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初念目光交匯，從彼此眼神中看到了同樣的堅定，旋即抬腳朝著那深不見底的台階走去。
    台階兩側，綠色磷火幽幽燃燒，跳動的火苗宛若墳場的鬼火一般，將石壁上的壁畫映照得栩栩如生。
    壁畫中，一隻九尾狐雙爪捧著一張石圖，儼然是傳說中的河圖；另一邊有著一隻身形龐大的玄龜，龜背上馱著一本書，不用猜那便是洛書。
    而在最中央，一條巨龍盤繞在青銅鼎上，龍須無風自起，鱗甲閃爍，即便我知道它是假的，都不禁心有餘悸的退後了一步。
    “小心！”初念的聲音陡然響起，尖銳而急切。
    她用力將我撲倒在地，緊接著，上方的石壁陡然坍塌，無數青銅箭頭裹挾著滾滾黑煙，朝著我倆傾瀉而下。
    那些箭頭帶著淩厲的勁風，劃破空氣，發出嗡嗡的呼嘯聲，若不是初念反應迅速，恐怕我現在早就已經被射成了刺蝟。
    我抬頭望去，隻見一群妖族正從黑暗中緩緩走來。
    他們身形修長，耳尖如錐，在磷火的映照下閃爍著寒光；瞳孔幾乎都要快豎成了一條細線，閃爍著幽冷的光芒。
    “人類，竟敢擅闖龍穴！還不快滾出去！”為首的一名妖族發出低沉的吼聲，聲音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帶著無盡的憤怒與威脅。
    說完，他猛地身形一轉，化作本體，竟是一隻身形巨大的黑豹，皮毛油亮，四肢肌肉緊繃，在這本就黑暗的環境下散發著令人顫栗的氣勢。
    “再不走，今天我就把你們獻給我偉大的龍王！”他再次嘶吼，聲音滾滾，震得通道內的石壁發出淡淡嗡鳴聲。
    這種情形我和初念已經沒了退路，隻是無比淡然的對視了一眼，再度看向黑豹。
    然而，僅僅隻是這麽一頓，令我震驚的一幕陡然發生。
    壁畫中的九尾狐與玄龜竟如同被賦予了特殊的生命，突然出現在通道中。
    九尾狐九條尾巴在空中肆意舞動，卷起陣陣狂風，飛沙走石間，幾乎讓我睜不開眼睛，隻得強行開啟鬼眼。
    玄龜則是張開巨口，噴吐出猛烈的毒霧，毒霧迅速彌漫，瞬間便籠罩了整個通道，刺鼻的氣味幾乎快要讓我吐出來。
    “小七！”
    “小九！”
    我和初念幾乎同時出聲，聲音帶著焦急與期待。
    刹那間，君生劍與未生劍劍芒大放，劍身顫動，直接幻化出小七與小九的人形，出現在我們麵前。
    初念扭頭看了我一眼，目光堅定，輕聲道：“寶貝，以血祭龍！”
    我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毫不猶豫的咬破指尖，殷紅的鮮血瞬間湧出。
    我輕輕將一滴鮮血滴在了小七的頭頂，那滴鮮血如同融入了湖麵的顏料，迅速擴散。
    小七和小九似乎感到了精血的力量，同時爆發出耀眼的金光，光芒如同一輪烈日，瞬間照亮了整個通道，直接將黑暗與那濃鬱的妖霧驅散。
    在金龍籠罩下，壁畫中出現的九尾狐與玄龜仿佛受到了強大力量的吸引，直接被吞入小七和小九的口中。
    整個通道隨之劇烈震顫起來，石壁上石塊紛紛掉落。
    黑豹見我和初念如此輕易地破了這障眼法，臉上露出一抹驚恐。
    他們對視了一眼，當即轉身逃竄，身形如鬼魅般瞬間消失在黑暗中，速度之快，令我咂舌。
    我和初念對視一眼，搖頭失笑，旋即將小七和小九召回來，兩人重新化作本體，被我倆緊緊攥在手中。
    而後，我倆便腳步匆匆，直接朝著通道盡頭奔去。
    一路上，通道裏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這是妖族特有的氣息，腥而不裂，還算在可以接受的範圍。
    當我們走出通道的那一刻，眼前豁然開朗，一片波光粼粼的湖麵出現在我們麵前。
    湖水清澈見底，與洛水頗為相似，但卻比洛水更加清澈，清得讓人難以置信，就好似一麵巨大的鏡子。
    我和初念眉頭微皺，目光在這片湖底搜尋著。
    陡然間，我們發現了湖底有大小不一的黑影。
    正當我的有些疑惑的時候，七十二座青銅鼎猛地從湖底浮起，緩緩漂浮在水麵上。
    這些青銅鼎造型古樸，每座鼎上都刻著不同的妖族圖騰，有的是展翅翱翔的大鵬，有的是蜿蜒盤旋的蟒蛇，有的是威風凜凜的白虎，形態各異，栩栩如生。
