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又見阿恒·追雲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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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葉明與蕭縱以蕭玥為人質,想在次日午時,於幽州城外的鷹愁澗設伏,擊殺葉九!
    蕭玥借著一點舊情,與言子夜周旋!
    但她也深知,言子夜此人心思難測,可以信,但不能全信!
    而他打定主意的事,旁人休想更改分毫!
    比如她費盡口舌,想讓他為自己解開那該死的捆仙索,這家夥顧左右而言他,就是裝沒聽見!
    你給他說一些“你昔日也被這玩意兒捆過,是不是有些什麽ptsd創傷後應激綜合症)啊”;或者“你自家吃過這玩意兒的苦頭,能不能別讓你妹子再吃啊” ……
    任你說什麽,通通沒用!
    其實蕭玥自己研究了下,那手拷腳拷的材質非金非鐵,還帶點烏黑烏黑的,難道是某種稀有的礦物合金?傳說中的烏金?
    話說這玩意兒並不重,能看見接口處精巧嚴密。之前蕭縱他們給她弄上這玩意兒的時候,她注意到了,並不複雜!看來這捆上索簡單,機關全在開索上麵!
    這些古代的技術工匠們,就一言難盡!這搞的什麽東西啊!
    還取這麽個奇葩的名字!捆仙索,是要和鎖魂鏈配成對?!
    那天晚上,蕭玥睡在言子夜王帳之外的外帳裏,晚間大風吹得帳子嘩嘩地響!
    這是要變天的節奏?
    她聽著風聲,想著明日午時的殺局!
    葉九和她哥遠程奔赴而來,人困馬乏,這群家夥卻是歇息夠了,就設伏等著圍殺!
    葉九不會為了她自斷手腳的。
    基本上,在她的三觀裏,為了愛人做出所謂的“以重度損己為前提”的重大犧牲,這種事本身,就是一種近乎匪夷所思的行為。
    無論是被迫還是自願。
    當然,或許在古代封建製度下,有人或許和明日的葉九一樣,被迫陷入這困境。
    但這樣的犧牲,真的能證明所謂“情比金堅”?
    這犧牲的代價如此沉重,
    如同一份永遠還不了的債,
    無論施方還是受方,
    這段關係中的兩個人,真能承受得起?
    就如同所有的童話故事都隻到王子和公主的婚禮,
    犧牲之後,
    犧牲的人真的不會怨,
    受的那一方真的不會煩嗎?
    葉九不會為了她自斷手腳的。
    這很好。
    蕭玥無比確定這一點。
    可我是什麽心情呢?當我無比確定這一點的時候?她問自己。
    沒有答案。
    我真的有那麽了解葉九嗎?
    這世間誰又敢說自己完全了解另一個人呢?
    我連自己都不敢說完全了解呢!
    所以他不會為了我自斷手腳,在他心中,他的尊嚴高於他的生命,自然也高於我的。那我是什麽心情?如果把我換成他,我願意為愛人犧牲一切麽?
    這個問題我有答案。
    答案是不會。
    我不會為愛人犧牲一切。
    我的尊嚴,我的生命才是一切。
    所以……唉,算了算了,不想了。
    蕭玥決定倒頭就睡!明日的事,明日再說!
    哪知明日沒到,半夜她卻被突來的大風大雨給驚醒了!氣溫也突然有點低!
    蕭玥縮在厚厚的毛毯裏,莫名有點不安!
    果然,她醒來時都還聽到雨聲!感覺比昨晚半夜小了很多,但還是在下雨!
    吃早飯時,蕭玥就覺得今日的風都有點刺骨!那營帳被吹得鼓鼓的!她跳到帳子口看天,天色那叫一個陰暗慘淡!
    “哎,皇兄啊,”她叫住言子夜,“你們是已經約了我哥和葉九了嗎?如果還沒約,要不改天?你看這天氣,不宜談判和搞事啊!”
    不遠處冒雨走來的蕭縱:“蕭姑娘錯了。這天氣太適合了。倒要看看你那位恒王殿下,在這種天氣裏,是不是還能使出追雲破月的神箭。”
    蕭玥還想開口!
    言子夜撫額:“你莫要鬧了。用過早飯沒有?還早,你還可以多吃點。”
    蕭玥:“這是要讓我當個飽死鬼麽!這日子沒法過了!”
    吃了早飯,時間就流逝得分外的快!
    因約的是午時,那鷹愁澗離他們的營地約要走上半個時辰1個小時),因此不到上午10點30,他們就出發了!
    和他們出發的時候參差仿佛,幽州城東大門入口。城門守軍隻見城外忽現一隊狂飆突進的鐵騎!煙塵飛揚間,那隊人轉瞬已至城下!
    為首的有兩人,他們身後很快又閃出一人。那第三人對城門守軍喝道:
    “東越恒王,前來北冥幽州,參與穎川公主招親盛會!
    這是你們上官國主的邀請帖!你等速開城門!”
    二)
    來的正是葉九和木三。
    時間軸倒回他們至幽州之前。
    昨晚他們便接到蕭縱派人送去的信!葉九一看就炸了!本來這一路他都不情不願,總覺得心頭鬱鬱!這一看好麽,玥被蕭縱抓了,讓他拿命去換!
