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我們了解了，你直接說重點，後來為何會到現在這裏，又為什麽布下這麽個局引我們前來？”
    吳楓的故事很長，王知恩知道了他如何成為一名蠱師，便打斷提問道。
    “因為我研究蠱的事情最終還是被我爸發現，他詢問我時，我沒有隱瞞，然後他覺得有問題，便讓我離開當地。。。”
    原來是雖然吳楓獨居在自己的房子，但最終還是被自己父親發現了不對。
    起初吳父對自己兒子願意回來跟著自己學醫感到非常開心，吳楓上手的速度也非常快，不少老病患還稱讚吳父後繼有人。
    但吳父卻越發覺得自己兒子的情況有些不對勁，因為他掌握知識實在太快了，根本不像是自己以前的兒子，於是便偷偷來到了吳楓家裏查看，結果就發現了吳楓在家養的各類毒蟲和他供奉的五瘟神像以及金蟾雕塑。
    吳父是一位傳統的華醫，雖然醫術並沒有多高，但是對於蠱多少有所耳聞，於是逼問吳楓為何會突然掌握這個。
    開始吳父並沒有往其他地方想，隻是慣例地覺得“蠱”這個玩意不是好東西，不想讓兒子沾惹。
    礙於父親的逼問，且也找不到其他的理由搪塞，吳楓便說出了事情始末。
    開始吳父也天真的以為自己兒子是得到那金蟾的饋贈，畢竟金蟾這玩意在大華的傳說中亦正亦邪，甚至很多時候還是吉祥和財富的象征，雖然沒聽說過哪個版本的傳說中金蟾與蠱有關。
    直到吳楓解釋自己學習速度非常快的原因是因為體內有一隻本命蠱，吳父好奇之下便讓他放出來看看，結果吳楓卻說自己釋放不出來，不能完全控製那本命蠱。
    這一下吳父又覺得不對了，不是所有玩蠱的都有本命蠱，有本命蠱的也不一定能完全掌控本命蠱，有可能會在還沒製服掌控牠之前，自己就被反噬嗝屁了。
    但絕不會出現吳楓這種已經受益於本命蠱，而且可以通過此蠱控製其他蠱卻不能驅使自己的本命蠱的情況。
    結合蝙蝠群的突然襲擊之事，吳父覺得這很可能是那所謂的金蟾布下的局。
    吳楓本身也並不愚蠢，隻是因為之前沉浸在自己突得饋贈的美好假象之中。被自己父親這麽一點透，頓時也覺得事情不對。
    父子倆商量之下，最終也隻商量出一個辦法，那就是遠離這個地方。
    剛好他的姑姑嫁到棋梓這邊，於是便投奔了自己的姑姑，來到了棋梓。
    到了棋梓之後，吳楓不想種田，便想著利用自己掌握的醫學知識開個診所，那個時候還不需要執業醫師證明這個東西，隻要你有真本事就行。
    但是自己初來乍到而且年紀輕輕，沒有幾個村民相信他能看好病，於是便發生了萬家老爺子所說的事情。
    按照吳楓說的那個時候他畢竟有一身本事在身，不想老老實實積累名聲，便利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識做了一些不義之事。
    利用的隻是一些蟲卵和普通的蠱，並沒有借用“本命蠱”的力量，他後來也停下了對金蟾的奉祀，隻供奉五瘟神。
    在被王四爺警告過之後，他更是變得安分了許多，基本隻做醫師的本分之事，偶爾充當一下看事先生。
    就這麽過了十年，前麵幾年沒有什麽問題，即便沒有再奉祀，那金蟾也再未托夢或以其他形式出現。
    但過了三十之後吳楓卻慢慢發現自己似乎比同齡人要顯得更老，而這是在他這些年一直在養生的基礎上。
    因為這事他也不敢找媳婦怕連累了別人。
    他猜測自己衰老應該就是獲得那饋贈的代價，但也隻是以為這個代價是在一開始就已經付出，沒有往自己的生命是在被緩慢吞噬上去想。
    他更加瘋狂地調理和養生，以期能夠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老得慢一點。
    同時他也找了當地類似於橋道士一般的師公為他查看，但並沒有說金蟾之事。
    當地的師公倒是看出了他身上的一些問題，但是無能為力。
    收魂、掩煞等尋常法術他可施展，但對於這根植體內之邪卻不擅長，嚐試用了收禁之法卻沒有起作用。
    不過這師公卜法尚可，為他起卦一算，說他之事最終會得到解決，甚至因禍得福。
