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碎片在蕭羽懷裏燙得發紅，夜煞潰散的軀體化作黑色絲線纏繞住李瑤胸前的鎖鏈。
    李玄踩碎一麵映著三十年前畫麵的鏡子，血契玉佩突然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嗡鳴。
    "瑤小姐的血脈純度倒是意外之喜。"李玄的唐裝下擺爬出密密麻麻的青銅鈴鐺，那些本該掛在祠堂鎮邪的器物，此刻正隨著他抬手的動作割開李瑤手腕，"雙生契約需要活祭品，蕭先生不妨猜猜......"
    蕭羽右眼突然被祭壇虛影覆蓋，夜煞潰散時殘留的煞氣順著陰陽眼逆流進經脈。
    他踉蹌著抓住沾血的桃木樁，指甲縫裏滲出的血珠在半空凝成殘缺的星圖——正是昨夜在停屍房天花板發現的暗紋。
    "原來你偷換了超度名錄！"李瑤咳著血沫抓住穿透胸口的鎖鏈，發梢末端開始燃燒暗金色的光，"上周本該焚燒的七具活屍，頸椎裏藏著我們李家的鎮魂釘吧？"
    二十根桃木樁突然同時炸開，藏在屍身裏的青銅釘暴雨般射向李玄。
    蕭羽趁機翻身滾到祭壇虛影中心，右眼灼燒感讓他看清地脈裂縫裏湧出的根本不是血——那些泛著桃木清香的液體，分明是浸泡過千年雷擊木的符水。
    夜煞潰散的黑霧突然在蕭羽身後重組，腐爛的左臂竟生出與李瑤法印同源的金紋。
    蕭羽後頸的星圖燙得能烙熟雞蛋，陰陽眼不受控製地鎖定李玄胸前的玉佩——那上麵新浮現的暗紋，分明是三個月前死在殯儀館的韓天魂魄！
    "小心鏡像反轉！"李瑤突然扯斷鎖骨處的鎖鏈，噴出的血霧在空中凝成八卦陣圖，"祖地的血契大陣在複製我們的......"
    話音未落，蕭羽右眼射出的金光突然折射成兩束。
    本該貫穿夜煞的光柱在空中彎折，一束沒入李玄腳下的青銅鈴鐺，另一束竟筆直刺入蕭羽自己的左肩。
    劇痛讓他看清祭壇虛影中央懸浮的心髒——那上麵跳動的血管走向，與他懷中青銅碎片的裂痕完全吻合。
    李玄的狂笑震得滿地鏡麵嗡嗡作響："蕭先生還沒發現嗎？
    你超度的每具屍體，都會在夜煞身上......"
    夜煞腐爛的右手突然浮現出清晰的掌紋，蕭羽渾身血液瞬間凝固——那紋路與上周他親手合上眼皮的溺水少年如出一轍。
    青銅碎片突然穿透衣料嵌入他胸口的皮膚，幽冥之心的虛影爆發出刺目血光。
    "契約成立。"李瑤的歎息混在突然響起的喪鍾聲裏，她燃燒的發絲化作金線纏住蕭羽滲血的右手，"以李氏族血為引，借君陰陽瞳力一用——"
    蕭羽右眼突然看到三重疊加的畫麵：現實中的夜煞正在啃食李玄的左臂，鏡中世界的李玄卻在撕扯夜煞的心髒，而祭壇虛影裏的自己正被青銅碎片刺穿咽喉。
    生死關頭，後頸星圖突然逆時針轉動，陰陽眼深處浮出半卷竹簡的幻影。
    "坎位屍水，震宮雷殛！"蕭羽嘶吼著捏碎三根桃木樁，飛濺的碎木在血泊裏組成殘缺的卦象。
    二十具活屍頸椎裏的鎮魂釘應聲離體，釘尖殘留的福爾馬林液體遇血沸騰，化作青煙纏住李玄的玉佩。
    夜煞突然發出不似人類的慘叫，潰爛的軀體裏鑽出七條掛著銅錢的墨鬥線。
    李瑤趁機將燃燒的發絲插入自己心口，噴湧的金色血液在蕭羽腳下匯成逆轉的太極圖："就是現在！
    用幽冥印記共鳴青銅......"
