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歸巢之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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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亞空間航行了整整一個星期後,艦隊穿過了曼德維爾點回到了現實世界,舷窗外的星辰漸漸清晰,阿塔加提斯主星的輪廓如同夢境般浮現。
    那片曾令萊昂納斯無數次想象和回憶的土地,如今在他眼前展現出真實的麵貌。
    在他的記憶裏,陽光會透過厚重的雲層,灑下溫暖的光芒,照亮這片熟悉而又陌生的荒野。
    每一次的回憶都在揭開萊昂納斯的過往。
    他不會忘記自己初次踏上阿塔加提斯時的情景。
    剛從馬特萊文森被選中就被丟棄在阿塔加提斯主大陸西部的沙漠中,此時他的身上隻有一把生鏽的匕首、一部羅盤、一隻裝滿清水的水壺以及一包能量棒。
    在這炎熱的沙漠中,烈日如火焰般炙烤著大地,一陣大風吹過,卷起滿天黃沙,這些景象讓隻有十二歲的萊昂納斯心中充滿了恐懼。
    萊昂納斯覺得他仿佛成了被遺棄的羔羊,孤獨地麵對這片充滿未知的領域,四周是無盡的沙丘,像是沉睡的巨人,隨時可能吞噬掉任何闖入者。
    所有候選者在被扔下運輸艇之前就被告知,必須依靠自己的力量,走出茫茫沙海,穿越滿是瘴氣的沼澤,再乘船飄過波濤洶湧的大洋。
    其中最需要注意的是,阿塔加提斯的冬季更為恐怖,有百分之五十的候選者都是被凍死在寒冬裏。
    候選者邁出的每一步都在考驗著他們的意誌,隻有最後成功抵達,才能飛升成為那傳說中的死亡天使。
    阿塔加提斯圍繞著一顆名為科爾法的太陽緩慢的旋轉,這裏的一年相當於兩個標準泰拉年。
    孤獨的旅程煎熬著萊昂納斯的身體與靈魂;終於,在經曆了無數風雨與絕望的時刻,用了十個月的時間萊昂納斯終於到達了那座傳說中的戰團堡壘修道院—失落之鷹巢。
    他成為了幾萬名候選者中第七十二個抵達終點的人,堡壘修道院的大門為他敞開,他成功了,而在他之後無一人抵達。
    星港碼頭上嘈雜的搬運聲音把萊昂納斯從回憶拽回了現實。
    碼頭上的運輸艇會把連隊裏沒有後續任務的戰鬥兄弟先行一步送回堡壘修道院。
    萊昂納斯和戰鬥兄弟路易斯坐在運輸艇的艙內,微微晃動的機身伴隨著引擎的低沉轟鳴,運輸艇慢慢的飛離碼頭。
    噴火兵路易斯在萊昂納斯眼裏最為容易相處,他總是會請教這位戰鬥兄弟一些自己不懂得問題,一來二去,二人已經成了朋友。
    “路易斯兄弟,我想知道為什麽中士最後的命令會是讓我拉住老爹呢?”萊昂納斯忍不住問道,他的話語中表現出強烈的好奇。
    “啊哈哈哈哈哈!”,聽到這些的路易斯,爽朗地大笑了起來。
    他仿佛聽到了一個老掉牙的笑話:“你想知道嗎?我剛補充進第七小隊的時候,如果老爹被連裏麵部署到咱們小隊中,中士也會讓我拉住他”。
    “可萊昂納斯兄弟,你知道嗎,這位綽號老爹的兄弟可不簡單!他作為一名藥劑師,卻總是衝鋒在前”。
    “他在戰鬥中的身影就像陰影裏的閃電,隻是片刻的功夫,他就會消失在我們的視線裏,之後就能通過通訊器聽到敵人的慘叫”,說到這裏,路易斯開始搖頭晃腦了起來,仿佛那畫麵就在眼前。
    “老爹名叫泰瑞克?斯塔克斯,毫不誇張的講,在大家心中他才是真正的戰士!他可在資曆上他完全可以升為戰團藥劑大師,進駐執政官議會,但是他完全不想升職”,說到這裏,路易斯的聲音中滿是欽佩,但也有一點兒遺憾。
    萊昂納斯凝視著窗外,腦中想象著老爹在戰鬥中的身影,那種對生命的無畏和對戰友的深情,仿佛都在他的心底引發了共鳴。
    路易斯繼續說道:“他始終是放心不下我們這些‘孩子’,在他眼中,我們永遠都是需要保護的戰士,最後,戰團高層也沒辦法,隻好命令老爹穿上了隻有戰團高層和第一連才能穿戴的冥府型終結者盔甲”。
    “老爹承載的不僅是經年累月戰鬥的重擔,還有老爹那顆想要維係戰團存續的心;他的身上,背負著榮耀與責任”。
    “老爹……作為現在唯一位已經為戰團服務一千年的戰鬥兄弟,他可能已經厭倦了多年的征戰,隻有死亡才能讓他安息”。
    “但你知道嗎?新兵的成長更能讓他欣慰,也能讓他忘記衰老帶來的疲憊,所以新兵才能拉住他,不去衝鋒在前”,路易斯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滿眼都是對老爹的仰慕。
