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廿年懸案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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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這府裏的大貓妖風大得很!
    求大型貓不如求己!
    於是猹玥化身大型尖叫雞:“兩隻死貓給老子停!再打,老子叫陳哥投毒了哈!奶油卷從此投毒!不聽老子的現在就去死!”
    兩隻大貓停下。
    “金貓,你先過來。”
    為毛是我先?
    “收你進小劇場4人組。進組就得聽話。過來。”
    為毛是收他?我哪點不如他?
    “臉不如他。”
    我比他有錢!我可以帶資進組!
    新任4人小劇場組員、金貓弟弟冷笑:
    “喲,別說,我們九殿下還真的是有錢呢。。。這恒王府金滿倉銀滿倉的。。。
    不過,區區在下雖無一堆金銀,求我家大哥再畫二幅畫,什麽《穎川飲馬圖》啊,
    《雪霽江山圖》啊、《齊王府夜宴圖》啊,拿去典行賣了,
    買一個恒王府怕是不行,買半個,想來也是夠的呢。
    哦,對了,小飛哥,你不是喜歡那幅《盛京上河圖》?我叫我哥再畫一幅給你。”
    葉大貓就很氣!那邊職業嘴替裝眼瞎,自家想張口叭叭輸出,特麽竟無語問蒼天!
    無奈看向猹玥,大貓委屈,大貓心裏苦——
    “玥,他們嫌我長得不好看,你也嫌,你們都隻看臉的。。。”
    哎!又來了又來了!又來販賣小葉九童年ptsd!猹玥認命:“小九啊,我們是好看的喔,來,過來吃奶油卷!”
    大貓趁機,指一下金貓:“玥,葉群他說你平平小丫頭,還特麽眼神不好!那天我都聽見了!”
    金貓冷笑:
    “堂堂恒王殿下學人聽牆角,還得意上了!怎麽,我是說了,我敢說,我就敢認!
    你一個天生神力、胸口能碎大石的就別學人天橋賣慘!
    我還就說了,你賣慘賣萌都不好看!就沒眼看!”
    還特麽有完沒完!
    猹玥認命,看金貓:“那個,小金貓啊,你敢作敢當,青龍白虎朱雀玄武,虎族有後啊。。。”
    大貓腳踢小金貓。
    猹玥喝止:
    “九啊,你是大師兄,聽師父的話,愛護師弟懂不懂?咱們師徒這一路走來,風裏雨裏的,容易麽?搞什麽內卷?還嫌這府裏妖風不大?”
    大貓悻悻,低聲咕噥:
    “又來了又來了,就是看臉、偏心!還不承認!每次都說我,一天到晚念咒。。。”
    大貓心說,師父,你這樣偏心眼念咒,知不知道我有時也很煩?女人有時真的煩!
    猹玥什麽人?猹中之猹!毒唯粉頭兼站姐!
    猹玥“姨母笑”:“哎哎,你咕噥什麽呢?趕緊的,過來吃桃!
    小九你不是最愛吃仙桃?看這個,d.cup大仙桃,你的最愛喔!”
    哎!我玥呃!知道你們種花家猹界精英都是嘴上開車10年駕齡,這到底是東越,姐你還是悠著點啊。。。
    在場一眾貓猹,唯跟她最久的猹猹煙和近來跟猹煙走得近的獵豹飛get到了此顏色梗——
    猹煙:玥啊,不是你說的,嘴炮一時爽,撲街火葬場?!
    獵豹飛:你個傻猹還在撩貓!先撩者賤!知道這是什麽貓嗎?
    這特麽不是你家的中華田園小貓,這是東越第一凶殘大貓!
    放眼四國,這貨武力值都跌不出前三!
    你還敢撩!一撩再撩!一見麵就扔他石頭手賤!撩!);現在又當眾搞顏色嘴賤!再撩!)
    獵豹飛:哎哎,這老葉家的蠢貓命好啊。
    猹玥:哎我自己掌嘴!瞧我這嘴!最近在王府吃得好喝得好,我就特麽忘了形!
    咦?葉大貓警覺地看著玥、煙、飛三人用眼神在空中啪啪開了個3人私聊群,大貓恨:
    你們在說什麽?我腫麽不明?我直覺你們在說我不明白、但大有深意的話,
    哼,不怕,老子先記住!
