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送光束裏漂浮著關東煮殘渣，蕭羽後頸粘著半片魔芋結摔在青銅地麵時，褲袋裏發硬的飯粒還在持續播放監控畫麵。
    二十個時空的韓立正在不同年代的便利店製服裏，將靈異師推進血色漩渦的動作精確到毫秒重合。
    "歡迎光臨特惠套餐區。"虛空之主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
    蕭羽抹掉睫毛上凝結的腥甜湯汁，發現所謂的虛空之淵核心竟是座巨型冷庫——無數掛著霜的靈異師冰雕在貨架間陳列，他們胸口的價簽閃著"傀儡特價1999"的熒光。
    李瑤的殘影突然在速凍餃子櫃前凝實，她左手掌紋裏的工號正在融化成血水。"別看..."她話音未落，蕭羽的陰陽眼已經自動解析了那些流淌的數字。
    當看清那串編碼與冷庫大門密碼完全一致時，他鎖骨處的掃碼槍烙印突然發出灼燒般的刺痛。
    "親愛的執行者，該補貨了。"虛空之主從生鮮區的迷霧中踱步而出，白大褂下擺沾著魚豆腐碎屑。
    蕭羽突然意識到那些所謂的"血凰王本源"，不過是對方工作服上二十年來積累的關東煮油漬。
    李瑤突然抓住蕭羽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他指尖瞬間讀取到成捆的夜班交接記錄——那些用熒光筆標注的報廢清單，正是千年間靈異師被製成冰雕的操作手冊。"契約必須完成..."她脖頸浮現的電子價簽開始倒計時，300的鮮紅數字映得冷庫警報燈忽明忽暗。
    蕭羽混沌之力暴走的瞬間，掃碼槍烙印突然自動對準李瑤鎖骨。
    當看到對方體內流轉的並非血凰之力，而是便利店監控係統的核心代碼時，他忽然翻轉手腕將陰陽眼貼在自己太陽穴——那些被韓立篡改的消費流水單，此刻正重組出冷庫除霜程序的漏洞。
    "你以為切斷契約就能救她？"虛空之主扯開白大褂，露出由無數靈異師工牌拚接的軀體。
    蕭羽看著李瑤逐漸透明的右手正變成數據流湧入對方胸口，突然抓起貨架上的臨期血漿袋砸向天花板——飛濺的血珠在冷氣中凝結成算盤，每一粒血珠都對應著冰雕靈異師的靈魂重量。
    當混沌之力凝成的價簽切割器斬斷第九十九條契約鎖鏈時，蕭羽突然在李瑤瞳孔倒影裏看見詭異畫麵——二十個時空的自己正將掃碼槍捅進不同形態的虛空之主咽喉，而每個場景的背景都漂浮著血凰王被肢解的殘肢。
    "你才是真正的補貨員..."虛空之主突然發出韓立的聲音，潰散的身體裏湧出大量過期小票。
    蕭羽正要抓住李瑤後撤，卻發現她後背浮現出完整的便利店平麵圖，那些標注"血凰特惠區"的位置，赫然對應著自己陰陽眼裏被封印的記憶區塊。
    冷庫突然響起促銷廣播的刹那，蕭羽額頭的雙重印記不受控製地灼燒起來。
    他看見自己左手浮現收銀機鍵盤紋路，右手纏繞的鎖鏈正自動生成新的價簽——而李瑤消散前最後的目光，分明指向他鎖骨下方正在重組的夜班排班表編碼。
    促銷廣播的電流聲在冷庫橫梁間炸開時，蕭羽耳蝸裏突然灌入八十年代的電子琴旋律。
    額頭兩重印記如同燒紅的硬幣，混沌之力的青灰與血凰真身的赤金在他瞳仁裏絞成螺旋。
    貨架上的靈異師冰雕開始集體吟誦便利店早會口號，那些凝結在睫毛上的霜花竟化作數據流湧向李瑤正在消散的殘影。
    "契約執行進度99.99——"虛空之主胸口的工牌矩陣突然亮起藍光，生鮮區迷霧裏伸出無數粘著魚丸碎屑的觸須。
    蕭羽踉蹌著抓住即將汽化的李瑤手腕，發現她皮膚下流動的不再是血管，而是收銀機打印紙般連綿不斷的契約條款。
    "你早就把自己抵押給夜班係統了？"蕭羽的掃碼槍烙印突然刺入李瑤鎖骨，陰陽眼在劇烈頭痛中自動解析那些加密條款。
