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關家堡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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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眼龍的彎刀突然轉向身側親信,削下半片耳朵:"老子忍你們這些醃臢貨十年了!"血雨紛飛中,他甩給施公半塊虎符:"順著鹽路往北,黑蓮教總壇在..."話音未落,七根透骨釘已釘入他周身大穴。
施忠飛身接住墜江的虎符,符上餘溫竟灼得掌心發紅。施公蘸著江水在甲板書寫,血水混著朱砂凝成八個遒勁大字:鹽鐵之利,豈養妖邪!
夔州官驛的桐油燈爆了個燈花,施公用金針挑開虎符夾層。細如發絲的蠱蟲在琉璃盞裏扭動,漸漸拚出"晉王府"三個篆字。池忠易突然劍指窗外:"誰?"
黑影翻進屋內,竟是本該在揚州大牢的獨眼龍!他撕開人皮麵具,露出燒傷遍布的真容:"十年前晉王煉鹽蠱,關家堡是第一批活鼎爐。"燭火搖曳間,他鎖骨處的黑蓮烙印突然滲血,地磚下傳出機關轉動的悶響。
八名鹽梟破窗而入,手中峨眉刺閃著藍光。施忠劍走偏鋒挑飛毒刃,軟劍纏住房梁借力翻騰。施公將虎符按在蠱蟲血水中,琉璃盞突然映出晉王府密道圖——與關家堡雙頭蛇雕像的紋路分毫不差!
獨眼龍突然奪過毒刺紮進心口,黑血噴在密道圖上:"快走!他們要用鹽爆..."驚天動地的轟鳴從地底傳來,整座官驛塌向沸騰的鹽井。施忠斬斷馬廄繩索,棗紅馬馱著施公衝進雷雨夜。
馬鞍暗格裏滾出個鹽罐,封泥上印著關大膽的私章。施公就著閃電破開鹽層,裏麵埋著本浸過藥水的無字書。暴雨澆淋下,字跡漸顯:
"景泰三年七月初七,晉王命煉人鹽三百擔。以少女天葵水混海鹽,佐以苗疆噬心蠱,可亂人心智..."
太和殿蟠龍柱上的金漆微微剝落,施公捧著的血書在朝堂投下驚雷。晉王額角青筋暴起,腰間玉佩突然炸裂,蠱蟲如黑霧襲向龍椅。
施忠扯斷十二旒冕冠上的玉藻,金絲纏住蠱蟲擲入銅鶴香爐。爐內青煙化作骷髏狀,滿朝朱紫慌做一團。施公突然撕開朝服,胸口赫然是用鹽晶寫就的《鹽鐵論》:
"山海之利,本屬社稷。今有魑魅魍魎,假天威以營私..."每個字都在陽光下析出鹽粒,飄向晉王府方向。
禁軍撞開王府地庫時,三千壇人鹽正在發酵。泡在鹽鹵裏的少女突然睜眼,齊聲誦唱揚州采菱曲。曲調穿過京城九門,沿漕河直下揚州,所有黑蓮印記應聲龜裂。
午門外的虎頭鍘換了新刃,晉王的白玉冠滾落塵埃。施公扶起哭暈的苦主老婦,將鹽罐裏的最後一點清明撒向大運河。池忠易收劍回望,關家堡方向升起萬千河燈,每一盞都畫著雙頭蛇化作春蠶的圖樣。
三年後的關家堡祠堂,昔日的青銅鼎已改成勸學鍾。蒙童誦讀聲裏,施公摩挲著新出土的鹽碑。突然有個戴鬥笠的漢子放下米糕,虎口處露出淡淡蓮痕。
"漕河清了。"漢子壓低的嗓音帶著笑意。池忠易的劍鞘已抵住他後心,卻見米糕上插著朵鐵蓮花——花瓣刻著晉王餘黨名單。
施公掰開蓮花,鹽霜簌簌落進茶湯。他看著窗外吐綠的老槐樹,將名單湊近燭火:"施忠啊,該換春衫了。"
火光吞沒最後一個名字時,驚蟄的雷劈中了後山蛇雕。暴雨衝刷過的石縫裏,嫩芽正頂開鹽殼,開出一簇雪白的海棠。
驚蟄雷暴劈開關家堡古井的瞬間,地底傳來萬馬嘶鳴聲。施公手中的無字書突然浮現血色地圖——晉王餘孽竟在鹽礦深處重鑄黑蓮祭壇。
施忠斬斷洞口的蠱藤,硫磺氣息混著女子悲鳴湧出。八百級石階蜿蜒向下,兩側岩壁上嵌著琥珀般的屍骸,每具都保持著掙紮姿態。最深處祭壇上,三丈高的鹽晶黑蓮正在融化,蓮心囚著個肚臍拴鐵鏈的孕婦。
"以未墮嬰靈煉鹽,可通九幽。"晉王世子從煙霧中現身,手中琉璃盞盛著漆黑胎血。他袖中飛出七盞人皮燈籠,照出鹽池裏沸騰的骨渣,施忠的軟劍竟開始鏽蝕。
施公突然扯開發髻,白發如瀑散開。他從藥箱取出景泰藍鼻煙壺,將關家堡祠堂香灰撒向鹽池:"正氣存內,邪不可幹!"香灰觸及骨渣瞬間,鹽池升起金色烈焰,火中顯化出曆代清官虛影。
晉王世子狂笑震落鍾乳鹽錐:"今日便用青天之魂祭旗!"孕婦腹部突然裂開,鑽出渾身覆鹽的鬼嬰,尖嘯聲震碎十二盞長明燈。池忠易割腕灑血染紅軟劍,劍鋒劃過之處,鹽壁上冤魂竟化作持戈陰兵。
陰陽兩界罡風對撞間,施公咬破舌尖血書《洗冤錄》。鹽晶黑蓮轟然炸裂,萬千冤魂托著孕婦升向穹頂裂隙。晉王世子琉璃盞中的胎血倒流,將他腐化成鹽雕。
地動山搖之際,施忠瞥見施公鬢間驟生華發。兩人攙扶著衝出礦洞時,朝陽正灼化最後一片鹽雪。幸存的孕婦在晨光中分娩,嬰兒啼哭聲響徹山穀,額間朱砂痣恰似紅蓮。
三年後清明,關家堡學塾飄出稚子誦經聲。施忠押鏢路過,見當年鹽池已開滿紅白蓮花。老槐樹下,施公正在給蒙童講解新出土的漢簡:
"鹽鐵之議,不在朝堂..."他突然頓住,竹簡夾層落出半幅帛畫——畫中官吏額生雙角,正在吸食鹽工精氣。
鏢隊裏戴鬥笠的漢子突然吹響骨笛,關家堡所有水井同時泛起黑霧。池忠易劍未出鞘,卻見蒙童們齊聲背誦《鹽法新編》,朗朗清音竟驅散妖氛。
施公將帛畫擲入茶爐,青煙在空中凝成"民為貴"三個篆字。遠處官道煙塵滾滾,八百裏加急正送來查抄晉王舊邸的邸報。風卷起施忠的鏢旗,旗角鐵蓮徽記在陽光下碎成金粉,落入學童磨墨的硯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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