起,他們穿著破爛的囚服,脖頸上的鐵鏈交織成巨大的囚籠。
“對不起對不起”老張突然跪在地上,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褪色的合影,“當年我知道這裏的秘密,但我選擇了沉默陳建國是為了阻止他們才死的”他的聲音被黑影們的哀嚎淹沒。
我顫抖著將所有屍體排列整齊,從陳建國的筆記本裏撕下泛黃的紙頁,用打火機點燃。火焰在暴雨中明明滅滅,卻神奇地照亮了黑影們的麵容。他們扭曲的表情逐漸變得平靜,鐵鏈發出清脆的斷裂聲,化作點點星光消散在雨幕中。
當最後一個黑影消失時,晨光刺破雲層。我和老張癱坐在泥水裏,身後的墳包已恢複平整,隻有石碑上“昭和十五年”的刻痕在陽光下泛著冷光。回到監獄後,317號牢房的鐵門自動脫落,牆麵的血手印和黏液全部消失,仿佛一切隻是場噩夢。
但每個雨夜,我依然會聽見鐵鏈拖拽的聲響從後山傳來,恍惚間,還能看見那些穿著囚服的人影在霧中徘徊。而老張在事件結束後便辭職了,臨走前他把陳建國的筆記本交給我,扉頁上寫著一行小字“有些真相被埋葬,但亡魂永遠不會安息。”
自後山超度後,監獄恢複了表麵的平靜,卻在三個月後的秋分日再次裂開詭異的縫隙。那天清晨,我在值班室發現所有時鍾都停在淩晨三點十七分,而監控畫麵裏,317號牢房的鐵鎖正詭異地自行轉動。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新入獄的犯人李明陽竟與當年陳建國長得一模一樣。他被分配到c區時,目光直直地盯著317號牢房,嘴角突然勾起一抹不屬於他的陰森笑意“終於等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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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我帶著陳建國的筆記本守在監控室。子時剛過,李明陽的監房突然傳來指甲抓撓鐵窗的聲響。畫麵中,他的身體以違背常理的角度扭曲,雙眼翻白,嘴裏不斷吐出黑色的黏液,在地上拚湊出和當年一模一樣的日文符咒。
我衝向李明陽的牢房,卻發現老張不知何時出現在走廊盡頭。他手裏攥著那把生鏽的鑰匙,麵容比三個月前蒼老了十歲“秋分陰門開,當年日軍在這裏進行的不止是細菌實驗他們還想召喚異界的惡鬼。”
老張顫抖著指向天花板,應急燈突然全部熄滅。黑暗中,無數細小的鎖鏈聲從四麵八方湧來,牆壁開始滲出腥臭的血水。李明陽的聲音從317號牢房飄出,卻變成了陳建國的腔調“他們把活人獻祭給惡鬼,那些惡鬼就藏在”話未說完,一聲淒厲的慘叫響徹整座監獄。
當我和老張衝進317號牢房時,李明陽正蜷縮在角落,脖頸處纏繞著鐵鏈,眼球被挖去,臉上帶著和當年死者如出一轍的恐怖笑容。而在他掌心,赫然寫著用血畫出的坐標——指向監獄地下三層的配電室。
配電室的鐵門鏽跡斑斑,門上貼著的封條寫著1945年的日期。老張用鑰匙打開門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腐臭味夾雜著硫磺氣息撲麵而來。手電筒的光束掃過牆麵,密密麻麻的符咒和人體解剖圖令人作嘔,而在房間中央,擺放著一個巨大的六芒星祭壇,祭壇中央是口冒著黑霧的青銅鼎。
“這是召喚儀式的核心。”老張聲音沙啞,“當年日軍投降前,把實驗失敗的惡鬼封印在鼎裏,用活人獻祭維持封印。陳建國發現真相後,他們就把他做成了祭品”
話音未落,青銅鼎突然劇烈震動,黑霧化作無數張猙獰的麵孔。老張將鑰匙插入祭壇凹槽,大喊“快!用陳建國的筆記燒了這個祭壇!”我慌忙點燃泛黃的紙頁,火焰接觸祭壇的瞬間,整個配電室開始崩塌。
混亂中,我看見老張被黑霧吞噬,他最後的眼神裏滿是解脫“這次該我還債了”地麵裂開巨大的縫隙,青銅鼎墜入黑暗,老張的身影隨著黑霧消散,隻留下那把鑰匙落在我腳邊。
當救援人員趕到時,他們發現我昏迷在配電室門口,身旁是一把生鏽的鑰匙和幾片燒焦的紙灰。此後,監獄拆除重建,但施工隊在地下三層挖出了那個六芒星祭壇的殘骸,以及數不清的骸骨。
如今,我偶爾會路過那片改建後的廣場。每當陰雨天,總能聽見地底傳來微弱的鎖鏈聲,還有若有若無的日語誦經聲。而在網絡論壇上,總有人發帖說在深夜路過廣場時,看見一個穿著老式警服的身影,手裏攥著鑰匙,正對著某個虛無的方向說著“該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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