    恒王府早飯茶話會以“慶祝金貓弟弟加入小劇場4人組”結束。
    組長猹玥表示:男團角色已滿額,組長占一個女團名額,現在就隻剩一個女團名額。
    那個,猹煙,今天早上你的眼神戲不錯,可以再努力一下!
    隻要你演技合格我還是會優先考慮親友的!
    一眾貓猹正在商量中午吃啥,門房來報,點刑司的周鐵來了。
    二)
    周鐵說,秦大人來點刑司了。
    不知哪個混蛋把蕭玥放在檔案房門外、花盆下的鑰匙搞丟,檔案房他們倒是開了,不過秦大人要的那份20年前的懸案卷宗他們卻沒找到。
    檔案房自蕭玥來了就被重新整理——
    “這個,蕭錄事,你是不是回司裏一趟,幫我們找找?”
    秦大人。
    那個30歲才中二甲進士,40歲才當上點刑司少司、五年前年過五旬、因病方才致仕的秦大人。
    他祖上為前朝諫議大夫,到現在他和他老妻住著天雨坊的三進祖宅。
    他20歲出頭便以“天雨坊活雷鋒”揚名盛京。
    盛京老百姓都知道天雨坊的秦公子,若你家中真的活不下去,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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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懷中若有十文錢,視你家中境況,少則給你一、二文,多則給你九文——
    秦公子考中進士做了官,成了“秦大人”那日,正值秋日瓜果豐收。
    天雨坊附近、盛京近郊村子裏的老百姓送去的蔬果瓜菜,估計秦大人吃上幾個月都吃不完。
    聽說最多的是大白蘿卜和大南瓜,有一個大南瓜重得可以砸死人,
    那種瓜的小哥抱了十幾裏路,說不重!
    這一路聽說這瓜是給秦大人,多的是人幫他搭個手,他不是一個人在抱!多的是人!
    秦大人31歲進點刑司,51歲“退休”,坐在少司的位子沒動過——案子當然破了不少,一直沒當上司正。
    聽說他從31歲時就窮得“隻剩三進祖宅”估計他是想賣祖宅的,奈何怕祖宗托夢,不敢。),
    他家一子一女,長大後都和他關係不太好。
    要不是古人尚“無不是之父母”,
    就秦大人把女兒嫁妝拿去周濟受害者家屬的做法,他女兒要是生在現代,早和老父斷絕來往了。)
    他老妻是沒法,嫁的時候隻圖他人品好,哪知道他不是人品好,他是人品太好呢——
    據說從點刑司內部傳出來的話,
    某司正和手下說的:“你以為我想坐這個位子?讓老百姓天天指著說我搶了秦大人的位置?
    這不是上頭那些老大人們說的,這要是讓秦執中做了司正,這點刑司的月俸怕是都發不起!
    不是朝廷不做人,是朝廷也要吃飯!
    這司裏上上下下,穿短衫的不說,就算是穿長衫的,
    有幾個像他秦大人‘窮得隻剩天雨坊三進祖宅’?”
    是的,秦大人,名鬆,字執中。
    為官20年,破案不少,沒破的案也不少。
    某一年他曆時三月、地毯式排查,抓獲一個接連殘奸)殺7名年輕女子的凶犯。
    受害者家屬跪在點刑司大門外,口呼“秦青天”的時候,
    秦大人扶起那位第7名受害女子的家屬,那位外出走鏢、回家卻隻見親妹慘死冷屍、後來協助秦大人地毯式排查的大哥——
    秦大人說,你們莫要呼吾為青天,吾並無先賢前輩那般神探之才,
    若是前朝那位青天神探,或許這凶犯第一次犯案時,便已將他抓獲——
    可吾卻直至今日,才給你們一個交代——
    看向那位走鏢大哥,
    “若此案能早日偵破,你兄妹便不至於此。終是吾對不起你們。
    故,莫要再呼青天,叫秦大人即可。”
    是以他不是“秦青天”,隻是“秦大人。”
    然,那位走鏢大哥說:
    秦大人!我們江湖人,講的是恩怨分明!那惡人凶殘,隻怨我妹苦命,與大人無關!
    若不是大人,我哪能親眼看那惡人伏誅!一千刀淩遲!
    我看到他咽氣!
    我就站在他對麵,讓那凶殘的惡人親眼看我!看老子一片一片吃下他的肉!
    老子哦不,我)我吃了九九八十一片!
    我對那痛得哇哇亂叫的惡人說:
    你這賊子,連肉都是臭的!若不是為替我妹子解恨!老子連你的肉都不稀罕吃!
