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珠陣列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蕭羽被強光灼得瞳孔劇痛，卻在視網膜殘影裏看清血色人形的心髒位置——半枚焦黑的鳳凰圖騰正在緩慢跳動。
    "這是...鳳凰涅盤的烙印？"他後頸的銜尾蛇突然發燙，被陰陽眼強行關閉的視覺神經突然重新連接。
    三重金環震顫著投射出密密麻麻的古老咒文，那些文字在觸碰到懸浮血珠的瞬間，竟自動排列成李瑤常穿的白玉蘭旗袍暗紋。
    夜煞的幽冥鎖鏈突然從地底穿刺而出，卻在距離蕭羽咽喉三寸處詭異地扭曲成麻花狀。
    韓天裹著腥臭黑霧破土而出時，蕭羽分明看見他胸口凸起的契約印記正在瘋狂吸收李瑤虛影的血色。
    "你以為犧牲自己就能改寫命書？"韓天右眼已經徹底變成蛇類的豎瞳，夜煞本體的黑鱗正順著他的脖頸向上蔓延，"雙生契約的終章，就是要用她的血凰本源做你晉升靈異傳奇的踏腳石！"
    蕭羽突然抓住正在消散的血凰虛影，掌心被涅盤之火灼出焦痕也渾然不覺。
    陰陽眼深處浮現出師父臨終前用朱砂畫在牆上的殘缺陣法——那些曾以為瘋癲的塗鴉，此刻竟與祭壇底座的銜尾蛇圖騰完美重疊。
    "不是獻祭，是共鳴！"他猛地將血凰虛影按進祭壇中央的裂縫，三重金環突然發出類似編鍾的清越鳴響。
    李瑤半透明的身軀突然凝實半秒，眉心金瞳綻放的刹那，蕭羽看清她鎖骨下方蔓延至心髒的契約鎖鏈，每節鎖扣都是縮小版的魂天儀。
    夜煞發出震耳欲聾的尖嘯，韓天半邊身體突然炸成血霧，卻在下一秒被幽冥之力重塑成布滿骨刺的怪物形態。
    李瑤的虛影在血霧中艱難轉身，被幽冥鎖鏈洞穿的右手突然結出蕭羽曾在古董店見過的往生印。
    "契約印記不是枷鎖..."她殘存的左手突然穿透夜煞本體，從沸騰的黑霧中抓出半截碧玉簪，"是二十年前被替換的陣眼！"簪頭鑲嵌的赤紅瑪瑙突然迸發耀眼光芒，蕭羽後頸的銜尾蛇突然活過來般蠕動，第三隻眼噴出的血淚在空中凝結成完整的鳳凰圖騰。
    當瑪瑙紅光與鳳凰血淚相撞的瞬間，整個祭壇突然陷入詭異的靜止。
    蕭羽看到李瑤的虛影開始從指尖消散，那些飄散的光點卻在她最後凝望的位置組成半枚銜尾蛇圖案——與他三天前在靈異協會檔案室看到的殘缺拓片完全吻合的圖案。
    "等等！
    這個形狀..."蕭羽伸手去抓正在消散的光點，指尖卻穿透了某種冰涼濕潤的物體。
    在血凰本源徹底湮滅前的萬分之一秒，他看見李瑤殘留的虛影嘴唇翕動，尚未成型的遺言被夜煞最後的反撲震碎成漫天金粉。
    祭壇底座突然浮現出暗金色銘文，那些扭曲的古文字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爬滿李瑤虛影消散的位置。
    當蕭羽的陰陽眼自動聚焦時，他發現最中央的銘文走向......
