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恩聞言點了點頭朝柳樹精本體所在之處走去，橋道士則幹脆坐在了地上，看那樣子似乎要打起盹來。
    經過山神廟，王知恩朝內看了一眼。
    廟並不大，和小兩室的一間次臥差不多大小，不過八九個平方。
    廟門牌匾上寫的並不是山神廟三個字，而是“柳娘娘廟”，從廟內香爐上插的香來看，之前香火應該也不是多麽好。
    想想也能理解，畢竟是新社會了，即便是農村，迷信鬼神之人也沒那麽多了。
    廟中立著一個神女雕像，正是之前柳樹精顯化出的綠衣女子形象，此時神像之上靈韻全無，麵部也出現了一道裂縫。
    王知恩隻是大概掃了一眼就沒有再管，徑直走到了柳樹精本體所在之處。
    此時那棵柳樹已被橋道士的五雷法火燒成了灰，連個樹墩子都沒留下，但灰燼之中卻有一物在陽光照射下放出綠光。
    王知恩將其撿起，是一塊如翡翠般的菱形晶體。
    他拿在手中正欲細看，體內丹田玄珠卻自動旋轉，晶體之中一股生命元炁流出，從手心鑽入體內，一道流入肝髒，一道流向腦部似乎進入了夢域之中。
    王知恩趕緊停止體內元炁的自行運轉，停止吸收。他猜測這是柳樹本體被燒後析出的精華，畢竟是雷劈未死的存在，橋道士的五雷法火也沒有將其盡數燒無。
    就這麽一會，王知恩受的內傷都被治愈。
    “好東西啊，但我們可不能獨吞”，王知恩自言自語了一句，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身體聽的。
    他將晶體裝入褲袋，又以靈眼環視了一周，沒發現什麽異常，便回到了橋道士身邊。
    “橋爺爺，那柳樹精已經死透了，神像都裂開了。不過我在她的樹灰裏麵發現了這個，應該是您的法火燒死她後析出的生命之晶。”
    “嗯？居然真的有如此之物！我和你爺爺以前，黃鼬、狸子之妖倒是殺過幾隻，樹妖這還是第一次斬殺，沒想到還真的有樹木精華析出。我叫你去查看，本就是如果有東西就讓你拿著的，你自己收好便是。”
    “樹妖是您殺的，還是您拿著吧？”
    “我未曾煉炁，拿著也沒多大用。這些年你爺爺與我有過交流，我們都猜測你身上有應劫的機緣，這是機緣但也伴隨危險。剛剛看你戰鬥，這些年想必也主動或被動參與過一些與邪神鬼精的相鬥吧？你留在身上，以後萬一受傷或許能起關鍵作用。
    我們都老了，你別看我現在身體看著硬朗，還能爬上這十虎大山不喘氣，但其實也不過十來年好活了，你給我也是暴殄天物。”
    王知恩聞言心中震動，連忙又起靈眼觀察橋道士的身體。
    橋道士身上代表法修的金黃光芒比王四爺身上還濃烈，幾乎接近謝師傅了，但是生命之光確實比較黯淡了，和王四爺差不多，比王知恩奶奶身上要淡，但是體內並無病患。
    “如果以煎藥之法給您服下，能不能給您增壽？”
    王知恩問這個話，也是想到能不能幫自己爺爺續命。一個是自己的親爺爺，一個是從小就很照顧自己的長輩，相繼說出自己壽數不過十年的話。
    雖然他們說得輕鬆，一副看破天命的模樣，但是王知恩心裏還是不可避免地難受。
    “沒啥用的，先天之炁就隻能維持那麽多年了，這口炁散了，陽壽就到頭了，就跟你煉出的炁能給人治病，但並不能給人延壽一樣的。就算有用，我也不會讓你浪費在我身上的，收起來吧。來幫我收拾東西，我們下山去！”
    “好的。”
    見橋道士態度堅決，王知恩也不再堅持。兩人將東西收拾好，便下了山去。
    “橋爺爺，這山神廟咱不用管嗎？還有那三隻野豬怎麽弄？”
    “山神廟我們不用管，讓鎮秘組後勤去處理就好了。那野豬的話，一會下山找幾個村民弄下去剖了分肉，我還得帶上一些回去祭餉猖兵。”
    兩人一路下山，路過那幾隻野豬，橋道士用腳圍著三隻野豬畫了三個圈，應該是宣告戰利品主權，讓別的東西別來搶。
    到了山腳，周鈞利的麵包車已經在那等待。
    “小周，你怎麽已經在這了？我還說下山了有信號再給你打電話。”
    “剛剛在曹冬娥家我見她突然神色大變，精神也萎靡不少，猜想那樹妖已經被您解決，就開車來這裏等您二位了，也是剛到不久。”
    “周叔叔，你們調查的怎麽樣了？那母子二人認罪了嗎？”