    在從戰艦到堡壘修道院這短暫的旅程中,路易斯的一番話語如同一陣清風,吹散了萊昂納斯內心深處對老爹產生的疑雲,此刻運輸艇已經飛抵修道院。    電子肌肉束戰衣緊緊貼在身上的束縛感也漸漸消失,仿佛所有的重擔都在這一刻瞬間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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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萊昂納斯急切地走向洗浴室,他的腦中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洗去這一陣子的疲憊和壓力。
    雖然在這新生的身體裏,他的改造器官沒有出現絲毫退化的跡象,汗腺強化器官依然可以清潔他的身體,但與凡人時期洗的洗熱水澡相比,在激烈的戰鬥後,潺潺的水流更能讓他放鬆。
    溫暖的水滴順著他的肌肉滑落,蒸汽彌漫在空氣中,模糊了視線,也模糊了那些被戰鬥撕扯的記憶。
    洗浴的同時,萊昂納斯會想象著祈禱的場景,在那莊嚴的教堂中,他和戰友們將心靈與信仰一同傾訴。
    他們祈求戰鬥的勝利與兄弟們的平安,戰團利益高於一切的思想也被牢牢記在心間,這樣的精神寄托,仿佛能將一切磨難與不安一掃而空,讓他在這充滿壓力的生活中找到一絲平靜。
    堡壘修道院的第十二層是第十連的棲息之地,在他們離開修道院的這段時間裏,房間已被戰團的仆役收拾得幹幹淨淨。
    在一萬年前,這些仆役在灰燼之爪戰團的眼裏隻是低微如螻蟻一般的存在,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傲慢的想法早已被摒棄,現在這些凡人不僅僅是仆從,更是戰友、朋友,是共同在這艱難的旅程中並肩作戰的同袍。
    當他推開自己房間的門,映入眼簾的是整整齊齊的床鋪。
    床旁邊的書桌上擺放著訓練筆記和幾本戰鬥手冊,它們似乎是在等待萊昂納斯再度翻閱。
    萊昂納斯坐在床邊,深吸一口氣,靜心思考即將到來的訓練與任務,回到修道院之後,每個戰團的星際戰士還是需要忙碌起來,訓練計劃會填滿他們一天的時間表。
    夜幕早已悄然降臨,零點的鍾聲如同石頭落入深潭般在耳畔響起,仿佛在召喚每一位戰士進入夢鄉。
    清晨五點,晨曦初露,微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喚醒了沉睡中的靈魂,戰鬥兄弟們紛紛起身,穿戴好動力甲,走向堡壘修道院每層的禮拜堂。
    在那古老的教堂中,隱修士慷慨的陳詞會為一天的訓練定下了激昂的調調。
    整點的鍾聲再次敲響,此時已經到了六點鍾,晨光灑滿了整個餐廳,戰士們圍坐在數個長桌旁,盡情享用著由仆役們準備的豐盛早飯,熱騰騰的食物為他們注入了一整天的能量。
    緊接著,七點至九點的射擊訓練隻是戰鬥的前奏,爆彈槍的鏗鏘聲回蕩在訓練場上空,槍口噴吐出的火焰在陽光中格外乍眼。
    每個星際戰士都要做到彈無虛發,這樣到了殘酷的戰場上才能高效的殺敵。
    九點到十一點的戰鬥訓在萊昂納斯看來,更像是一場真實的生死考驗,戰鬥兄弟們在模擬的戰鬥環境中,揮灑著汗水與毅力;徒手格鬥和近距離作戰練習,仿佛是一場藝術的較量。
    訓練場的模擬器會模擬出每一個致命的環境,嚴寒的極地、炙熱的火山、極具腐蝕性的危險地帶、充滿食肉植物的叢林,甚至是混合了所有特征的可怕場景,都在這裏得到了再現,這些訓練能讓每位戰士在心中銘刻下生死之間的無情。
    十一點到十二點則是午間禱告時間,此時,戰鬥兄弟們會再次回到他們所在樓層中的禮拜堂,他們雙手合十,懇求獲得信仰的力量。
    在祈禱結束之後則是十二點到一點的午餐時光。
    下午從十三點開始,阿斯塔特們將會再次投入到戰術與戰鬥訓練中,伴隨著戰鬥兄弟們戰鬥的呼喊聲,這一下午他們將與自己朝夕相處的兄弟們練習那早已刻在腦中的戰術和隊形。
    傍晚七點,為期一小時的禱告再次把所有人從喧鬧中拉回寧靜。
    晚餐則是一天中最重要的時刻,戰士們在戰團至高統禦領主的注視下,享用著富含蛋白的豐盛美食。
    特別是那些年輕的戰鬥兄弟們,若白天的訓練成績優異,至高統禦領主會賜予他們美酒,並與大家一起開懷暢飲。
    夜幕降臨,二十一點至二十三點的夜間訓練也同樣重要,黑夜一直是人類恐懼泛濫的時刻,所以夜間的訓練能讓戰鬥兄弟們的身體與意誌再一次經受嚴峻的考驗。
    此外還有水下作戰、無重力作戰,都是不能缺少的科目,需要所有人一絲不苟的完成。
    而在最後一次禱告之後,夜晚靜會將他們的身心再一次的包裹起來,戰鬥兄弟們會如同風平浪靜的海麵一樣沉沉入睡,準備迎接下一個充滿挑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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