    血珠陣列突然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蕭羽的指尖還停留在李瑤眉心印記的紋路上。
    三重金環在視網膜上急速旋轉，那些暗金銘文的走向竟與三天前檔案室拓片上的缺口嚴絲合縫。"要淨化契約必須——"
    韓天的幽冥天幕裹挾著腐屍腥氣當頭砸下，蕭羽的警告被堵在喉嚨裏。
    十七根帶著倒刺的鎖鏈同時貫穿血凰虛影，李瑤最後的殘像在崩裂前突然綻放出刺目金光。
    他看到那隻半透明的手在爆裂中結出往生印，熟悉的玉蘭香混著血腥味撲麵而來。
    "傻子..."血凰自爆的衝擊波掀翻了整個祭壇底座，蕭羽被氣浪掀飛時突然想起三年前古董店初見。
    那天李瑤也是這樣突然擋在他和百年厲鬼中間，旗袍下擺被陰火燒焦卻笑著說新到的碧玉簪能打八折。
    幽冥黑霧裏傳來韓天癲狂的笑聲，夜煞本體正在吞噬四散的金色光點。
    蕭羽撞碎三根石柱才穩住身形，陰陽眼自動聚焦的刹那，他看見自己掌心被涅盤火灼傷的紋路正在重組——那是李瑤教他畫過的往生陣最後一筆。
    "契約不是束縛！"李瑤的聲音突然從沸騰的血池中炸響。
    蕭羽的瞳孔猛地收縮，那個本該消散的虛影竟在夜煞胸口凝成實體，血凰印記與祭壇銘文同時亮起的瞬間，他手心的灼痕突然變成滾燙的金色鎖鏈。
    韓天布滿黑鱗的右臂突然扭曲成詭異角度，夜煞尖嘯著要從容器中掙脫。
    李瑤實體化的指尖正插在自己心口，被幽冥之力腐蝕的鎖骨下方，二十年前替換陣眼的碧玉簪正在滲出瑪瑙紅光。"是覺醒的代價！"
    蕭羽突然明白師父臨終前為何要咬破手指在牆上畫陣。
    當年老人在血泊裏死死攥著他的手腕，渾濁瞳孔裏映著銜尾蛇遊動的軌跡。
    此刻祭壇裂縫中湧出的金色符文，正是陰陽眼最初覺醒時看到的那些遊動光斑。
    兩股力量相撞的衝擊波掀飛了方圓百米的槐樹林，蕭羽在碎石雨中抓住李瑤凝實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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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觸感冰涼如初雪，就像上個月雨夜她帶著魂天儀殘片來找他時，被雨水浸透的指尖。
    "你早就計劃好了？"蕭羽的質問被夜煞本體撕裂空間的尖嘯吞沒。
    李瑤的旗袍下擺正在化作金色光粒，眉心血凰印記卻愈發鮮豔。
    她突然用力反握住他的手，往生陣的最後一筆在他們交握的掌心自動補全。
    祭壇底座發出令人牙酸的崩裂聲，三重金環突然脫離蕭羽的瞳孔懸浮半空。
    當第一個金環套住夜煞本體的瞬間，韓天左半邊人臉突然恢複清明："殺了...我..."
    李瑤的碧玉簪突然炸成粉末，赤紅瑪瑙在空中凝成血凰真身。
    蕭羽被金色光柱托起的刹那，看到二十年未見的完整魂天儀正在祭壇廢墟上重組。
    夜煞被撕裂的黑霧中，李瑤最後回望的眼底映著他掌心發光的往生陣。
    金色光柱中漂浮的碎石突然靜止，蕭羽的金瞳自動解析著每一粒微塵的運動軌跡。
    當某個熟悉的旗袍花紋碎片掠過眼前時，他忽然發現所有碎片的運動路徑都在空中組成了完整的銜尾蛇圖騰——與李瑤消散前用光點拚成的圖案完全一致。
    夜煞最後的反撲化作黑色流星雨撞向光柱，卻在接觸金光的瞬間變成漫天飄落的灰燼。
    蕭羽伸手接住一片，灰燼在他掌心凝成半枚焦黑的鳳凰尾羽。
    陰陽眼突然刺痛，他看到羽毛斷麵處的紋理竟與三小時前血珠陣列的排列方式完全相同。
    當第二重金環開始收縮，整個靈異協會地界的地麵突然浮現出覆蓋百裏的巨大陣圖。
    蕭羽的太陽穴突突跳動，那些交錯的金線與三個月前李瑤帶他看的舊城區地下管網完全重合。
    此刻他才驚覺，那場暴雨夜的"管道維修"，原來是在補全這個跨越二十年的陣眼。
    最後一道金環收攏時，夜煞本體的尖嘯變成了嬰兒啼哭般的哀鳴。
    蕭羽突然感覺後頸的銜尾蛇紋身活了過來，冰涼的蛇信正舔舐著他頸動脈。
    當金瞳自動聚焦到陣眼中心，他看到靜止的光柱內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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