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國宴迷藥案·美人如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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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鄭招娣答應進宮,有韓朗運作,很快,宮中一僻遠殿中,
司蓉、鄭招娣;加上韓、蕭,和秦大人,五人碰麵。
韓、蕭二人對視一眼,默默退至秦大人身後,甘當背景板工具人。
隻聽鄭招娣對司蓉開口,說了那背後之人居心叵測,先指使坊間惡霸傷人、自家再出麵“施恩”——
鄭招娣,麵有悲色,更帶一絲難言的複雜心情——
她覺得她應該是明白司家小妹子為何要“報恩”,
但她又有點不明白。
於是她說:
“妹子,你聽姐姐的,莫要再執迷不悟了。”
司蓉,看一眼那邊的韓、蕭二人:
“鄭姐姐,你沒來之前,這些人已經想盡法子逼我開口。
你怎麽能肯定,這一切不是他們安排好的?
來騙我們的?”
鄭招娣看向秦大人!
秦大人:“騙你們?
嗬!那他們也要先騙過老夫才行!”
鄭招娣對司蓉說:“這位是秦大人。就是我給你提起過的、我們天雨坊的秦大人。”
司蓉微微變色,想了一想,向著秦大人行禮。
秦大人看了看她:
“無須多禮。
老夫知道你連老夫也不信,對不對?”
秦大人直視司蓉!
“你這小女子!你真以為我身後這兩個後輩拿你沒辦法?
別說我們點刑司,就是這宮中,
不知有多少狠辣手段,能讓你開口,能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嗬!你莫低頭避開!
你想說你不怕?!
恩,你這樣的人老夫見得多了!
老夫於刑律一道,打滾了數個十年,手下經過的案子上千!
見過的心性堅忍之徒不說幾百,也有幾十個!
小丫頭,你以為你能熬過一切是不是?
聽清楚了,老夫說的是熬過一切,不是僅指刑訊拷問!
你今日能誠心向老夫行禮,
足證你心中良知未泯!
因你之故,已有一人無辜枉死!
就算你不怕死,你還要害死更多人不成?
或者說,你不怕害死更多人!
因為你覺得他們該死?!
那因你枉死的小宮女,
她擋了你報恩,她該死?
你下手的木家丫頭,
她現在是貴家小姐,她不該比你享盡富貴,她也該死?
你身世可憐,卻是被賣入皇宮!
你可知她幼時被拐、被賣進妓院,九死一生!
你覺得在宮中的日子苦,
苦到你不想過了!
苦到終於有一天,
那背後指使的人給你一個機會,
讓你自幼聰慧、精通藥理的過人天賦可以盡情發揮?
主宰別人的命運?
你全盤接住這機會!
還給自己找到一個借口,說自己在報恩!
嗬!報恩!
讓老夫告訴你什麽才叫報恩!
多年前老夫破得一案,那案中苦主中,一個叫荊大郎的,
為感謝老夫替他妹子沉冤昭雪,
十年如一日,
為老夫挑柴擔水!
他有功夫在身,
也知曉老夫家貧!
他可以自詡為俠盜,去盜來金銀財物,解老夫困境,他可以這樣來報恩!
然,他不!
他有自己的品行與操守!
他沒錢,自家也要謀生!
他就尋得空閑,來為老夫挑柴擔水!
他來天雨坊也有十餘年!”
秦大人側頭看一眼那鄭招娣:
“牛家媳婦!你家也受過他恩惠是不是?
他幫你家打跑過地痞流氓!”
鄭招娣點頭稱是!
秦大人:
“司家丫頭!你看,這樣才叫報恩!
你的所謂報恩,不過是給自家作惡,找一個堂而皇之的借口!
你在作惡!
不是報恩!”
秦大人的聲音漸轉嚴厲!
“老夫的兩個小輩憐你身世,沒把你當成惡人審訊!
你莫要看錯他們!
也看錯自己!
你要繼續為惡?
可!
不過老夫今日提醒你,
莫高估自家!
