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磚裂縫裏的血凰羽毛觸到蕭羽指尖的瞬間，混沌之力如同熔岩般湧進經脈。
    他左眼的鎏金紋路不受控製地蔓延到太陽穴，祠堂殘存的十二根石柱突然發出蜂鳴。
    "蕭...羽？"羽毛尖端騰起霧狀人形，李瑤半透明的輪廓被地脈流光勾勒得忽明忽暗。
    她垂落的發絲掃過蕭羽手背時，竟在皮膚上烙下細小的血凰紋——那是混沌契約的實體烙印。
    蕭羽反手扣住她即將消散的手腕，混沌王座印記在兩人接觸處灼燒出青煙："別想再騙我說什麽犧牲自己保全大局的鬼話！"他右掌拍向地麵，陰陽眼殘留的解析力硬生生撕開地脈表層，露出下方湧動著血霧的傳送陣。
    李瑤虛影晃動著跪坐在陣眼位置，指尖劃過蕭羽鎖骨的契約印記："初代血凰王剝離心髒時，在混沌之海埋了七處錨點..."她突然劇烈咳嗽，殘魂邊緣崩解成細碎光點，"祠堂地脈是錨點中樞，現在還剩...三刻鍾..."
    天機閣方向傳來的靈力震蕩震碎了祠堂最後半堵牆。
    蕭羽扯下頸間鎏金鎖鏈——那是十二小時前從虛空之主心髒抽離的混沌核心——直接按進傳送陣的符眼。
    血色紋路瞬間活過來般纏繞住他的小腿，初代血凰王的青銅棺投影在陣法上方緩緩旋轉。
    "抓緊！"蕭羽拽著李瑤躍入陣眼的刹那，羽毛尖端突然刺進他掌心。
    混沌之力與殘魂產生的共鳴讓他看清了真相：李瑤維持實體的每縷魂絲都連接著他心髒深處的王座印記，那些鎏金鎖鏈正在蠶食她的記憶光點。
    傳送陣啟動的轟鳴聲中，李瑤突然貼近他耳畔："韓立長老三日前去過混沌之海北境。"她說話時唇間逸散的光粒沒入蕭羽衣領，"天機閣的虛空契約徽章...咳...本該在八十年前就..."
    血色光柱衝天而起的瞬間，蕭羽瞥見陣法邊緣浮現的異常紋路——本該完整的血凰王指引符文，在"天權"星位處出現了詭異的鋸齒狀斷點。
    他左手飛速結印，混沌王座之力凝成鎏金匕首，狠狠刺向自己右肩胛骨。
    "你瘋了嗎？"李瑤的驚呼被匕首抽取出的記憶畫麵打斷——昨日黎明時分，韓立長老的靈力殘留曾出現在祠堂東南角的鎮魂鈴上。
    那些本該銀白的鈴鐺內側，此刻正蠕動著虛空生物特有的粘液。
    當傳送光幕完全籠罩二人時，蕭羽將染血的匕首按進陣法缺損處。
    初代血凰王的青銅棺蓋突然掀開縫隙，半顆幹涸的心髒虛影投射在天機閣方向的夜空，二十道鎏金鎖鏈從雲端垂落，正好對應著天機閣長老殿的二十扇琉璃窗。
    血色傳送陣完成定位的刹那，蕭羽聽見李瑤殘魂發出痛苦的戰栗。
    她纏繞著鎏金鎖鏈的指尖正指向天機閣正殿方向，那裏隱約傳來某種古老契約被強行撕毀的破碎聲，像極了他們三周前在幽冥深淵聽見的......