    而在湖中心，最大的那座青銅鼎上麵，精心雕刻著帝俊與東皇兩位妖皇的形象，他們麵容威嚴，眼神深邃，仿佛在俯瞰整個妖族世界。
    “難不成洛陽妖族才是妖族的正統？”看到這一幕，我忍不住輕聲說道，聲音中帶著驚訝與疑惑。
    眼前的景象讓我不禁猜測，洛陽妖族在妖族曆史中是否有著什麽特殊的地位。
    初念輕輕搖頭，目光中竟閃現出一抹微微的忌憚，這是我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
    她凝視著這七十二座青銅鼎，輕聲說道：“這些年來，單單就為了‘正統’二字，洛陽妖族和神農架妖族產生了無數次爭鬥，雙方都想繼承妖族正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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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這上千年的事情，誰又能說得清呢？”
    “妖典早已遺落，隻有擁有妖典的人，才會是妖族正統，這才是亙古不變的傳承。”她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透著一絲無奈。
    聞言，我也搖頭失笑，無奈地望向湖麵：“正統真有那麽好嗎？同為妖，本就該同氣連枝，何必呢……”
    我的聲音在湖麵上回蕩，帶著一絲惆悵。
    在我看來，妖族本應團結一心，共同對抗外界的威脅，而不是為了所謂的正統爭得你死我活。
    話音落下，異變突生。
    這七十二座青銅鼎猛然燃起紫色的妖異火焰，火焰熊熊燃燒，散發著詭異的光芒。
    一股股青煙嫋嫋升起，在空中緩緩拚湊出了“洛水龍宮”四個古篆。
    “這是……”我看著空中拚湊出的歪歪扭扭的四個古篆，眉頭幾乎快要擰成了一個川字。
    心中滿是疑惑，這洛水龍宮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
    “看來這裏曾經應該是上古妖族的議事廳！”初念指著空中那四個古篆，神色凝重，繼續說道：“傳說中，大禹治水曾在妖族議事廳會盟天下妖王。”初念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敬畏，仿佛此刻回到了當年的那個古老的時代。
    話音落下，原本波瀾不驚的湖麵卻猛地掀起巨浪，湖水如沸騰一般翻滾起來。
    一隻巨大的河蚌緩緩從湖底升起，徑直出現在我們的麵前。
    河蚌漂浮在湖麵上，緊接著，巨浪猛地將它拍到了岸邊。
    河蚌的蚌殼緩緩打開，發出了嘎吱嘎吱的聲響。
    我們的目光緊緊盯著蚌殼，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期待。
    時間一分一秒流逝，隻見蚌殼裏居然躺著一具白骨，每一節骨頭都閃爍著熒光，而在白骨手中，握著半塊碧綠的玉璧。
    “商湯祈雨玉璧！”我驚呼出聲，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震驚。
    這種東西我隻在古籍中看到過，當時我還和爺爺笑著說，這東西根本不可能存在。
    爺爺還笑著撫摸著我的腦袋，告訴我這種東西存在就有存在的道理。
    可我萬萬沒想到的是，今天我居然會在洛陽親眼見到它。
    我記得很清楚，當時爺爺還說過，這枚祈雨玉璧能夠控製黃河水脈。
    如今，當它這麽真真切切地出現在我麵前，讓我一時之間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老婆，這是真的嗎？祈雨玉璧居然在這裏？”我不可思議地看著初念，眼中滿是震驚與疑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我所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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