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時節，細雨綿綿。
    施世倫站在古墓前，望著那斑駁的石碑，眉頭微蹙。石碑上的字跡已經模糊不清，隻能依稀辨認出"大周"二字。細雨打濕了他的官服，他卻渾然不覺。
    "大人，屍體就在裏麵。"衙役舉著火把，聲音有些發抖。
    施世倫點點頭，抬步走進古墓。施忠緊隨其後，手按在刀柄上，警惕地打量著四周。
    古墓內部陰冷潮濕，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的氣息。火把的光芒在石壁上投下搖曳的影子，仿佛無數鬼魅在舞動。
    屍體就躺在主墓室中央，姿勢怪異。施世倫蹲下身，仔細查看。死者是個中年男子，麵色青紫，雙目圓睜，嘴角卻帶著詭異的笑容。他的右手緊緊攥著一塊玉佩，左手則指向墓室一角。
    "大人，這已經是第三個了。"施忠低聲道，"和前兩具屍體一樣，都是麵帶笑容而死。"
    施世倫沒有答話，他的目光落在死者的指甲上。指甲縫裏有些許泥土，他輕輕刮下一點，放在鼻端嗅了嗅。
    "這不是普通的泥土。"他站起身，"施忠，你聞聞。"
    施忠湊近聞了聞，皺眉道："有股腥味，像是......"
    "血。"施世倫打斷他，"混合著朱砂和硫磺的味道。"
    他轉身走向死者手指的方向，那裏是一麵石壁。火把的光芒照在石壁上，隱約可見一些奇怪的紋路。
    "大人小心！"施忠突然喊道。
    施世倫停下腳步，隻見石壁上的紋路在火光下泛著詭異的紅光。他後退一步，示意衙役將火把拿遠些。
    "這古墓不簡單。"他喃喃道，"施忠，你去查查這古墓的來曆。"
    "是。"
    走出古墓時，雨已經停了。夕陽的餘暉灑在古墓上，給斑駁的石碑鍍上一層金邊。施世倫站在墓前，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大人！"一個衙役匆匆跑來，"有個女子求見，說是知道這古墓的秘密。"
    施世倫轉身，看見一個身著白衣的女子站在不遠處。她戴著麵紗，看不清容貌，但身姿窈窕，氣質出塵。
    "姑娘知道這古墓的事？"施世倫問道。
    女子微微頷首："大人可聽說過"笑麵屍"的傳說？"
    施世倫心中一動："願聞其詳。"
    "相傳前朝有位王爺，癡迷長生之術。他尋得一位方士，煉製出一種奇藥，服下後可令人麵帶笑容而死，實則魂魄被拘，永世不得超生。"女子的聲音清冷，"這古墓，便是那位王爺的陵寢。"
    "那這些死者......"
    "他們都是貪心之人。"女子輕歎一聲，"覬覦墓中寶物，卻不知其中凶險。大人若想查明真相，不妨今夜子時再來。"
    說完，女子轉身欲走。
    "姑娘且慢！"施世倫急忙喊道，"不知姑娘芳名？"
    女子腳步一頓，卻沒有回頭："有緣自會再見。"
    施世倫望著女子離去的背影，若有所思。施忠湊過來低聲道："大人，這女子來曆不明，恐有蹊蹺。"
    "我知道。"施世倫點頭，"但她說的"笑麵屍"傳說，倒是與案情吻合。施忠，你派人暗中跟著她。"
    "是。"
    夜幕降臨，施世倫帶著施忠再次來到古墓。月光如水，灑在古墓上，顯得格外陰森。
    "大人，那女子的話可信嗎？"施忠問道。
    施世倫沒有回答，他的目光落在古墓前的地麵上。月光下，幾個淺淺的腳印清晰可見。
    "這不是我們白天留下的。"他蹲下身，仔細查看，"腳印很新，而且......"
    他伸手摸了摸腳印的邊緣，指尖傳來一絲濕潤。
    "是女子的腳印。"施忠也蹲下來，"而且剛留下不久。"
    施世倫站起身，眼中閃過一絲精光："看來，那位姑娘比我們更了解這古墓。"
    他正要邁步，突然聽到古墓中傳來一聲輕笑。
    兩人對視一眼，施忠拔出佩刀，護在施世倫身前。施世倫卻擺擺手，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笑聲又響起來，這次更清晰了。四個女子的笑聲，清脆悅耳，卻在這寂靜的夜裏顯得格外詭異。
    "大人，小心有詐。"施忠低聲道。
    施世倫卻笑了："既然主人家相邀，我們豈能辜負美意？"
    他大步走進古墓，施忠隻得跟上。月光從墓門照進來，在地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墓室中央，白天的那具屍體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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