    我咽下最後一口這賊子的臭肉,我知我妹子也在看!那6個慘死的妹子也在看!
    縱然這天下的惡人殺不盡,死不絕,然而天道有輪回!
    做惡終有報!這賊老天!我恨它不公!可它終是有眼的!!
    是的。天道縱有不公,但它終是有眼的。
    離離原上草,磊磊澗邊鬆。
    當日蕭玥在看過那卷20年懸案卷宗之後,
    便悄悄去天雨坊遠遠地看了一眼56歲、頭發花白,一身灰白青衫,
    靠著有錢的天雨坊富鄰周濟+周邊老百姓經常送米送菜渡日,
    長相並不俊美、真平平無奇,卻依舊腰背挺直、磊如青鬆的秦大人。
    秦鬆,字執中。
    前朝諫議大夫後人,家中嫡長獨子。
    或許他不是個好丈夫、好父親,然,此東越時空與我種花文明不同時空、卻同出一脈——
    人心惟微;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執厥中。
    秦大人,秦執中。
    你一生隻做理想中的自己,求仁得仁,朝能“執中”,夕可死矣。
    你可知像你這樣“執中”的人,在另一個時空亦與你同道。
    我種花家那位圖書管理員,那位周先生,
    那千千萬活在理想中、滿腔少年熱血至死,
    他們亦是,一生執中,縱前路沒有光,我便是那唯一的光。
    是不是青天又如何?
    是不是名垂青史又如何?
    特麽他們不care!
    老子要的是a in!熱血燃盡!生死不論!成敗不看!擋我者——死!
    點刑司檔案房小院。
    蕭玥把那份20年懸案卷宗奉於秦大人手邊。
    5年前秦大人的批注朱筆猶新:
    “吾明日便將致仕。
    然今歲去至村中那家農戶,
    15年前農家夫婦被殘殺於前院果樹下、風雨之夜屋中3名孩童並未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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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間那櫻果樹紅果累累,那當年不足一歲的次女已長成亭亭少女。
    那當年7歲為抗大伯奪房產田地、立誌自梳的長女說他們會好好過日子,
    還勸吾,15年了,大人可以放下——
    吾也非執念,
    隻是那日她父母橫屍櫻果樹下,鄉人不懂保護現場,
    那冷汙血跡和著被踩碎的血紅櫻果15年了,至今曆曆在目——”
    朱玉娘,你看,你家20年未破之懸案,秦大人無一日或忘。
    或者,不敢忘。
    三)
    秦大人見蕭錄事,撫須便誇:“你便是那位女錄事?你給檔案房做的分類,甚好。”
    “唉,明日——明日便已滿20載。
    老夫也知破案希望渺然,司裏來了新人,你們小輩或許有些新想法。
    明日,你可願與老夫一道,去下銀杏村走上一遭?”
    秦大人胡子都白了!翻看那卷宗,不自覺地以手指沾口唇來翻頁——
    蕭玥忽然淚奔!
    就想起她自家蕭爺爺誓要“跟上時代”、第一次用ipad看《狄公案》,不自覺地舔舔手指去翻“頁”!
    就特麽忍不住淚奔!
    哭完又笑!
    秦大人:咦?
    蕭錄事:呃,沒什麽,就是看見秦大人,心裏激動。
    蕭玥講了那日她去下銀杏村見聞。
    “我到隔壁村都去問了問,還是沒啥線索。
    20年太久遠了,我在想,那凶手犯案後便似銷聲匿跡,或許那晚,是他衝動犯案。”
    “老夫亦也有此推論。
    此類衝動型犯案極難找尋線索,當年我亦在周邊村落都尋訪數日。
    凶刀血跡已糊。
    可惜受害者家中正屋,一個大海碗上,那枚帶血的手指印也被凶犯擦拭過,再難比對。
    此一線索也讓老夫頗為迷惑——
    我觀現場,凶手以受害者家中的砍柴刀殺人,男死者身中十七刀,女死者身中十一刀。
    其中前幾刀便是致命傷,凶手殺人後卻連補數刀——
    這農家夫婦為人老實,村中出了名的忠厚,從不與人結怨,何至於此?
    凶手狂亂殺人後,還進屋用海碗喝水,顯然手法淩亂,卻膽子極大。
    這類凶手往往心思不密,為何卻又細心拭去手指印?
    甚至離去之時,連血汙裏的腳印都不忘撒些塵土——”
    “或許這凶手有離魂之症?一個狂亂?一個細心?”
