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來,我把感冒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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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同一時間,檀香道“”咖啡館。
謝善言和他的小明星張啟軒在談分手。“小軒軒,我們分手吧,我愛上別人了。”
張啟軒細長眉眼,很是沉穩。他看著眼前漂亮的謝善言。這麽多年過去,謝善言還是那個被寵壞的謝善言。
到底是娛樂圈的人,沒憤怒質問,沒要死要活,張啟軒隻問了一句:“聽說有人幫你們擺平喬安國?”
喬安國就是那個黑道大哥。
“是那個人吧。我有一個練空手道的朋友,說上個月在日本看見他打比賽。善言,聽說這個人背景不簡單。你確定嗎?”
“沒辦法。你知道,這裏,”謝善言誇張地指指心髒的位置, “由不得我。”
張啟軒離開了:“祝你好運。”
謝善言拿出手機,撥若暉的電話。
那一瞬間,若暉在接待過他的朝夕公司會議室,莫名奇妙打了個噴嚏。
謝善言說:“若暉我們一起請葉天吃個飯,感謝他的救命之恩吧。”
若暉說:“你自己請啊。我沒空,不去。”
謝善言在電話那頭咆哮:“死丫頭你以為我很想見到你嗎,我請人家,人家不來啊——”
若暉想,靠,我現在是個香餌了。
小葉說,去吧去吧,謝善言拿下葉天,你不就解脫了?各取所需。
若暉又打了個噴嚏,一絲後怕的直覺浮上,似乎,這個香餌很危險啊。
b)
謝善言見到他的天哥了。
雲頂酒店最大的包間。
葉天坐中間,若暉左謝善言右。
謝善言從謝氏集團的二少爺直接變成了酒店服務員。葉天吃著他點的一桌子菜,邊吃邊問若暉:“怎麽,你不吃?光看著我就飽了?”
嗖一下,一塊魚夾到若暉碗裏。“快吃。”
噢噢。我吃我吃。大口咬上去。有一根小刺,若暉吐出來。葉天嫌棄地看她:“吃個魚都這麽蠢。”再夾一塊。
謝善言說:“天哥,我也要。”
葉天沒理他:“自己夾。”
“為什麽她有我沒有?這不公平!”謝善言從酒店服務員變回謝氏集團二少爺。
謝善言的桃花眼忽閃忽閃,隔著葉天,若暉都快被這男人閃瞎。
看來叫他閃電,也是沒白叫的啊。一個男人的眼睫毛長那麽長做什麽呢?
葉天埋頭吃菜。
若暉沒出息地給謝善言夾了一塊肉,再夾一根菜。
謝善言哀怨地看一眼葉天。
忽然間,葉天抬頭,看一眼若暉給謝善言夾菜的筷子,說:“我也要。”
啊?
他再重複,竟然有點咬牙切齒:“我也要。”
若暉給他夾菜了。
吃完若暉給他夾的菜,葉天覺得自己心裏舒服點兒了。
他拿紙擦擦嘴巴,說:“許若暉,自從放你出去,膽兒越來越肥了嗬。現在居然不接我電話,不回我微信,為了別的男人約我出來,還當著我的麵,和別的男人眉來眼去,給他夾菜。”
看看謝善言:“這小子很帥麽?”
謝善言的桃花眼閃著,好像在說,天哥,人家就是很帥啊。
若暉淩亂了。
若暉想,還是快點回公司,做事要緊。她身後那2個身高180,惹得雲頂酒店的女服務生看了又看的男人,她,許若暉,哪個男人她都惹不起。
惹不起,就躲吧。哎。
c)
朝夕樓上是家會計事務所。名叫data。
張梅梅說:“data想委托我們做品牌推廣。”於是若暉和小葉就去data談了。
接待她們的是個叫仙惠的女子,眉目如畫,穿著得體,禮貌溫文,少有的古典美。
幾次接觸下來小葉和她自來熟,大家就一起去樓下那家小飯館吃飯。
“仙惠,那天那個來接你的男人,是你男朋友?”
恩,叫劉誌成,做保險的。
“長得很一般啊,配不上你。說說,看上他什麽?”
沒有故事,相親時認識的。後來居然發現住在一個小區。有天在回去的路上遇見,路過那個老太太的烤紅薯攤子,他捧著一隻熱熱的紅薯,用紙包好、去皮,再遞到她手裏。
“這種紅心薯是很甜的。我們老家滿坡都是。”他一點兒也不掩飾他來自農村。
咬一口,熱、而且甜。甚至有些燙呢。昏暗的路燈下,老太太眯著眼睛看她——不知為什麽竟然有一絲安心。前塵舊世似的。
過幾天他端著紅燒牛肉來,就在她的陽台上。他問她:“經常看見你在這兒看,看什麽呢?”她問他:“看過森村誠一的小說嗎?”
東京。也是這樣一個大齡單身女子,買一隻高倍望遠鏡,每天呆在陽台上看別人的喜怒哀樂。
後來那女子不小心看見了一宗謀殺案,再後來那凶手殺她滅口。
被推下陽台的時候凶手掐著她的脖子,“他”看見“她”眼中的不能置信。
不能置信生命就此終結。既便是如此不美麗的生命,仍恨它就此終結。
前麵有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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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有什麽能有什麽?