    他們一路狂飆突進,昨晚下大雨,也就在雨最大的兩個時辰歇息了下,幾乎是連夜趕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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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一早,快要幽州的時候,大家都在啃幹糧,葉九也啃,可他的樣子像是在啃食那蕭縱的肉!
    恒王府最親近的兩個親衛,這次葉九依然隻帶了葉飛。這次卻不是嫌棄葉群事多,而是有事讓葉群留在京中去辦。
    葉飛站在一旁,看他家殿下已接近快爆炸的狀態,想說啥又覺得不知說啥!他看看木三,拚命給木三遞眼色!
    木三:好吧,這家夥全程不說話、一臉鐵青的樣子是有點那啥。於是木三開口:“玥說過,蕭氏兄弟和葉明有勾結。這次求親,言子夜都親自來了,葉明肯定也隨行。
    今日鷹愁澗這一出針對你的殺局,恐怕險之又險。
    我知道殿下心中著急煩擾,我也並不比殿下少一分擔心。
    但要成功破掉此局,
    我們還是不要先自亂陣腳。
    他們早早到此,以逸待勞,我們卻連鷹愁澗是何狀況都絲毫不知。
    所以等進了幽州,也不必立時趕赴,
    先找個幽州人,把那一處地形問問才好。”
    葉九看了一眼他,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等眾人都吃完,就第一個飛身上馬!
    正午時分中午12點),幽州城外鷹愁澗。
    這一早的小雨,此時卻已停。甚至連風都小了些!天色也肉眼可見的亮起來!
    蕭縱一行立於澗邊,葉明和阿二也並不做任何遮掩,就在犬戎的騎兵之中。
    或許是被蕭玥“葉九一箭將你我二人射個對穿”給說著了,蕭縱本打算親手脅她為人質,現在也改了主意。改由那叫阿鬆的,脅她在手,兩人立於澗邊懸崖!
    而出發之時,蕭玥的嘴便被布條縛住!蕭縱表示,他不想聽到蕭姑娘再說任何話了!蕭姑娘口舌之功了得,不說話最好!免得壞事!
    他們不讓她開口之前,她倒是拚命開口了:“言子夜呢?我皇兄呢?他怎麽沒見?他不去嗎?”
    蕭縱笑道:“西昌皇帝陛下去或不去,哪裏是我們能左右的。蕭姑娘也太操心。”
    鷹愁澗密布悍然騎兵!
    忽然前方就現出煙塵揚起!
    蕭玥瞪大眼睛!他們來了!
    懸崖前方,東越人馬出現在鷹愁澗!
    犬戎王子與東越恒王終於對上!
    葉九看向懸壁邊的女子!是她!
    玥的手腳被縛,嘴巴以布巾捆住,頸下橫著雪亮長刀,隻露出一雙焦急萬分的清亮大眼!
    蕭縱笑道:“東越恒王,這崖邊女子,想來你是認出了。我也不想傷害蕭姑娘的,隻是你殺我恩師,用你一雙手來換蕭姑娘的命,這買賣你並不吃虧,是不是?”
    三)
    雙方陣前對峙,蕭縱提出條件,空氣突然冷凝!
    葉飛聽得那蕭縱竟是要殿下自斷雙手:“殿下,萬萬不可!”
    兩人隻見蕭縱微一示意,立於懸壁、脅持著蕭玥的犬戎騎兵橫在她頸前的刀鋒便近了寸許!
    蕭玥忽然覺著,對麵的葉九看著她目不轉睛!
    那目光眷戀,似當日“恒王府證人保護計劃”裏,他們在那西府海棠花樹下麵對麵坐著,吃著那幾味春日時鮮美食——
    那是阿恒啊。
    化身人肉電動打蛋機打出一大碗奶油的阿恒;
    最愛吃的水果是玥給他喂的“櫻桃”的阿恒;
    好幾次救她於生死之間,兩人最粘糊的時候,都要討論下一頓吃什麽的阿恒;
    ……
    或許沒別的戀人那樣會用心思,更討女子歡喜,
    他的喜歡都隻落在熱烈的牽手和擁抱中,
    落在平平淡淡的一日三餐中,
    落在他在你家門外等你,看見你的時候,恨不能化出大貓原形衝著你狂搖尾巴的真切歡喜!
    那癡漢笑有時都讓你覺得有點膩!
    最長久的陪伴應該是不費心力的。
    或許就是這麽一點一點,簡簡單單的,
    兩顆心就走到了一起……
    這看著她目不轉睛的大貓似乎在說,
    玥,你知道我會怎麽做,是不是?
    怎麽,這大貓的眼睛也會說千言萬語?
    蕭玥心頭忽然大痛!
    東越恒王16歲出征北境,追雲破月箭一箭射殺犬戎元帥,名震邊關!
    三國大戰,西昌國主言子昊親率大軍來襲,
    恒王殿下一枝追雲破月直取言子昊咽喉!言子昊親衛擋死,追雲破月穿胸而出,餘力之威,仍將那西昌國主射傷倒地!