    秦大人笑:
    “那村中少有富裕人家,來往皆是農家村頭討生活之人——
    他們平日裏忙著裹腹已用盡心力,掙得一飯食便食了,有得一屋睡便睡了。
    無暇多思多想,哪有那麽多離魂之症?”
    次日一早,蕭玥由葉飛陪同,駕了馬車去天雨坊接秦大人。
    快到秦大人家時,忽見前麵、天雨坊那座著名的“三生橋”上走過一人——
    墨衫飄動、背影似仙——要接秦大人,蕭玥無暇多想,便接了大人,一行去往下銀杏村。
    四)
    剛到得村頭,便見許大壯和朱小弟爭執:“你回去看著你姐!我去找木三公子!”
    看到蕭玥一行,許大壯:“秦大人!蕭姑娘!你們快去,玉娘家中出事了!”
    馬村長之侄,馬大榮死了個叫招娣的老婆,嫌死鬼老婆丟下2個賠錢貨,看上朱小妹和朱小弟是龍鳳胎,想娶作續弦,也生一龍鳳胎。
    哪想朱小妹不識抬舉,拒絕!
    馬大榮不死心,本來被許大壯教訓過之後不敢再來。
    哪知這日一早,他看見一個大個子捧了一捧金燦燦的油菜花,一路顛顛地朝著朱家走來!
    那大個子看見朱小妹在院中,便把油菜花塞將過去!
    馬大榮“抓奸”,他媽,昔年下銀杏村“豆腐西施”帶著族親,上門捆了大個子和朱小妹,逼朱小妹嫁進馬家當媳婦!不然就拿她和那大個子沉塘!
    尼瑪好一場“村鬥大戲!”
    秦大人蕭玥一行剛到朱家,朱小弟就“嗷嗷”撲上去,護住他正要拚命的大姐——
    沒等蕭玥給眼色,葉飛已一手搶過朱小妹,一腳踹翻馬大榮:“秦大人在此!哪個王八蛋敢搞事!”
    喝令“豆腐西施”:“去把你家男人和村長叫來!”
    扔給吃瓜村民甲一袋東越通寶:“去!把上銀杏村的裏正叫來!給老子跑快點!”
    那邊吃瓜村民乙,看樣子是秦大人的村粉,已搬來一椅,請秦大人坐下。
    混亂現場立馬自發有序,秦大人一碗老蔭茶沒喝完,村長先跑來,裏正隨後趕到。
    秦大人喝一口茶,
    心想,荊大郎就是那位吃九九八十一片仇人肉的走鏢客)出遠門未歸,
    老夫致仕多年,年老體弱還沒錢,光靠名聲可鎮不住一幫刁民。
    叫來這九殿下家的護衛隨行,倒是省事。
    人都到齊了。
    蕭玥看一眼秦大人,秦大人也看一眼她。
    兩人目光交匯,無須開口。
    今日你來審。
    好嘞。
    蕭玥看向地上被捆成大粽子的大個子:“這大個子不是本村人。哪個來告訴我,他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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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吃瓜村民乙:“大人,我知道!他是昨日進村表演的!戲班子!翻跟鬥的武生!”看一眼地上的大個子,“不過這小子傻傻的!”
    朱小妹:“是的!他昨日便看著我咧嘴傻笑!今日一早便莫名奇妙上門送油菜花!我又不認識他!”
    蕭玥命人拿走大個子口中的布團,大個子被按在地上跪著,張開嘴就是大嚎:
    “。。。你們村都是壞人!打我!我就是想來找這個妹子玩!我沒做壞事!”
    蕭玥讓人喂給他一口水喝:“喂,大個子,我家的妹子說她不認識你呢。你為什麽要來送她油菜花?”
    大個子繼續哇哇:“你也不是好人!你說謊!”
    我怎麽說謊了?
    你明明是個小妹子,還叫她妹子!我叫她妹子,你應該叫她姐姐!他們都說我傻,我不傻!
    哦,那我不說謊,你也別說謊,好不好?你說說,你為什麽要來送我家大姐姐油菜花?
    我。。。我一直想見到她,和她玩。。。可我爹不讓。。。我爹說我做了壞事。。。
    可我一直想再見到她。。。我一直記得她的樣子!別人都說我傻!可我記得的!
    那年我翻完跟鬥,拿著盤子討賞,別的小孩都跑啦。
    隻有她,她給了我一大捧紅豔豔的櫻桃,可甜了!!
