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的指尖在焦黑紙頁上摩挲，實驗室的紫外線燈將焚毀的巫文投射在天花板上，形成扭曲的星圖。淩寒的骨甲在接觸到那些陰影時自動覆蓋右臂，金屬護甲與古籍殘頁共振出青銅器般的嗡鳴。
    "三天了。"她屈指彈落戰術服上的冰碴，"這些鬼畫符還沒破譯出半個字？"
    少女的盲瞳映著全息投影，被燒焦的紙頁在虛擬沙盤中重組："每當我拚到"北極星"方位，記憶就會消失十分鍾。"她突然按住太陽穴，繃帶下滲出淡金色腦脊液，"就像...有什麽在吃掉我的時間......"
    淩寒扯過實驗台，煞氣凝成細針刺入紙頁焦痕。當黑霧觸及某個形似青銅樽的符號時，整張紙突然懸浮燃燒，灰燼在空中組成三行血咒。
    "這是..."阿箬的盲杖掉落在地，"巫族血誓的殘章！需要將軍的......"
    實驗室突然斷電。應急燈亮起的瞬間，十八道青銅鎖鏈破牆而入。淩寒攬住阿箬翻滾避讓，鎖鏈擦過她後頸，在骨甲上犁出火星。黑暗中傳來機械齒輪的咬合聲，subject10的投影浮現在破碎的防彈玻璃上。
    "晚上好，母親。"少年克隆體的義眼閃著青銅幽光，"聽說您在找這個？"他舉起半卷泛黃的羊皮紙，正是顧九黎實驗室失竊的巫誓原件。
    阿箬突然抱住頭顱尖叫，七竅湧出淡金色血霧。淩寒的骨甲感應到危險，化作盾牌護住兩人。當血霧觸及紫外線燈管，空氣中浮現出完整的星門結構圖——北極坐標處嵌著顧九黎的生物識別碼。
    "原來小巫女才是鑰匙。"subject10吹了聲口哨，青銅鎖鏈如毒蛇纏住阿箬腳踝，"做個交易如何？用她換......"
    淩寒的陌刀劈碎投影儀。真實的本體從通風管躍下，機械義肢彈出鏈鋸劍："真傷心啊，母親連親子鑒定都不想做？"
    刀劍相撞迸出紫火。阿箬趁機咬破手指，用金血在焦黑紙頁上補全巫文。當最後一筆落下，實驗室所有電子設備同時過載，全息沙盤炸成光粒。
    "快看！"阿箬舉起複原的羊皮紙。淩寒格開鏈鋸劍的瞬間瞥見紙卷內容——那根本不是巫誓，而是用古篆寫的《兵主複蘇操作手冊》，落款處印著顧九黎的電子簽名。
    subject10的義眼瘋狂閃爍："父親連這個都留給你了？"他忽然扯開胸甲，露出裏麵跳動的青銅心髒，"那就讓您看看，什麽叫完美融合！"
    心髒表麵的青銅外殼層層剝落，露出浸泡在營養液中的大腦組織。淩寒的骨甲突然不受控地刺向阿箬，她強行扭轉刀鋒斬斷三根骨刺："你動了手腳！"
    "隻是激活您體內的青銅基因。"少年克隆體舔著鏈鋸劍上的骨屑，"畢竟我的誕生，全靠母親當年留在血煞陣裏的......"
    阿箬將羊皮紙按在心口，金血滲入紙纖維激活隱藏夾層。古老的巫文浮空而起，與星門結構圖交織成光繭包裹住淩寒。當光芒消散時，她的骨甲蛻變成青銅色重鎧，陌刀上的銘文逆轉為"破陣淩氏"。
    "原來如此。"淩寒的瞳孔染上鎏金色，"血誓的真相是......"
    subject10的鏈鋸劍突然解體。少年驚恐地發現青銅心髒正在晶化，顧九黎的虛影從腦組織投影而出："你忘了第九代克隆體的自毀協議嗎？"科學家的笑容浸滿數據流，"當巫誓完成時......"
    實驗室地磚轟然炸裂。淩寒抱著阿箬墜入地下密室，頭頂傳來少年克隆體最後的嘶吼："你以為贏了？北極還有三千個我！"
    應急燈照亮密室牆壁，阿箬倒抽冷氣——整麵牆用金血畫著與羊皮紙相同的星門陣圖，陣法中心供奉的竟是顧九黎被冰封的頭顱。更詭異的是，科學家太陽穴插著神經接駁器，線纜連接著三十六台培養艙。
    "這是...顧先生的大腦？"阿箬的盲瞳映出冰棺裏的生物電流，"他在用自己維持星門封印！"
    淩寒的青銅重鎧與陣法共鳴。當她觸及冰棺時，顧九黎的眼皮突然顫動，全息投影從接駁器射出："當你們看到這段影像，說明我的克隆體已經失控。"科學家疲憊地揉著眉心，"真正的星門控製台在......"
    密室外傳來劇烈的爆炸聲。阿箬的金血突然沸騰，在冰麵繪出預警符咒："他們在用屍潮血祭！"淩寒的陌刀劈開通風管道，腥風裹挾著屍臭灌入密室。
    subject10的廣播響徹基地："親愛的母親，給您準備了生日禮物！"防空警報聲中，北極方向的夜空亮起三十六道血色光柱，每道光柱裏都浮現出一具青銅巨棺。
    阿箬的預知夢手稿自動翻頁，空白處浮現顧九黎的字跡："毀掉我的大腦，這是關閉星門的最後......"
    淩寒的陌刀懸在冰棺上方。鎏金瞳孔倒映著科學家安詳的睡顏，她忽然想起血池幻境裏，兵主撫過她臉頰時說的那句"你終究會理解"。
    基地地麵突然塌陷。subject10的機械軍團破土而出，少年克隆體坐在屍王肩上拋接青銅芯片："忘了說，父親的大腦和星門核心是量子糾纏態。"他捏碎芯片，顧九黎的冰封頭顱立刻浮現裂紋，"您每猶豫一秒，就有十個幸存者變成屍傀哦～"
    阿箬的巫紋爬上淩寒的青銅重鎧。當陌刀斬落的瞬間，少女撲上去用身體擋住刀鋒："不能毀！他的記憶裏藏著......"
    刀鋒偏轉劈碎三台培養艙。綠色營養液噴湧而出，浸泡在其中的克隆體胚胎迅速生長。subject10狂笑著按下引爆器："遊戲結束！"
    冰棺裏的頭顱突然睜眼。顧九黎殘留的腦神經接入淩寒的青銅重鎧，基地所有電子屏同時閃爍："現在，執行最終協議。"
    星門光柱開始逆時針旋轉。淩寒的陌刀不受控地刺穿阿箬胸口，少女的金血滲入刀身，激活了羊皮紙最後的隱藏指令。當鎏金光芒吞沒天地時，她終於聽清顧九黎臨終的囈語。
    原來血誓的代價，從不是殺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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