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誤闖黃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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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朝末年,天下大亂,戰火紛飛,硝煙彌漫在華夏大地的每一寸角落。而疫病,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在各個村落肆虐橫行,所過之處,哀鴻遍野,生命如風中殘燭,脆弱不堪。桃源村,這個曾經宛如世外桃源般寧靜祥和的小村落,也未能幸免於這場浩劫,被死亡的陰霾重重籠罩。
    村裏有個叫虎娃的年輕後生,剛滿十八,生得濃眉大眼,身板結實,自幼便在山林間摸爬滾打,對山中的一草一木熟悉得如同自家後院。他生性善良,見不得旁人受苦,村裏哪家要是缺個勞力幫忙,他總是第一個衝在前頭,從不計較得失。平日裏,他膽子極大,別家孩子聽了鬼故事都嚇得鑽進被窩,他卻敢獨自一人在月黑風高的夜裏穿梭山林,隻為幫生病的阿爺尋那夜間才開花的草藥。
    眼見著村裏的鄉親們一個接一個地染上怪病,先是渾身發熱,麵紅耳赤,不出幾日,便氣息奄奄,藥石無靈,隻能在家人的悲慟哭聲中離世。虎娃心急如焚,那一雙明亮的眼睛裏滿是焦慮與堅定,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找到救治眾人的法子。
    一日,虎娃在幫著村裏的郎中照料病患時,無意間聽聞村外那座久無人至的荒山上,生長著一種奇異的草藥。據說,這草藥形狀如同一簇燃燒的火焰,葉片脈絡間透著幽藍微光,在月圓之夜還會發出淡淡的清香。隻要將其熬製成湯,內服外用,便能驅散這纏人的疫病。虎娃聽聞此訊,心中燃起希望之火,當下便決定,哪怕那荒山再險,也要去走上一遭。
    次日清晨,天還未大亮,天邊才泛起魚肚白,虎娃便早早起身,簡單收拾了行囊,背上那陪伴他多年的竹簍,竹簍的邊緣已被磨得光滑圓潤,見證著他過往無數次的山林冒險。他緊了緊腰間的幹糧袋,又檢查了一遍隨身攜帶的短刀,那把刀雖不鋒利無比,卻也在關鍵時刻多次護他周全。一切準備妥當,他深吸一口氣,邁著堅定的步伐,獨自向著荒山進發。
    那荒山仿若一頭沉睡千年的巨獸,怪石嶙峋,突兀地矗立在大地之上,仿若要刺破蒼穹。荊棘叢生,尖銳的刺肆意伸展,似是在阻攔一切外來者的腳步。山路早已被瘋長的荒草掩蓋,難覓蹤跡,虎娃隻能憑借著記憶與對山勢的判斷,一步步艱難攀爬。
    他手腳並用,時而抓住一根粗壯的藤蔓借力,時而小心翼翼地跨過一道隱藏在草叢中的深溝。汗水濕透了他的衣衫,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幹涸的土地上,瞬間沒了蹤影。也不知走了多久,正當虎娃累得氣喘籲籲,準備尋一處平坦之地歇腳時,忽然,一陣濃霧毫無征兆地湧起,仿若一層厚重的紗布,將他團團圍住。
    濃霧中,視線受阻,伸手不見五指,虎娃隻能憑著感覺摸索前行。他心中隱隱有些不安,腳步也越發謹慎。片刻後,待濃霧漸漸散去,他眼前竟出現了一條陌生的幽暗小道。小道兩旁的樹木高大參天,枝葉繁茂得如同巨大的華蓋,相互交織,密不透風,一絲光亮也透不進來。唯有前方,隱隱透著一絲神秘的微光,仿若在召喚著他。
    虎娃心中雖有些發怵,畢竟這地方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但一想到村裏那些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鄉親,那股子救人的執念便如熊熊烈火,瞬間驅散了恐懼。他咬咬牙,握緊了手中的短刀,毅然決然地朝著微光的方向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耳邊漸漸傳來潺潺流水聲,那聲音本應清脆悅耳,可在此處,卻透著絲絲寒意,仿若九幽之下傳來的幽咽。再往前,一條寬闊的黑河攔住了去路。河水黑得發亮,仿若一麵巨大的黑色鏡子,倒映著兩岸陰森的景象。河麵上空無橋梁,唯有一艘破舊的小船緩緩靠岸,船頭站著一位身披蓑衣、頭戴鬥笠的艄公,看不清麵容,仿若一團朦朧的黑影。