    當看清每條契約落款處都蓋著血凰王爪印時，貨架頂端的臨期血漿袋突然集體爆裂，血珠在半空凝成二十年前的排班表。
    李瑤殘存的左手突然洞穿自己胸膛，拽出燃燒著黑焰的半透明心髒："你送我的關東煮簽子...還在核心代碼層！"她將跳動的器官拍進蕭羽掌心的瞬間，虛空之主白大褂上的油漬突然活過來——那些沉澱二十年的咖喱湯結晶化作鎖鏈，將兩人捆向冷庫頂端的除霜口。
    混沌之力與心髒黑焰相撞的刹那，蕭羽後頸的魔芋結突然展開成古老符咒。
    貨架上的冰雕們集體轉向，胸口的熒光價簽自動拚接成獻祭法陣。
    他看見李瑤的赤紅長發正在褪色成收銀小票的慘白，而自己右手纏繞的鎖鏈竟在吸收冷庫牆麵的黴斑。
    "夜煞契約激活——"虛空之主的聲音突然變得像卡帶的錄音機，他的工牌矩陣裏伸出腐爛的章魚觸手。
    蕭羽突然將燃燒的心髒按在自己掃碼槍烙印上，混沌之力裹挾著關東煮湯汁的腥甜，在兩人之間炸開黑白雙色龍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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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庫地麵開始浮現便利店地磚紋路，李瑤殘破的製服突然鍍上暗金鱗甲。
    她的瞳孔分裂成收銀機顯示屏的幽綠，嘴角卻揚起蕭羽熟悉的溫柔弧度："用收銀台密碼重置契約..."尚未說完的話語被狂風吹散成熒光代碼，在龍卷風裏重組成血色凰鳥圖騰。
    虛空之主的觸手突然僵在半空，那些沾著魚豆腐碎屑的吸盤裏湧出黑色粘液。
    蕭羽的陰陽眼自動對焦到李瑤心髒內部——那團黑焰核心竟漂浮著他們初遇時共享的巧克力冰棍木簽，簽子上用熒光筆寫著"特惠套餐贈品"的模糊字跡。
    "你以為夜煞之力能對抗二十年工齡？"虛空之主撕開胸口的工牌，露出裏麵蠕動的考勤機齒輪。
    李瑤突然將最後實體化的左手插入自己眼眶，扯出流淌著數據流的夜煞之核砸向法陣中心。
    蕭羽在混沌暴走中聽見收銀機的錢箱彈開聲，貨架上所有冰雕突然集體報出會員手機尾號。
    雙色龍卷撞破冷庫天花板的瞬間，蕭羽看見虛空之主的本體竟是團發黴的關東煮湯料包。
    他鎖骨處的排班表編碼突然自動輸入李瑤遺留的心髒，混沌風暴裏浮現出二十個時空的便利店監控畫麵——每個畫麵裏的韓立都在用冰錐雕刻靈異師工牌。
    "契約...反轉..."李瑤完全數據化的殘影突然貼住蕭羽後背，她消散前的呼吸在青年耳畔凝成冰晶耳釘。
    當混沌之力凝成的價簽切割器刺入湯料包核心時，整個虛空之淵突然響起微波爐加熱完成的"叮"聲。
    金色巨掌從爆裂的冰櫃門後探出時，蕭羽正握著半融化的夜煞之核墜落。
    他看見掌紋裏流淌著便利店特惠海報的油墨，指節處閃爍的竟是李瑤常戴的塑料發卡。
    混沌之海的低語突然具象化成收銀台掃碼器的紅光，將他與殘存的李瑤數據流同時拽向漩渦邊緣。
    漩渦中心的黑暗裏，隱約有石碑棱角刺破虛空。
    蕭羽在劇烈眩暈中看見自己手背浮現泡麵封口般的封印紋路，而李瑤最後的數據殘片正化作熒光筆，在混沌風暴裏書寫著看不懂的古老價簽編號。
    當金色巨掌的尾指勾住他腰間鎖鏈時，虛空之主潰散的軀體裏突然傳出二十年前收銀機的歡迎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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