    你昔日從卷毛三狗腿阿三手中救下我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引弓射箭的姿勢太帥,帥到我可以津津有味的看一天!看一輩子都看不厭!
    是的,就算你腦子進水、要為我自斷雙手,我都絕不允許!
    戰神豈可為人脅迫、選擇自殘!
    戰神就應該永遠意氣風發!站著生,站著死!
    我寧可死,也絕不允許你自斷雙手!
    蕭玥開始掙紮,她嗚嗚大聲叫著,大眼蒙上一層水霧!
    不知是不是她,或是有兵士不小心踩落些許碎石,
    此時有風刮過,驚起幾隻澗中之鳥,更傳來幾聲鳥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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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鷹愁澗上風聲獵獵。
    蕭玥頸下有刀,更被一隊犬戎騎兵強弓所指!
    蕭縱厲喝:“葉九,本王讓你自斷雙手!你果真無情無義,要你這心愛女子死於刀箭之下?”
    葉九目露凶光,看蕭縱一眼!並不答話!
    他再次看定蕭玥,嘴唇張了張,似有話要說!
    然而,他並沒有開口!
    而他手中,不知何時已多了追雲破月奪命弓箭!
    半個字不吐,他引弓便射!直取蕭玥!
    蕭玥:又來了又來了,死神又來了!又是被這追雲破月瞄準!
    東越恒王陣前射殺心愛女子,絕不自斷雙手,為人所脅!
    隻見那葉九聽風辨速,追雲破月轉眼就要奪人性命——
    不但蕭縱為其陣前煞氣所懾,蕭玥感到身後阿鬆橫在她頸間的刀鋒都鬆了一鬆!
    就是此時了!
    蕭玥突然暴起!用盡全力撞向身後阿鬆!
    阿鬆吃痛,長刀閃開!蕭玥趁勢滾落懸崖!
    兔起鶻落間,破月箭已出!
    阿鬆被蕭玥落崖之勢帶倒!那箭本是射向蕭玥與他兩人的咽喉,這落崖突變的交錯之下,破月箭擦著阿鬆的麵部而過!
    阿鬆左耳血飆!險些在蕭玥墜崖之後跟著下去!
    “玥!”恒王殿下喊了一聲!雙目赤紅!其聲淒厲,幾欲如箭破空!他叫出的瞬間,鷹愁澗似已被滔天怒火點燃!
    此時崖上且不提!
    你要問墜崖之時蕭玥想了什麽?
    她隻能說,腦子裏已跑過千軍萬馬,又好像什麽都沒有,一片空白!
    萬幸的是,崖下果然有人!
    而那人,也真的拽住了她……
    蕭玥昏過去了。
    再醒來時,一人背對著她在升火,恩,果然是我哥。
    木三聽見動靜,轉頭!
    木三衝上來,將蕭玥一把摟進懷裏!
    “你醒了!多怕你撞到哪兒,再也醒不來!
    又不敢帶著你上去!怕真的傷到哪兒了!會傷上加傷!
    好在你醒了!就非得昏過去這短短功夫,
    一定要嚇死你哥對不對!”
    “哥,上麵怎麽樣了?”
    木三看著她:“怎麽,就那麽喜歡他,第一句就要問他?
    你從上麵跳下來,我在崖下拽住你,
    我們倆掉進這數年都沒水流、昨日暴雨才突然重現水流的澗裏,
    自家都是撿來的兩條命,你還要惦記別人?”
    “哎,哥,我就問問,你怎麽這麽小氣嘛……我還沒跟你算你當日在紅葉居瞞著我的事呢!”
    木三:“莫岔開話題!我在紅葉居瞞你什麽了?不都是你自己找來的?”
    木三問了她這一路加上被擒的事,尤自有些後怕:
    “我多怕我在下麵打暗號時,你因為分心沒有注意到;
    你搞出些動靜的時候,我又怕自己一個沒判斷準,
    或者判斷準了你站的位置,卻差一點點拽不住你……”
    蕭玥也後怕:“葉九這東西果然一言不合就要搞死你,他這追雲破月殺氣太大!我都以為我逃不過了!
    還好言子夜信用還在,那個阿鬆不但關鍵時刻放水,
    那個什麽鬼的捆仙索,他也在把我弄到懸崖邊上的時候,
    悄悄給我把機關打開了……
    不然我束手束腳的,
    你還真有可能拽不住我!
    咦,那鬼索不見了呃……
    多半是掉進澗裏了……
    不過說回來,哥這鷹愁澗又陡又高的,你竟然能攀上去!”
    木三:“我身上捆了繩索。這繩索麽,還是一個你也認識的人給我的……這地方也是他指的……”
    看著蕭玥猶自顯出一絲蒼白的小臉,到底心軟:
    “哎,我們一進幽州城就遇見上官小五,還有那位穎川公主!上官小五現在應該在崖上!你的阿恒多了一個幫手,應該會沒事!”
    蕭玥:“上官小丫頭還真的夠義氣!不過,都是我哥厲害!你在崖下學鳥叫發暗號,我都差點以為自己在幻聽!
    哥,你怎麽這麽聰明,猜到我會跳崖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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