    “小哥,要渡河嗎?”艄公聲音沙啞暗沉,仿若被砂紙打磨過一般,又仿若從九幽深處傳來,在這寂靜的河邊回蕩,令人毛骨悚然。虎娃猶豫了片刻,腦海中浮現出村裏眾人期盼的眼神,想到自己肩負的使命,還是硬著頭皮踏上了船。
    船行至河中,四周靜謐得可怕,隻有船槳劃水的“嘩嘩”聲,仿若一隻無形的手在有節奏地拍打著水麵。虎娃忍不住開口問道:“老公公,這是要去哪兒?”艄公並未作答,隻是自顧自地哼起了怪異的歌謠,曲調陰森,仿若鬼哭狼嚎,聽得虎娃脊背發涼,寒毛直豎。他下意識地握緊了短刀,警惕地看著四周。
    不多時,船靠岸了,虎娃抬眼望去,岸邊盡是些影影綽綽的黑影,似人非人,身形飄忽不定,仿若風中殘燭。他們的動作遲緩而僵硬,仿若被操控的木偶。虎娃心中一驚,暗覺不妙,這地方透著說不出的詭異,莫不是誤闖進了黃泉路?
    正思忖間,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虎娃,你怎來了?”他定睛一看,竟是前不久因病去世的隔壁阿伯。阿伯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眼神空洞無神,仿若兩個幽深的黑洞,一步步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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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虎娃嚇得連連後退,慌亂中絆倒在地。此時,周圍的黑影都圍攏過來,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抓向他,那手上的指甲又長又尖,仿若十把鋒利的匕首。虎娃驚恐萬分,拚命掙紮,卻感覺手腳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仿若陷入了黏稠的泥潭,動彈不得。
    就在他絕望之時,突然想起出門前老村長給他的一塊玉佩,說是開過光,能驅邪避災。那玉佩溫潤如水,平日裏掛在胸口,總是透著一股暖意。他趕忙從懷中掏出玉佩,雙手緊緊握住,仿若握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用盡全身力氣向前一揮。
    刹那間,玉佩光芒大放,仿若一輪耀眼的烈日,光芒所及之處,那些黑影像是被灼燒一般,發出淒厲的慘叫,紛紛退散。光芒驅散了周圍的黑暗,也給虎娃帶來了一絲勇氣。
    虎娃不敢停留,順著原路拚命往回跑,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仿若無數怨靈在哭泣。他的心跳如雷,呼吸急促,汗水濕透了全身,卻也不敢有絲毫懈怠。也不知跑了多久,眼前豁然一亮,竟回到了熟悉的荒山腳下。他癱倒在地,大汗淋漓,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幕,仍心有餘悸。
    待緩過神來,他發現手中的玉佩已出現一道裂痕,想必是剛才抵擋邪祟時受損。虎娃望著那道裂痕,心中滿是後怕與慶幸。
    虎娃帶著滿心的驚惶回到村裏,將此事告知眾人。眾人聽後,皆麵露驚恐之色,老村長更是長歎一聲,說道:“那荒山本就陰氣重,近日疫病肆虐,想必是陰陽失衡,黃泉路的入口鬆動,讓你誤打誤撞闖了進去。多虧這玉佩庇佑,你才得以脫身,往後萬不可再貿然涉足險地。”
    經此一遭,虎娃雖未能采得草藥,卻也深知這世間神秘莫測,邪祟之物不可輕易招惹。而桃源村的疫病,最終在一位雲遊道士的幫助下得以緩解。那道士身著道袍,手持浮塵,仙風道骨,用一道道神秘的符咒、一碗碗特製的藥水,驅散了疫病的陰霾。村民們慢慢恢複了往日的安寧,隻是虎娃誤闖黃泉的故事,在村裏流傳了一代又一代,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驚悚談資,時刻警醒著後人莫要衝動行事,敬畏未知。每當夜幕降臨,村裏的孩子若是哭鬧不止,大人隻需輕聲說起虎娃的故事,孩子便會嚇得鑽進被窩,不敢再出聲,仿若那黃泉路上的陰森氣息,依舊籠罩在桃源村的上空,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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