老夫看人,很少出差錯!
你當不了大奸大惡的人!
也受不了嚴刑逼供!
司蓉!
莫要一錯再錯!
你的鄭家姐姐拚著自家母子生死,
也要進宮救你!
你若心中還念著她的一絲恩情,
就對老夫坦言真相!
及時收手,回頭是岸!”
秦大人語速並不快,他字字說來,
卻如重石,落在司蓉心頭!
我是在為惡麽?
我在禦膳房二十餘年打雜,
做最辛苦的活計,吃得最好的時候,
也不過是宮中貴人們吃不了、不想吃的“賜菜”——
少年時我也曾想過反抗所謂“師傅”的打罵!
卻招來關在柴房、不給吃食!
慢慢地我長大了,
認識一個年老的女醫。我時常給她帶些食物,
她便教我藥理醫術。
她誇我天資聰穎,說我可以去太醫院從打雜做起。
我卻不願,但還是悄悄的去找,找我能找到的一切醫學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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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是識字的。
我父親也曾誇過我天資聰穎。
他當年是個小官,被卷入一起貪腐案——
往事已不可追!
司蓉!淚流滿麵!
當眾承認,國宴迷藥案背後主使,是那木婕妤!
全程圍觀秦大人問訊的韓、蕭二人:
服了!秦大人,點刑司永遠的神!
薑還是老的辣!
破司蓉的“囚徒困境”,還得是秦大人呐!
二)
韓、蕭二人送秦大人出宮。
秦大人看他們二人一眼,突然冷哼一聲!
丟下一句:爾等小輩好自為之!昂首便走!
韓、蕭二人對視一眼!不語!
恩,還得是秦大人!
韓朗:我去會同內務司負責此案的內官,給陛下作一結案。
蕭玥:恩,也是時候去見一見我那大堂姐、木婕妤了。
次日一早。木婕妤的倚雲殿。
木婕妤正在晨起梳妝,聽得她家小堂妹與恒王殿下闖進宮來。
侍女退下,木婕妤淡淡問道:
“小妹,你和恒王殿下未經通報,闖我宮室,所為何來?”
蕭玥笑:
“自然是和你說說10餘年前的舊事。
那朱萍死都不肯攀扯於你,堂姐定是以為,這舊事再無人知曉了吧?”
木婕妤臉上愕然:“小妹說些什麽?姐姐我竟是半句都聽不懂。”
蕭玥走近她!
恩,美人梳妝起,她的宮室開著鏤窗,清晨的一縷晨光淡淡而入,
如同給她柔美的臉上打光——
這臉孔很美呢。難怪進宮不久,便得聖寵。
蕭玥欣賞了一下美人!
突然!伸手便是一耳光,將她打得發髻散亂,嘴角流血!
蕭玥用了七、八成力,差點將木婕妤打偏倒地!
“這是替你二伯母打你的!”
蕭玥扯住她的頭發!揚手又是一耳光!
“這是替5歲的木二小姐打你的!”
蕭玥:“堂姐現在聽懂了麽?堂姐若是還聽不懂,”
蕭玥拿出“流光”,“這殺白虎的匕首,名叫‘流光’。
那日小妹我殺那畜生,堂姐雖然離得遠,想來也是看見了的。”
蕭玥貼近她,將“流光”在她粉臉上輕輕觸過:
“堂姐美貌溫柔,晨起梳妝,我見猶憐。。。
不知這如花臉蛋被‘流光’劃幾個口子,
你那皇帝老公看見你和朱萍一樣醜陋的臉,
還會不會上你的床?”
木千瑜一語不發,挨了兩記重重耳光!
她心知今日不能善了,這惡鬼似的木二小姐是來討債的!
她終於開口,痛罵:
“蕭玥你這瘋子!我早該讓那朱萍弄死你的!”
蕭玥笑:“堂姐果然聽懂了。”
木千瑜發髻散亂,自家伸手,攏了攏頭發:
“聽懂什麽?
