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見麵與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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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不見又如何?他們還是很熱切地談話,畢竟相隔多年,這期間的空隙時間夠他們好奇很久了。
“所以說,...真的被父親打了?”
...特指禪院直哉。
“父親替他選新妻,他不肯,遂被杖責。”
“嘻——”
禪院月沒有一丁點聽見“丈夫”被逼婚的不奈或吃醋,隻有知曉禪院直哉被大爹暴打的幸災樂禍。
某種程度上來說,禪院直哉也算是可以的了。
不過禪院明宏也挺微妙,春秋筆法詳略得當,似乎就把禪院直哉不幹淨的印象給蓋章了。
“就這麽高興?”
“隻是覺得他活該而已...呀、你來得太早了,我水還沒燒好,話說,還是喝冠茶麽?或者嚐嚐我新到的龍井?”
“都可。”
禪院月還記得禪院明宏的口味,其實也不明確,因為當時家裏發給他們的茶隻有這一種,於是禪院月練習烹茶的廢水都給禪院明宏灌下去。
爐子裏的水“咕嘟咕嘟”地冒著泡,嫋嫋茶香在室內彌漫。
一人端一杯茶,相對而坐,倒也還算是有很多話要說。
老婆出軌不見得非要大家天雷勾地火般抱在一起互啃滾上榻榻米;這種試探性滿滿的溫情相處也勉強可以算得上是一種。
“你看起來對現在的生活還算滿意。”
禪院明宏一邊說話,一邊不動聲色地打量屋內的陳設:
這是一間頗為豪華的會客廳,比起從前玉響殿的主室也差不了多少。
屋內擺放著各式各樣的珍玩古董,譬如黃金鍾表、譬如很抽象的油畫,以及各種各樣的名酒,還有精美陶器,等等。
風格相差很大,感覺是不同的人送過來的東西,其中珠寶展櫃應當是同一人送的、且數量應當不止這些。
禪院月相貌美麗,逃家之後有追求者很正常,但是,能一口氣收同一個人這麽多禮物,那還真是有點說法了。
要麽是一口氣送很多,要麽是隔著送,那這個時間線就很長了。
珠寶這種東西,禪院月從來不缺,眼光也很高,那個展櫃裏的東西,以禪院明宏看來,在月姬過往人生中也隻能算得上是“還不錯”而已,根本到不了讓人喜歡到展覽出來的地步。
論珍稀程度,不如禪院直哉以前送的,論工藝精巧,還比不上從前給兩個侍女打造的金枇杷。
那隻能說是人的問題了。
禪院月跟他說,這裏來往的都是商二代官二代,能得到一些不在市麵上流通的東西送他,大多隻是人情往來、普通交易而已。
人情往來會這麽在意嗎?
禪院明宏對於某些事情非常敏銳,他就是這樣一點點把禪院直哉給徹底在禪院月心中打壓下去的。
普通的珠寶,看起來不值一提,為何如此不尋常?
禪院明宏敏銳得不像話,事實上禪院月真沒想那麽多,琴酒送的東西他擺在顯眼的地方也算是一種回應,這是對症下藥的做人指南而已。
“有什麽不滿意的?這麽些年都過去了,想不滿意都難呐。”
“不滿意的你會跑,是不是?”
禪院家那種難度的都能跑掉,之後的環境稍有不滿那豈不是易如反掌。
“嗬嗬嗬......”
禪院月隻是笑而不語,他總覺得禪院明宏多少有點陰陽怪氣,這家夥多年不見、變化也太大了點。
見了這人,自己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樣欣喜。
禪院明宏的美好形象,似乎在他心中與回憶裏才真實存在。
實際上相處起來,感覺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禪院月捧著茶杯不語,心裏隻覺得又有些膩味了。
不過他麵上沒有表現出來分毫,也依舊溫和地笑著,讓人看不出半分情緒來。
禪院明宏依舊時不時前來拜訪,當然——從來不會空手,各種各樣奇怪而珍貴的東西送上門來,這其實很顯眼——於是琴酒發現了端倪:
“你什麽時候買這麽多金器?”
他冷冷地掃視著會客廳裏的金蟬擺件、鎏金陶器、鍍金錫盒,這些東西看起來像是專門去古董市場淘的,但神山月本人不會主動購入,而別人送禮——
琴酒會了解別人對帝薩諾送禮的風格,目前是沒有人會送這類東西的,那些官二代富二代們一般都是送珠寶、茶葉、陶器、油畫,那些抽象而值錢的西方油畫都是他們送的。
而這類稀奇古怪的金器,實在是不符合以往任何一人的風格。
這說明有新的人給帝薩諾送禮、且次數非常頻繁,更重要的是,神山月沒給他說過。
他有意忽略了。
這種東西是很微妙的,但凡換個人都不會覺得有什麽不妥,但神山月是個喜歡把玩華麗器具的家夥,那些新玩意一看就是這人的審美,如果他自己購買,在近一兩年內,一定會愛不釋手,但就這麽閑置了。
如果是別人送禮的話,那帝薩諾那邊一定會傳來他幫助某人升官發財的消息,又或者是在琴酒麵前說某個人的好話,這種不是什麽好遮掩的事情,琴酒不會介意,但是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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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非常、非常微妙了。
本應該喜歡的東西、卻棄置到一邊,神山月不是一個會刻意抑製喜好的人,怎麽會這樣呢?
這裏頭一定有點說法。
“又沒花你錢,管我作什麽?”
禪院月很熟練、很自然地翻了個白眼,心裏卻咯噔一下:
琴酒真是非常敏銳,換別人或許不會在意這點細節,但這個人跟狗一樣,每次來遊仙堂,都要巡查一番,一旦有任何他覺得有不對勁的地方,都會揪出來。
“我可沒管過你,這種東西你應當喜歡的、卻放在角落裏,為什麽?”
好直接呀,直擊痛點,但是、這個可不能說。
帝薩諾神情不對,這是一種稍帶為難的表情,可是還能有誰、還會有什麽事會讓這個人覺得難辦?
難道是boss?
還是貝爾摩德那個讓人討厭的神秘主義者又捉弄他了?
“大約是有人送禮求我辦事,”
禪院月糾結著,現場編造了一個謊言:
“總之挺難辦的、離譜程度不亞於讓我運作一個文盲當首相——天皇還行,但、就是挺不行的。”
開始說比喻句了,這就是在說謊。
嘖嘖嘖,熱炒熱賣的謊言,新鮮、有意思,太離譜了,神山月真是演都不演一下。
敷衍他都這麽漫不經心,幾個意思?
琴酒的臉沉了沉,欺身壓過去,嘴角勾起一抹有些危險的笑,卻沒有過分追究此事:
“是嗎?我還以為你要尋求外援。”
這個“外援”指的是誰一目了然。
禪院月心裏有鬼,隻非常主動地湊上去抱住他,又把腦袋貼到琴酒的頸窩,很熟練地纏住他:
“臭什麽臉、我又沒做過分的事情,你幾個意思呢?”
這種動作是某種事件的暗示,琴酒當然不會拒絕,但心底卻愈發懷疑:
能讓神山月做到這一地步,他想隱瞞的,到底是什麽事情。
“哦?可你的樣子看起來很值得讓人懷疑,不如這樣,......”
琴酒湊在禪院月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於是瞬間,禪院月的臉紅得要滴血,那是羞惱至極的樣子。
“你要臉嗎?”
琴酒隻看著他並不說話。
看來這是某種意義上的逼問了。
嘖......
該如何打消疑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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