    陰陽眼爆發的金光吞沒整個祖地時，蕭羽看見李玄的玉佩裂開細縫。
    本該屬於夜煞的煞氣竟凝成韓天生前的模樣，那縷殘魂對著他露出詭異的笑容，指尖還殘留著殯儀館冷藏櫃特有的冰霜。
    韓天半透明的指尖堪堪觸到蕭羽咽喉時，符水凝成的血浪突然倒卷上天。
    李瑤燃燒的金色血液在八卦陣邊緣結成冰晶，那些本該腐蝕魂魄的液體，此刻竟在蕭羽睫毛上開出一簇簇槐花。
    "你超度我時漏了焚香步驟。"韓天腐爛的右臉突然剝落，露出殯儀館冷藏櫃編號的刺青，"每具屍體的怨氣，都成了夜煞的養料呢。"
    蕭羽右眼瞳孔裂成雙環，昨夜在停屍房見過的暗紋突然在視網膜上重組。
    他猛地扯開浸透符水的襯衫，胸口的青銅碎片正在吞噬李瑤灑落的金血——那些蜿蜒的血痕，竟與祖地石柱上的鎮魔咒完全吻合。
    "契約不是束縛，而是鑰匙！"蕭羽沾滿金血的手指重重按在李瑤眉心。
    少女燃燒的發絲突然纏住他手腕，兩人腳下焦黑的泥土裏，三十年前被抹去的族譜文字正泛著幽藍磷光。
    李玄的唐裝突然燃起青火，那些爬滿蠱蟲的青銅鈴鐺發出裂帛之聲。
    夜煞腐爛的軀體開始同步他的動作，當李玄抬手去抓懸浮的玉佩時，夜煞的骨爪也刺向自己心口。
    "血契需要活祭？
    那便用這偷來的三十年獻祭！"李瑤的虛影突然與蕭羽十指交扣，她鎖骨處被鎖鏈貫穿的傷口裏，竟湧出混著桃木清香的星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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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本該屬於李氏族長的傳承之力，此刻正順著陰陽眼的紋路灌入蕭羽經脈。
    祖地突然響起編鍾的嗡鳴。
    蕭羽後頸的星圖與祭壇虛影重疊的刹那，夜煞左臂的金紋突然爬滿李玄全身。
    那些本該禁錮邪祟的鎮魂咒，此刻正在叛徒皮膚上烙出焦黑的族徽。
    "幽冥印記的共鳴需要代價..."李瑤的實體開始透明化，她燃燒的金血在蕭羽瞳仁裏凝成半卷竹簡，"但蕭先生三個月前替我擋下屍毒時，就已經......"
    韓天的殘魂突然發出慘叫。
    殯儀館冷藏櫃的冰霜從他指尖蔓延全身，那些本該困住蕭羽的怨氣，此刻正在金血中扭曲成鎖鏈形狀。
    夜煞撕扯李玄心髒的動作突然停滯，腐爛的胸腔裏傳出與青銅鈴鐺同頻的震動。
    蕭羽左肩的貫穿傷突然迸發金光。
    陰陽眼深處浮出的竹簡虛影裹住韓天魂魄，那些殯儀館的死亡記錄竟在血泊中重組——三個月前的監控畫麵裏，李玄佩戴血玉佩的身影正站在停屍房通風口！
    "原來超度名錄被篡改的痕跡..."蕭羽旋身躲過夜煞的骨爪，染血的桃木樁尖端突然亮起雷紋，"是有人用殯儀館的冷櫃當養屍地！"
    李瑤的虛影突然化作金線沒入地脈。
    祖地龜裂的祭壇中央，浸泡過千年雷擊木的符水正在沸騰。
    蕭羽右眼射出的金光突然折射成七道，每道光束都精準刺入活屍體內的鎮魂釘。
    夜煞腐爛的軀體開始同步崩解。
    當李玄胸前的玉佩裂成兩半時，韓天的殘魂突然發出癲狂大笑。
    那些本該屬於死者的怨氣，此刻竟在祖地上空凝成巨大的青銅鏡——鏡中映出的夜煞真身，右手指節處赫然烙著李家初代族長的火焰紋！
    蕭羽踉蹌著跪倒在逆轉的太極圖中，右眼金瞳突然映出夜煞潰散的黑霧深處。
    那些翻湧的煞氣裏，初代族長鎮壓邪魔的壁畫正在龜裂，而夜煞腐爛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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