    “陳祥銘那邊好說，隻不過這其中牽扯比較大，但紀委已經立案了，最終會有處置結果。曹冬娥這邊就不好弄了，除非自己承認害人，要不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是沒有證據判她罪的。這不我們還隻是以調查的名義去詢問情況，她就演起戲來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自己隻是能預知別人的生死，但卻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三位長輩死去，她也求過柳神出手救人，但柳神說生死是天道自然，她不能幹涉之類的。。。總之，靠問是問不出結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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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柳妖已經死了，咱不能用點特殊手段讓她認罪？你們過來一趟，總不可能隻是讓我橋爺爺除完妖，與邪魔無異的人就不管了吧？”
    “當然不是，我們已經讓派出所的人過來將母子二人暫時帶走拘留，然後24小時之內會想辦法讓曹冬娥認罪。剛剛去她們家隻是為了讓她不打擾你們除妖，她在村裏還是有一點威望，如果你們這邊沒有短時間解決柳妖，她得知後鼓動村民去守護柳神啥的就會很麻煩。現在妖除掉了，再來處理他們母子就好做多了。”
    “萬一你們24小時之內沒有讓她承認呢？我剛剛說到用特殊手段時，您的表情好像在說不能如此的樣子。”
    “你說的特殊手段是用刑？還是用相關法術控製她說真話？”
    “我也不知道，我隻是擔心本應伏法的她卻因為某些規矩最後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知道你的意思，放心吧，她會伏法的！隻不過她作為一個人，不管如何，她還享受人權，我們不能用違背人倫道德的方法去讓她認罪，但你也要相信司法刑偵的專業水平噻！行了，先上車吧，我送你們回去。”
    “先送我們去村子，山上還有幾隻野豬要處理，”橋道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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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幾人的對話不多寫，直接寫最後的結果，但也不必事無巨細的交代。
    三隻野豬橋道士找了幾個村民弄下來宰了，鎮秘組拿了半隻，橋道士拿了半隻，其餘的就賣錢了，因為野豬也給村裏帶來過一些麻煩，橋道士幾人還收獲了一波感激。
    曹冬娥母子被派出所帶走，交由專業人士審問，最後都承認了自己的違法行為。
    曹冬娥因為宣傳封建迷信並以“毒害”他人騙取信任被判“故意殺人罪”，但因為她已經年過75，隻是判了無期，後麵即便再減刑這個年紀也是在牢獄中度過了。
    陳祥銘則被查出貪汙了22萬元的公款，同時後麵牽連的幾人也被處理。
    曹冬娥的事情亦告知了村民，山上的柳娘娘廟被婦憤怒地村民給推了，曹冬娥的老伴早些年已經過世，陳祥銘的兒子得知自己家裏的事後，也嚇得再沒敢回過老家，怕被村民報複。
    至此，從王四爺除黃皮子精到柳樹精一事，完全結束。“正義”雖然取得了勝利，但其實涉及到的多方，並沒有“贏家”。
    那顆柳樹精析出的生命精華，王知恩回家後偷偷弄了一點放到晚飯的湯裏，如橋道士所說，並沒有增加他爺爺奶奶的生命元炁，它的作用僅僅隻能給人恢複一些傷勢，或者被修丹之人吸收。
    王知恩也就沒有留著，直接將其吸收。結果是夢域麵積大了那麽一點，肝髒得到了一些強化，玄珠之炁壯大了那麽幾分。他是得到了不少好處，但整個事件來說，他爺爺也是因此而變得佝僂，所以沒有贏家。
    王知恩也將柳妖被殺一事告訴了舒不醉，得到了舒不醉三葫蘆果酒，王知恩送了一葫蘆給橋道士，又聯係了龍坤，將剩下兩葫蘆給了他。
    雖然龍坤和劉力都沒有問他到底從何處得到的柳樹精的消息，但王知恩考慮再三還是將舒不醉的存在告訴了鎮秘組，好在鎮秘組隻是將此事記錄在檔，並沒有去找舒不醉的麻煩，反而還托王知恩轉告，如舒不醉有事可去潮音閣找曾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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