    之後吳楓便安心當起了醫師，並常為人免費看事，倒是收獲了一波人心。
    又過了五年，也就是在王知恩十歲解禁夢遇紙紮匠骷髏，首次知道自己可能擁有夢域的那一年。
    吳楓再次夢到了那“金蟾”，祂在夢中大罵吳楓忘恩負義，不守約定斷其供奉。
    吳楓則直接揭穿了“金蟾”的陰謀，但他一身本事都是來自“金蟾”，又沒有其他門路，拿金蟾亦無可奈何。
    金蟾見吳楓居然還敢頂嘴反罵，勃然大怒。
    接著吳楓便覺魂痛欲碎，大聲求饒，答應一定重新奉祀。
    金蟾見此增加條件，讓他廣收門徒，並且徒弟都必須供奉祂的“神像”，否則就讓他魂飛魄散。
    吳楓隻得答應下來，開始了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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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他隻教徒弟了醫術和一些救人之法，讓徒弟供奉金蟾神像也交代了下去。
    吳楓說到此處時，勾起了王知恩的回憶，結合當時舒紙匠與他所說之事，他覺得兩者或許有一定的聯係。
    或者說天地之間發生某種變化，從而又促成了一些事情的發生。
    可能與那所謂的“祖師仙真化道”有關，不過如今的王知恩認為所謂的化道可能隻是一個幌子。
    但王知恩對於真相的追求卻沒有那麽執著了，他隻想保護好身邊的人，然後這世上少死一些無辜之人。
    ……
    這樣又過了快20年，吳楓倒是沒有再加快變老，不過之前的虧損也沒有再補回來。
    那金蟾也沒有再出現過，吳楓的徒弟們也沒出什麽事。
    這期間吳楓也想過去找高人解決自己身上的問題，但是認識的那師公後來都去世了。
    不少頗為名氣的高人也大多隻是個“神棍”，連那已逝的師公都不如。
    他也想過找王四爺看能不能找到那相關部門的人解決此事，但他因當年之時與萬家交惡，不好去王知恩姑媽家詢問。
    “嗬，說白了還是你拉不下麵子，並且覺得20來年沒有發生什麽事，加上那師公給你卜的一卦，你想解決這事的心思並沒有那麽迫切！”
    “你說的是，我確實存在僥幸心理。同時也害怕，畢竟我雖有苦衷，但從某種角度來說我其實算是一個邪修。
    哪怕沒有這金蟾在背後，蠱師在我們大華的名聲也沒好到哪去。。。
    我也怕那所謂正道的人和官方的人為了解決那金蟾，連帶把我也解決了！”
    “之後就是因為這次瘟疫，那金蟾又對你下了“法旨”？”
    “不，遠在這次瘟疫爆發之前，祂又托夢於我，讓我和徒弟們在給人的藥裏、符水裏加上供奉祂的香灰和一種特殊的蠱。
    我知道祂沒安好心，但祂卻說大華不久後會爆發瘟疫，祂這法子可以保人的命。
    除了後麵會發生的瘟疫，祂這法子也可以治除真正絕症之外的一切病。
    我自然不信的，但當著祂的麵還是答應了。
    到了現在這社會找我看病的人其實不多了，有也隻是看些尋常感冒之類的。
    我也就沒用祂的法子，直到大半年前，一個被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的老人家屬不願再花冤枉錢，來我這裏死馬當活馬醫。
    我秉著試一試的態度給老人用了祂的法子，結果老人居然真的好了。
    我因此事又賺了一波名聲，但是這已經病愈的老人卻在年前死了，死於自然死亡。
    嗬嗬，自然死亡。。。我居然差點信了一個妖魔的話！”
    “所以你幹脆就在瘟疫爆發之後故意把這事鬧大希望以此引起我們的注意？
    其實你不用如此的，我爺爺還在世，你若是去找萬爺爺說明真相，或許就可以直接聯係到我。”
    “我隻能這麽做，祂下了那命令之後，我隻讓那老人服了那藥。
    如果我再不行動，我怕我會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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