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荒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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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巴山深處,有一個名為清平的小山村,四周群山環抱,山林茂密幽深,仿若與世隔絕。村裏的房屋錯落有致,皆是用石頭和木頭搭建而成,煙囪裏嫋嫋升起的炊煙,給這個靜謐的村子增添了幾分煙火氣。然而,在村外不遠處的山坳裏,卻有一座荒棄多年的古祠,讓整個村子都籠罩在一層神秘的陰影之下。
這座古祠年代久遠,牆壁上的磚石因歲月侵蝕而斑駁脫落,露出裏麵灰色的石質。祠門半掩,門上的銅環鏽跡斑斑,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摩挲了無數次。門前的台階布滿青苔,人踩上去極易滑倒。走進古祠,庭院中雜草叢生,幾乎沒過膝蓋,其間偶爾可見幾株不知名的野花,在風中瑟瑟發抖,似是在訴說著往昔的繁華與如今的落寞。
祠內的正堂供奉著一尊早已褪色、看不清麵容的神像,神像前的香案斷了一條腿,歪歪斜斜地靠在一旁。牆壁上繪著一些模糊不清的壁畫,顏料剝落,隻能隱約看出一些人形和詭異的線條,仿佛隱藏著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頭頂的房梁上,有幾隻黑鴉築了巢,時不時發出“呱呱”的叫聲,在空曠的祠內回蕩,更添幾分陰森。
村裏的老人們時常告誡小輩,那古祠是個不祥之地,千萬不能靠近。據說,幾十年前,村裏遭遇了一場罕見的大旱,莊稼顆粒無收,村民們為了祈雨,在古祠裏舉行了一場盛大的祭祀儀式。然而,儀式過後,非但沒有盼來甘霖,反而村裏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先是家畜莫名失蹤,夜裏總能聽到淒慘的叫聲,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折磨它們;接著,有人在古祠附近看到一個身著白衣、長發及地的女子身影,飄忽不定,但凡撞見的人,回家後都會大病一場。
村裏有個叫阿福的年輕人,生性膽大,對老人們的告誡總是半信半疑。一天,阿福和幾個夥伴在山林裏打獵,追逐一隻野兔時,野兔慌不擇路,竟鑽進了古祠的院子裏。阿福見狀,好奇心頓起,不顧夥伴們的勸阻,撥開雜草,朝著古祠大步走去。
“阿福,別去啊,那地方邪門得很!”夥伴們在後麵焦急地喊道。
阿福卻擺擺手,笑道:“怕啥,我倒要看看裏麵藏著什麽古怪。”
他推開那扇搖搖欲墜的祠門,一股腐臭的氣息撲麵而來,混合著潮濕的黴味,讓人作嘔。阿福皺了皺眉頭,捂住口鼻,繼續向裏走去。陽光透過屋頂的破洞灑下,形成一道道光柱,塵埃在光柱中飛舞,仿若無數的幽靈。
當他走進正堂,目光落在那尊神像上時,忽然感覺一陣寒意從脊梁上升起。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一陣若有若無的呢喃聲,像是有人在低聲哭泣,又像是有人在訴說著什麽冤屈。
“誰?是誰在那兒?”阿福大聲喝道,聲音在空蕩蕩的古祠裏回響,卻無人應答。
他壯著膽子走近神像,想一探究竟。突然,從神像背後躥出一隻黑貓,綠幽幽的眼睛盯著他,喵嗚叫了一聲,便消失在了黑暗的角落裏。阿福被嚇了一跳,心跳陡然加快。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外麵的天空突然陰沉下來,烏雲迅速聚集,狂風呼嘯著席卷而來,吹得祠內的雜草東倒西歪。緊接著,豆大的雨點劈裏啪啦地砸落下來,打在屋頂和地麵上,發出嘈雜的聲響。
阿福意識到,暴風雨要來了,他環顧四周,發現古祠的一角有個偏房,看起來還算完好,便決定先進去躲躲雨。
他快步走進偏房,裏麵陰暗潮濕,彌漫著一股更濃烈的腐味。地上散落著一些破舊的農具和幾件爛得不成樣子的衣物,牆角還有一張腐朽的木床,床板斷裂,仿佛輕輕一碰就會散架。
阿福剛在床邊坐下,就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外麵傳來,緩慢而沉重,像是有人拖著腳走路。他緊張地站起身來,握緊手中的獵槍,眼睛死死地盯著門口。
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口。阿福定睛一看,竟是一個身著白色孝服的女子,長發濕漉漉地貼在臉上,看不清麵容,雙手垂在身前,指甲又長又尖,上麵還掛著絲絲血水。
女子幽幽地開口:“你為何闖入此地?驚擾了亡靈,你可知罪?”聲音冰冷刺骨,仿若從九幽地獄傳來。
阿福嚇得雙腿發軟,但他還是強裝鎮定,說道:“姑娘,我……我隻是進來躲躲雨,無意冒犯,求你放過我。”
女子卻不理會他的哀求,緩緩向他走來,每走一步,地上就留下一個濕漉漉的腳印。阿福驚恐地往後退,後背緊貼著牆壁,無路可退。
就在女子快要觸碰到他時,阿福突然想起出門前母親給他的一個荷包,裏麵裝著一些糯米和艾草,說是能辟邪。他慌亂地從懷裏掏出荷包,朝著女子用力一扔。
隻見荷包剛接觸到女子,便發出一道微弱的金光,女子似乎很懼怕這光芒,尖叫一聲,向後退了幾步。
阿福趁機奪門而出,冒著傾盆大雨,拚命向村子跑去。一路上,他感覺背後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可他不敢回頭,隻是拚命地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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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後,阿福就發起了高燒,昏迷不醒,嘴裏還不時說著胡話。家人請遍了村裏的郎中,都束手無策。無奈之下,隻好請來了村裏一位據說很有道行的神婆。
神婆來到阿福家,一番查看後,搖頭歎息:“這孩子衝撞了怨靈,陰氣入體,情況不妙啊。”隨後,她在阿福家設壇做法,燒了許多符紙,嘴裏念念有詞。折騰了大半宿,阿福的病情才漸漸有了轉機,慢慢蘇醒過來。
蘇醒後的阿福,把在古祠裏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家人。家人聽後,既後怕又心疼。從那以後,阿福徹底收斂了性子,再也不敢貿然去那些邪門的地方。而那座古祠,依舊靜靜地矗立在山坳裏,每到夜晚,依舊會傳出讓人膽戰心驚的聲響,警示著村裏人莫要重蹈阿福的覆轍,敬畏未知,遠離凶險。
多年後,村裏的一位老者在臨終前,將那段更為詳細的真相告訴了自己的孫子。原來,幾十年前的那場大旱,村裏的富戶為了保住自己的莊稼,竟偷偷地在祭祀用的供品裏下了毒,企圖阻止神靈降雨,讓其他村民的莊稼都旱死,好低價收購他們的土地。然而,他們的惡行卻激怒了神靈,不僅沒有讓他們得逞,還引發了一係列的怪事。那個身著白衣的女子,本是村裏一個善良的姑娘,她發現了富戶的陰謀,想要揭露,卻被富戶派人殺害,屍體就埋在古祠的後院。
從那以後,古祠就成了怨靈聚集之地,每到夜晚,冤魂們便會出來訴說著自己的冤屈。那些家畜的失蹤、村民的生病,都是怨靈們的報複。而阿福的遭遇,更是讓大家明白,有些地方,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和怨念,千萬不能因為一時的好奇而輕易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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