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雙生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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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九黎右眼的紗布滲出血珠時,實驗室的日光燈開始瘋狂頻閃,慘白的光線忽明忽暗,仿佛在為即將降臨的危機倒計時。阿箬指尖亮起的淨化之光剛觸到傷口,整座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突然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緩緩浮空半寸。手術器械叮叮當當吸附在金屬支架上,鋒利的刀刃寒光閃爍,像被無形磁力操控的凶器,隨時準備擇人而噬。
"磁場過載!" 墨七臉色驟變,甩出鏈鏢勾住帳篷鋼架,金屬碰撞間火花四濺,順著鐵鏈竄上手背,灼燒出焦黑的痕跡。淩寒的骨甲護腕自動展開成盾牌,精準擋住飛射而來的手術剪,金屬撞擊聲清脆刺耳,"阿箬停下!他在吞噬你的能量!"
少女卻恍若未聞,空洞的眼窩裏金芒大盛,發絲在靜電中根根豎立,宛如炸開的銀絲。觸碰顧九黎傷口的食指正在變得透明,仿佛即將消散在空氣中。當第一滴黑血從顧九黎眼角滑落時,角落裏監測青銅棺輻射值的儀器轟然炸裂,藍紫色的電弧在地麵蜿蜒爬行,漸漸勾勒出古老卦象,神秘而詭異。
墨七的虎口被震裂了,鮮血順著鏈鏢滴落,但他咬緊牙關將鏈鏢釘入地麵,兵器共鳴的震顫強行穩住亂竄的電流。淩寒的煞氣屏障外,翻湧的黑霧正凝聚成無數雙眼睛,每一雙瞳孔裏都重複閃現著顧九黎被青銅棺黑血浸染的畫麵,如同噩夢般循環播放。
"他的意識在回溯!" 阿箬突然開口,聲音帶著三重混響,仿佛來自不同的時空。她透明的指尖插入顧九黎右眼傷口,用力扯出一縷纏繞咒文的黑氣,咒文泛著幽藍的光芒,"這不是治療... 是獻祭通道..."
顧九黎的身體猛然弓起,病床支架在他的力量下發出痛苦的尖叫,扭曲成麻花狀。他的右眼突然睜開,黃金色的虹膜中央裂開豎瞳,冰冷而詭異。實驗室所有玻璃表麵瞬間爬滿血絲,仿佛被某種邪惡力量侵蝕。當古老晦澀的音節從他喉間溢出時,淩寒的骨甲護腕突然暴長,倒刺深深紮進她的小臂,鑽心的疼痛讓她悶哼出聲。
"封住他的嘴!" 墨七的怒吼混在金屬哀鳴中。淩寒染血的手掌剛捂住顧九黎的嘴,就在他齒間觸到了不屬於人類的獠牙,堅硬而冰冷,寒意順著指尖蔓延。
阿箬的繃帶全部崩斷,裸露的盲眼變成兩枚旋轉的星圖,散發著神秘的光芒。實驗室地麵浮現出由血線與電弧構成的巨大陣圖,血線猩紅如血,電弧藍紫似電,交織在一起,形成一個令人心悸的圖案。當顧九黎吐出第三個音節時,陣圖中央的青銅棺投影突然睜開獸瞳,威嚴而恐怖。
"血瞳共鳴..." 阿箬的聲音突然蒼老如百歲老嫗,她沾血的手指在空中畫出燃燒的符咒,符咒所過之處,空氣發出滋滋的聲響,"三千年前巫族叛徒溝通邪神的禁術!"
符咒印上顧九黎額頭的瞬間,黃金瞳迸發的光柱擊穿帳篷頂,直衝雲霄。夜空中的陰雲被攪動成漩渦,隱約露出青銅棺表麵的饕餮紋,仿佛在回應這股力量的召喚。墨七的鏈鏢在這道光柱中熔成鐵水,高溫讓空氣都扭曲起來;淩寒的骨甲盾牌爬滿裂紋,隨時可能破碎。
"用... 煞氣... 刺我..." 阿箬七竅流血地轉頭,星圖眼窩對準淩寒,眼神中帶著決絕。骨鏢穿透少女肩胛的刹那,黑金兩股能量在顧九黎顱內轟然對撞,巨大的能量波動震得整個帳篷都在搖晃,仿佛隨時會倒塌。
寂靜來得比爆炸更可怕。顧九黎跌回病床時,帳篷裏隻剩下電子元件短路的劈啪聲,刺鼻的焦糊味彌漫在空氣中。阿箬癱在血泊裏,淩寒的骨鏢還插在她鎖骨之間,傷口卻沒有流血 —— 那些翻湧的金光正在吞噬骨甲,仿佛要將其徹底同化。
墨七最先發現牆上的異樣。顧九黎昏迷前甩出的血跡,在合金牆板上腐蝕出清晰的饕餮紋,與三小時前青銅棺表麵浮現的圖案分毫不差。更詭異的是,當淩寒的煞氣觸碰到這些紋路時,饕餮的眼睛突然轉動著看向她,仿佛活過來一般,寒意順著脊梁爬上後頸。
"陣眼... 即鑰匙..." 阿箬沙啞的聲音響起,虛弱而急促。她沾血的手指在地麵劃動,每一筆都像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寫完最後一個字時突然掐住自己喉嚨,金色血液從指縫間湧出 —— 某種無形的力量在阻止她透露更多,仿佛這個秘密一旦說出,就會引發更可怕的災難。
淩寒掰開少女手指時,發現她掌心攥著半枚青銅釘。正是墨七在軍火庫帶回的、刻著玄鱗衛標記的釘子,此刻釘身浮現的卻不是玄鳥,而是阿箬項鏈上的星紋。兩種截然不同的符號出現在同一枚釘子上,究竟隱藏著怎樣的秘密?而那神秘的饕餮紋又與青銅棺、與兵主有著怎樣的聯係?這個臨時搭建的醫療帳篷裏,危機四伏,謎團重重,等待著眾人去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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