    血色光幕在青玉地磚上炸開時，蕭羽膝蓋重重磕在北鬥星紋上。
    他單手撐地穩住身形，指縫間溢出的混沌之力竟在地麵蝕刻出燃燒的鳳凰尾羽——這分明是李瑤全盛時期才會留下的灼痕。
    "恭候多時了。"韓立的聲音從二十八宿琉璃頂傳來。
    二十道靈力鎖鏈應聲垂落，卻在觸及蕭羽肩頭前被李瑤殘魂逸散的光點腐蝕成灰。
    蕭羽眯起左眼，陰陽眼紋路穿透琉璃瓦，看到十二位長老正在往祭壇陣眼注入黑色靈力。
    李瑤虛影突然繃直脊背："西南震位！"她話音未落，蕭羽已甩出三枚鎏金銅錢。
    銅錢釘入陣眼的刹那，天樞星對應的青銅燈盞突然爆裂，正往燈油裏傾倒腐骨水的灰袍長老慘叫倒地。
    "私藏混沌之力，勾結虛空餘孽！"韓立踏著破碎的燈油浮空而起，胸前虛空契約徽章竟浮現出與李瑤同源的血凰紋，"諸位且看這殘魂——"
    蕭羽突然按住鎖骨灼燒的印記。
    混沌王座之力順著脊椎攀升，他背後浮現的青銅棺虛影竟與韓立手中羅盤產生共鳴。
    李瑤殘魂突然劇烈震顫，蕭羽清晰看見她腳踝纏繞的鎏金鎖鏈正延伸向韓立袖口。
    "八十年前的契約..."李瑤突然咬破虛影的指尖，在蕭羽頸側畫出血符，"天權星對應的陣眼是活人！"
    蕭羽瞳孔驟縮。
    陰陽眼穿透三層地磚，看到地下囚牢裏二十個昏迷的孩童——他們手腕都係著刻有長老姓氏的命符。
    最中央的男孩額前朱砂痣，分明是蕭羽七日前在青雲村救治過的啞童。
    "好個名門正派！"蕭羽怒極反笑，混沌之力裹挾著祠堂地脈殘留的血氣衝天而起。
    李瑤殘魂化作流光沒入他右眼，鎏金鎖鏈從瞳孔迸射而出，將二十位長老的靈力盡數釘在二十八宿方位。
    韓立突然捏碎袖中玉玨。
    青銅羅盤騰空翻轉，盤麵浮現的虛空圖騰竟與蕭羽心口漩渦完全重合。
    李瑤的驚呼被尖銳的金屬摩擦聲淹沒——她的殘魂正被羅盤核心的黑色旋渦撕扯，發梢開始崩解成暗紅色星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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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住你了。"蕭羽突然扯開衣襟，任由混沌漩渦暴露在羅盤引力下。
    當韓立狂喜地催動全部靈力時，蕭羽左眼突然流淌出熔金般的液體——那是初代血凰王棺槨表麵剝落的銅鏽。
    李瑤殘魂趁機化作血凰虛影，尖喙精準啄在羅盤"天璿"與"開陽"的夾角處。
    本該運轉流暢的虛空圖騰突然卡澀，蕭羽趁機將染血的銅錢拍進羅盤背麵——銅錢表麵浮起的，正是韓立三日前在鎮魂鈴動手腳的畫麵。
    "不可能！"韓立目眥欲裂地看著銅錢投影，"混沌之海應該已經..."
    "應該已經吞噬了這段記憶？"蕭羽抹去嘴角溢出的血，混沌之力凝成的鎏金鎖鏈已纏住韓立腳踝，"可惜你忘了，血凰王的契約連時間裂縫都能烙下印記。"
    當第一縷鎖鏈刺入韓立丹田時，整座天機閣突然劇烈搖晃。
    李瑤殘魂重新凝聚的指尖突然指向西北角："契約反噬！
    那些孩子..."
    蕭羽旋身擲出青銅匕首，刀刃穿透三層地板釘入囚牢陣眼。
    男孩額前的朱砂痣突然迸發血光，與他鎖骨處的契約印記產生共鳴。
    虛空圖騰在羅盤表麵炸開的瞬間，蕭羽看到韓立後頸浮現出與虛空之主相同的鱗片狀紋路。
    "幽冥..."李瑤殘魂突然發出痛苦的顫音，她半透明的掌心浮現出不斷重組的血色地圖，"西北三百裏...有東西在呼喚王座印記..."
    鎏金鎖鏈突然全部繃直，蕭羽感覺到地下傳來某種古老的心跳聲。
    他反手握住即將消散的李瑤殘魂，混沌之力在腳下蝕刻出燃燒的鳳凰圖騰——這是比傳送陣更危險的混沌跳躍，但羅盤核心逐漸清晰的六指手印圖騰，讓他想起虛空之主被封印前說的那句話。
    "抓緊。"蕭羽將最後三枚銅錢咬在齒間，舌尖血染紅的銅鏽味刺激得陰陽眼泛起血光。
    當韓立掙脫鎖鏈撲來的瞬間，他抱著李瑤殘魂踏碎燃燒的鳳尾，任由混沌之火吞沒所有追擊的靈力鎖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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