木二小姐一出生便是萬千寵愛,
連肩上一個醜陋無比的胎記,
都被誇作美人胎記!
你得你爹娘寵愛不說,
連你三個哥哥都視你如寶!
你那三哥對你最好,
你卻還嫌他欺負你!
我記得那一年你4歲,我在假山後麵,看你纏著你三哥要他陪你玩耍,
你三哥不理你,你便大哭,將眼淚鼻涕沾了他一身。
嗬,木三公子從小是最愛漂亮、最講究風采的,
我以為他要發火,
哪知他竟將你抱起,哄著你不哭,還把自己的弓箭拿給你玩耍。
你要去抓那箭尖,你三哥嚇得臉都白了——
我看得羨慕,便走出去,想和你們一起玩耍,你知道你三哥怎麽說?”
木千瑜笑一聲:
“木三公子抱起你便走!
隻說了一句,他家小妹該去睡午覺了,讓我一個人玩耍。
木二小姐,你說我聽懂什麽?
我聽懂你哥,你娘,對我表麵關愛、實則做戲嗎?”
“或者,”木千瑜看向蕭玥,
“聽懂有一日,我紮了個寫了名字的布娃娃,將那娃娃埋在後園;
忽然有個醜婦問我,大小姐,你不喜歡二小姐嗎?”
木千瑜笑:
“我那時也不過6歲半,將將7歲,我哪裏聽得懂那女人,就是你口中朱萍的言外之意呢?”
“後來麽,你滿了5歲。有一日,你追著一隻小兔子追到後院。
那隻小兔子從哪兒來的?
自然是有心人放出,跑到你眼前。”
“你被拐之後,那幾年我便又成了木府唯一的小姐。
二伯母因此不問家中事務,
你三哥也因此和祖母生了嫌隙——
你知道你三哥為何與祖母鬧開麽?
隻因朱萍給二伯母的那一封信傳到她老人家耳中,
祖母把你三哥叫去,
叫他找是可以找你,
且莫要這麽大張旗鼓的了——
木府雖非書香世家門第,
卻也經不起小女兒淪落風塵這樣的醜聞流言呢。
你看,祖母明明也沒攔著你三哥找你,
且也並沒說錯什麽,
你三哥卻也聽不懂,
還為此和祖母鬧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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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至此,木千瑜看了看蕭玥,歎口氣:
“唉,可惜了。你三哥這麽喜愛你這妹子,不惜忤逆祖母。
你說,你要是長得不像祖父,
長大之後你三哥不能一眼將你認出——
我豈非可以引人帶他去找你——
他既能‘憐愛’那朱顏閣的如夢,
想來也會——”
木千瑜收聲!隻因蕭玥又向她揮掌欲摑!
“你給我住手!方才我讓你二下,已是仁至義盡!就當我還給當年的木千玥!
蕭司掌,你若再放肆,必死無葬身之地!
你可知,我已懷龍嗣!”
蕭玥看她,淡淡一笑:“我知道啊。
木家大小姐進宮不過短短時日,便已有月餘身孕;
木府的大小姐自然不會給皇帝戴綠帽子,
大小姐月餘前進宮拜見皇後,
便在皇後宮中,
‘偶遇’陛下了。
畢竟,中宮皇後,至今無子,對麽?
隻是,木大小姐怎麽如此肯定我不敢再放肆呢?
木二小姐麽,可能有點不敢;
蕭司掌麽,想來還是敢的。
畢竟打傷你,你因此流產,
又不是我做的——”
蕭玥看一眼旁邊站著、甘當工具人的九殿下阿恒:
“阿恒,雖然你貴為恒王,欺負你二哥的寵妃有些不對,
可你也是為我出氣,才一時昏了頭,對不對?
放心,你二哥不會重罰你的。
畢竟老話說得好,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麽。
更何況,區區一九嬪婕妤,不過是一個妾室罷了。
阿恒,你會為我出氣的,對不對?”
