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霖沒把這些數值積攢放在眼裏，如果不是俞意衡要進入萬物生靈主城區，他根本連熾陽神火主城區都不願意多待。
    “你在哪我在哪。”
    說話間兩人重新回到熾陽神火主城區內，不知道下次隨機匹配會在什麽時間。
    “小漂亮，你知道嗎？太久沒見你，我才猛然發覺你對我來說多重要。真奇怪，明明我們現實裏沒見過，你從遊戲裏消失會讓我現實裏也變的失魂落魄，原本的生活都變得一團糟。”
    柏霖聽俞意衡如此說，心裏在悄悄反駁——他們在很小的時候見過，一起練弓箭，一起分享日常生活，甚至還翹掉弓箭課溜出去到遊樂園玩耍。
    “俞意衡，你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整個世界裏沒有比你對我更重要的人存在。”
    柏霖這話說的不假，父母離世，柏霖的處境早就是孤身一人。在記憶裏抓取到年幼時的溫度與現在抓到手的溫度全都來自俞意衡，無論柏霖有沒有過往記憶，俞意衡對柏霖的意義早就超過世間萬物。
    俞意衡麵上朝柏霖溫柔彎唇笑，心裏卻很難安心。經過柏霖突然消失的事，他其實看清楚他們之間的聯絡多麽脆弱，除去神域以外沒有任何能夠聯係到對方的方式。
    柏霖見俞意衡心事重重的模樣，歪頭望向俞意衡，用手心撫摸俞意衡的臉頰。
    “俞意衡，你有事想說嗎？”
    俞意衡抬眼注視著柏霖，柏霖的手指無意似蹭過俞意衡的耳垂。
    “有又沒有。還是從一開始交往就答應過你的事……我需要時間去思考。”
    柏霖從沒覺得自己的處境如此艱難，可是遇到俞意衡以後，自己的處境身份成為他們關係的枷鎖。
    對普通人來說再平淡不過的現實生活，成為兩人之間不可言的禁忌。
    “俞意衡，如果我們現實永遠見不到，你會想要現在就離開嗎？”
    柏霖在考慮坦白身份帶來的後果，跟拖延著永遠不見麵的後果哪一個更容易接受。
    俞意衡知道大多數人的每一個問題問出來都帶有各種原因，可能代表著心頭蓄謀已久的事。
    所以柏霖不想跟他現實見麵，期限是永遠。
    “永遠有多遠？一輩子？”俞意衡抓住柏霖的手腕，定定望著柏霖，笑容苦澀僵硬。
    俞意衡眼神裏的難過要溢出瞳孔。
    柏霖瞬間慌張無措起來，他沒想要傷害俞意衡，沒想讓俞意衡因為他而難過。
    “柏霖，我對你來說是什麽？你有認真對待我嗎？還是說你僅僅一時興起，跟沈延一樣玩膩就算。”
    柏霖聽到沈延的名字瞬間皺緊眉，“什麽叫玩膩就算？”
    俞意衡突然覺得他們之間原本的開始就是錯誤，僅憑遊戲裏的相處再讓人深陷沉淪有什麽用呢？現實隔著的距離太遠，是一輩子無法觸及的遙遠。
    還這麽執迷不悟做什麽？
    不如，算了吧。到此為止對他跟柏霖都好，再深陷下去更難走出來。
    隻要他不玩神域，隨便再去玩新的遊戲，沒過多久就能脫離這段感情……
    沒什麽大不了。
    俞意衡鬆開握住柏霖的手，“我們到此為止吧，既然看不到未來堅持下去有什麽意義？我真的堅持不下去，哪天你再突然消失我承受不了。”
    柏霖一把抱緊俞意衡，“不行。”
    “俞意衡，你要逃，我不給你機會。”
    “……”俞意衡笑容苦澀，身體卻一動不動。麵對柏霖的觸碰，他從沒想推開柏霖，一次都沒有。
    柏霖把俞意衡抱得很緊，生怕自己稍微放鬆力氣就再也抓不住對方。
    “你明明說過我們之間可以有話直說，為什麽不說話？你不說我不太懂。”
    俞意衡啞然，有話直說，他明裏暗裏的表達不夠多？難道柏霖從始至終想要的是一輩子局限在遊戲裏的關係嗎？
    心頭的酸楚在積攢，俞意衡想跟柏霖說——想挽留我，能憐憫似的給我點盼頭嗎？永遠在遊戲裏的關係，究竟讓我怎麽堅持？
    ——求你，別一直推開我，我需要你不是隻在遊戲裏。
    可是這些話說出來有什麽用？能改變什麽嗎？什麽作用都起不到的廢話，又是何必。
    “俞意衡……”柏霖還沒說完，兩人突然就被拉入對局。
    耳邊是呼嘯的風聲，俞意衡在快速下墜。看著隊友名單，俞意衡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應該去找柏霖。
    雖然剛才話沒說清楚，但是還有必要說清楚嗎？
    長痛不如短痛。
    就在俞意衡失神思考時，被有力的手抓住胳膊，緊接著被攬入懷裏。
    俞意衡不用想都知道，這麽極致的速度，一定是柏霖。
    柏霖急匆匆繼續問先前沒問完的話，“是沈延在副本裏欺負你？還是我做錯了什麽？俞意衡，你告訴我，我可以改。”
    我可以改。
    俞意衡從沒覺得這四個字這麽讓人討厭，這是把自己放在卑微認錯的地位時才會出現的字眼。
    就像他見不到柏霖的時間裏，無數次在反思自己哪個行為惹得柏霖厭惡？當時腦海裏無數次浮現自己可以改的念頭。
    穩穩落地瞬間，俞意衡對視上柏霖流露出緊張情緒的雙眸。柏霖如此慌張的神情，讓俞意衡差點就變得不堅定。
    “小漂亮，你不用改。我喜歡你，貪得無厭想要跟你發展現實關係，這些通通是我的問題。人總要及時止損，我不想一輩子都隻能跟你在遊戲裏。我管不住我的心我認栽，我總不能一輩子陪你在遊戲裏。”
    “……”柏霖什麽話都說不出，呆愣愣的注視著俞意衡，表情受傷。
    俞意衡心想，小漂亮這麽受傷的表情到底是為什麽？柏霖總是給他一種錯覺——就是柏霖事事都很在意他。可真要是說在意吧，唯獨現實的關係問題，柏霖絕不讓步。
    俞意衡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俞意衡覺得自己把話說的很明白，柏霖怎麽著也能聽懂。既然沒有回答，那麽他們就是默認分手。
    柏霖消失這麽多天，他等這麽多天，最終也還是要畫上句號。
    原本就是這麽脆弱的關係。
    俞意衡隨便跟隨一個隊友，隊友的坐標立馬出現，於是跟著坐標就離開。
    柏霖抿直唇瓣，默不作聲跟在俞意衡身後。
    俞意衡察覺柏霖的動作，腳步沒停。
    這是做什麽呢？還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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