    她笑起來好好看,我翻跟鬥的時候就看見她啦,她是那一群小孩裏最好看的!
    恩,我也覺得我家大姐姐最好看呢!後來你就去找她了?你怎麽知道她家住哪兒呢?
    我不知道啊。。。可我不傻!我很聰明的!我跟鬥翻得比師兄師弟都好!我爹有時候也會誇我的!
    那天我把吃剩下的一半櫻桃給了一個村裏的小孩,
    問他,剛剛那個最好看的小妹子,她家住哪裏呀?
    那小孩就帶我去了。我去過一次就記住啦。我說過,我很聰明的!
    我想過去找她玩,可她爹娘帶她出門啦。。。我就想,那我晚上再去找她。
    晚上下雨啦。我爹說明日一早再走,我就決定晚上去找她。
    大個子突然住口不說。
    蕭玥:“怎麽啦?是不是你爹不讓你說啊?”
    大個子又嚎了:
    “他死啦。。。去年就死啦。現在的班主不讓我吃飽!!!
    我爹說我那天晚上做了壞事,所以後來燒了肉,都隻準我吃一塊!
    明明以前我能吃三塊的!三大塊的!”
    我沒有做壞事!
    那天晚上下著雨,我去找這個妹子。
    她爹娘也從外麵剛進院子,看見我,她爹就拿著刀來嚇我,我不走,他就用刀來砍我!!
    他把我胳膊都砍出血了!!我很痛,很生氣!
    我爹不讓我打人!可那天是他先砍我的!
    我很痛,很生氣!我就去奪他的刀!!!
    蕭玥歎息:“後來呢?後來他們不動了,你累了,渴了,還進屋喝了一碗水?”
    大個子:
    恩!我還沒喝完水,我爹就來了!他拖著我到院子,不準我再進去找小妹子!
    然後他自己進屋裏,然後他就出來,然後他就帶著我走啦!
    我們連夜離開了村子。
    從那以後,我爹就隻準我吃一塊肉,有時還要罵我,說我做了壞事!以後有人打我,不準我再還手!
    去年他死的時候也這麽說!他不準我再還手!
    他不讓我來村子!我們戲班也不來!
    每年櫻桃紅的時候他都罵我!說我做了壞事!
    前年他得了病,他罵我,說這是報應!
    別人打我!他不準我再還手!
    大個子很委屈:“我聽他的話的。他的話,我句句聽。小妹子,今天你們村的壞人捆我,打我,我都沒有還手。。。”
    忽然又很驕傲:
    “他們打不傷我。我說過,我很聰明的。我不怕他們打。
    小時候我就開始翻跟鬥,有一回一個好凶的有錢人家的小孩,
    他罵我傻子還叫人打我,把我的腿都打斷啦!
    可是沒多久,我就好了,就又能翻跟鬥啦。。。我說過,我很聰明的。。。”
    蕭玥讓裏正把大個子帶走,交縣衙,再由縣衙上報點刑司。
    大個子被押走,還回頭叫朱小妹:“小妹子,明年我還來找你玩!我不還手,你也別再叫人打我啦!”
    朱家小院裏,櫻桃掛果。
    這不是當年那棵果樹,是後來朱玉娘新植的。
    然而這棵果樹似乎穿越了時空,那一抹20年前同樣的鮮紅,莫名刺眼。
    20年農戶雙屍懸案,已破。
    解脫了嗎?
    好似是。又好似無。
    裏正一行和吃瓜村民離去。
    蕭玥和秦大人沉默無言。
    朱玉娘收拾院子,聽大壯哥回來說,木三公子本來和他已到村口,聽說她家事情已了、案子已破便不再多留、策馬離開——
    哦。她木然地應著。
    案子已破。
    案子已破。
    案子已破。
    案子已破!!!!
    朱玉娘忽然痛哭失聲!
    20年了,當年小小的朱玉娘麵對父母慘死,淚盈於睫,看見未及周歲的弟妹,她忍住,沒哭;
    麵對大伯奪產,她立誓自梳,沒哭;
    20年裏無數冷眼苦痛,她哭又有何用!
    20年後,她痛哭失聲。
    案子已破!
    凶犯被抓!
    那有何用?!
    爹娘已死!
    苦痛受盡!
    那小小的朱玉娘再也回不來!
    原來當年那個小小女孩,一直在她心裏;“她”並不願一夜長大,“她”,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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