九殿下阿恒:看著這木府姐妹,心情有點複雜。
但他能怎麽樣?隻有點頭!
三)
木千瑜見狀冷笑:
“嗬,嗬嗬,沒想到堂堂蕭司掌,女中豪傑,也學會靠著男人、恃寵而驕了!”
看著那對蕭玥言聽計從的葉九,她突然有些恨恨:
“隻恨前幾日你逃得一劫!否則——”
蕭玥:“否則什麽?
哦,你以為我若如你所願,被人折辱、聲敗名裂,
恒王殿下便會棄我而去了麽?”
看一眼葉九:“阿恒,你說說,若那日我真被人折辱,
你會嫌我髒、棄我如敝履麽?”
九殿下,突然覺得這是道送命題!
他立馬高聲:
“怎會?!玥,若真有此事,我必殺那狗東西!滅他親族!為你雪恨!
我怎會因此棄你而去?!你信我!”
蕭玥,淡淡地,還是看著他:
“喔,你是真心的麽?沒騙我?”
九殿下:怎麽回事?你們兩姐妹怎麽回事?
怎麽說著說著,就讓我回答送命題了?!
九殿下,突然看到玥手中的“流光”,有了答案!
“玥,你信我!我若非真心,就教我死於‘流光’之下!”
他的玥還沒說啥,隻見他玥的大堂姐眼中一震!
木千瑜:為何?為何沒讓她身敗,反倒令他們二人情進一步?
她有些迷亂!
隻聽蕭玥接著對她說:“不過,你精心策劃,送我的大禮得來不易,
我覺得你或許另有目的。
不過,有什麽目的,都不重要了。
木婕妤,朱萍和司蓉都已供認出你。一案協從,一案主使。
你覺得你的皇帝陛下、皇後娘娘,會怎麽處置你呢?”
木千瑜坐定,拿起手邊的一杯冷茶,飲一口:
“蕭司掌,你以為我會如何呢?
查案你或許有些本事,
可這宮中——
你想看我‘身敗名裂’,怕是想得太簡單了。
且不說宮中,
便是我倆都寄身的木府,
你我的祖母;你父、我的伯父,
也不能看著我們倆姐妹相殘呢。
我昨日便給祖母捎信了。
說我無意得罪於你,請她從中調解一二;
或許她老人家為木府計,
還願意進宮為我向陛下、皇後陳情。
所以你看,你聽懂我的話,
便知道——
我們木家姐妹倆的日子,且還長著呢。”
蕭玥笑了。
“大堂姐處變不驚、心性沉穩。果然是能在宮中立足的精英。
可我若是,我若是一定要發瘋呢?
畢竟,你是知道的,對不對?
你挨我兩巴掌便覺得還了當年的木千玥!
你算得一手好賬!
你算得好,可我若是不買賬呢?
我特麽地一定要發瘋呢?
你拿我如何?”
木千瑜看她步步緊逼!麵露瘋狂!
木千瑜生平第一次有些後怕!
木千瑜大叫:“蕭玥你敢!”
蕭玥道:“我為何不敢?”
蕭玥再逼近一步!手執“流光”利器!
木千瑜高聲:“恒王殿下!你就不出手麽?!
這木二小姐要以你之名,殺她堂姐!殺宮中寵妃!
你莫要被她騙了!她並不鍾情於你!不過拿你擋刀一用!
你仔細想想,她明明已到嫁齡,
口口聲聲說她鍾情於你!卻為何始終不願嫁你?!
哪有喜歡一人卻不願嫁他的女子?
她在騙你!九殿下!
她心中所愛,另有其人!
你救我,我就告訴你!”
一旁的葉九有點呆!
怎麽回事?
怎麽說著說著,他玥就要逼宮殺妃了?
怎麽說著說著,他玥還另有所愛?
是誰?
她喜歡上了誰?
她真的隻是拿他當刀使?就和他二哥一樣?!
這木家姐妹,哪個在騙他?!
或者,兩個都在騙他?!
啊啊啊,葉九忽然覺得腦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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