不親眼看見總歸不甘心。
也不知道他明白了沒有,或許是明白的吧,心疼地看著她,說:“進去吧,牛肉都涼了,我去熱熱你再吃。”
就這樣與他交往,也許她要的不過是一份熱菜和與之相伴的安心。這個城市在一個人的陽台,如此這般望出去——真的,宛如空城。
劉誌成是個絮叨的男子。
他總是這麽絮叨著,對保險事業充滿激情。仙惠聽著,偶爾問上一兩句。“剛開始做的時候挺難吧?”
“那是啊。我們在商場門口擺個攤子,賣菜一樣吆喝著。到一天也登不了幾個名字,那時覺得自己真挺傻的。
照著名單去找人家,居然還有假地址!做久了才知道,原來這行也蠻有趣,有時像遊擊隊呢。”
看著他傻笑,仙惠竟有一種說不出的嫉妒。她嫉妒他笑,嫉妒他說“有趣”,於是她說:“你就沒有被人家趕出來的時候?”
他說:“有啊,怎麽沒有。那個時候我總是想,這個人不是真的想趕我,他一定有什麽不開心。”他看一眼她,“遇上這種事我一般都會再去的,隻要他們不打110。”
他真是積極向上啊。
也許這一切不過因為他想追她。而她因為長久的寂寞,對他追她的這一切,也是默許的。
從那一隻烤紅薯開始,不必太多付出,隻等接受的感情。
他們認識後的半年,有一天上街遇見她的一個舊同事。那同事看見她身邊的劉誌成,脫口而出:“這多好,比那個姓馬的強多了!”
那人自悔失言。三年前,仙惠聽見她和幾個同事小聲嘀咕,說的是:“仙惠真可憐,聽說她和馬家明還是大學同學,談戀愛都五年了吧,人家都和另一個女人有了孩子,她還一點兒不知道。”
那天逛街她再沒說過話。其實劉誌成也猜到幾分,但他不知道那句話:“被棄的女子,永不超生。”
她恨馬家明。那個姓馬的。
她終於明白《神雕》裏狠毒的李莫愁。沒人知道她曾經多麽希望那一對“狗男女”死於非命。
分手之後她看見那個女人腆著肚子在超市買東西,身邊是關懷體貼的“他”。
當時她躲到了一個小小的角落。沒有哭。
隻恨恨地下咒,咒他們,“一家三口”。
d)
“後來呢?”小葉聽呆了。
後來?後來她和劉誌成去一個度假村。
村子裏有個較老的寺,寺裏種一棵漂亮的柏樹。開發人員學著日韓劇,在樹下擺一個賣許願帖的攤子,遊客能扔上去就扔,扔不了有工作人員幫著掛上去。
有個胖胖的小男孩跑過她身邊,差點撞到她。
她突然想,“他”和“她”,那一家三口,那小孩子長到多大才可以這樣跑啊?
她竟然在那個寺裏遇見那姓馬的,馬家明。他是一個人。看上去非常憔悴。
他看見她了。
他好像很難開口跟她說話,於是她就艱難地開口問他:“你太太和孩子呢?她們好嗎?聽說是個女兒。”
他開口了。說的竟是,半年前她帶女兒回娘家,路上兩車相撞——他眼中漸有淚光。
她則完全呆住。全身都顫抖了。
她咒過他們的。他和她。他們的孩子。現在他的妻子和孩子出車禍去世。
她不知道那天她怎樣離開他,隻知道後來劉誌成來了,扶過全身顫抖的她。
後來她一個人去了那個度假村。她為那個叫馬家明的男人許了一個祝他幸福的願。她在好幾個失眠的夜裏夢見那對死於非命的母女,她的良心來得這麽遲。
是的,“被棄的女子,永不超生。”
曾經那樣的一段咒語,都可以變成祝福——誰能把幸福滅門?
那天小葉又拉若暉去了小酒館,喝了很多酒。
小葉說:“其實,他和夏安琪勾搭上的時候,我已經不喜歡他。我是個壞人不是嗎?就算不喜歡了,也不準別人不經我允許就拿去。”
嗬嗬,“被棄的女子,永不超生。”
那天若暉送小葉回去,夏添等在她家門口。若暉走了。
小葉看見夏添,笑嘻嘻。
夏添弄了杯水給她喝。小葉問他:“夏添,你喜歡我什麽啊?”
夏添沒回答,因為她吐了。
第二天夏添又去了,因為小葉喝了酒又吹了風,感冒了。
看著窩在沙發上、請病假的小葉,夏添歎氣:“唉,你為什麽要這樣折磨自己。”
那天小葉吃著他煮的稀飯,第一次沒接他的話。其實心裏有個小小的聲音,雖然很小很小,可她還是聽見了。
那個任性的女孩說,我不這樣,你來做什麽呢?
後來?第二天中午的朝夕會議室,小葉破天荒有點臉紅,說:“後來我拉他過來,把手挽在他脖子上,把我剛吃過稀飯的嘴巴湊上去,對那個笨蛋說,來,我把感冒傳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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